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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挑戰他的嗎?我願意幹這種事情?他要是願意放我一馬,我叫他爺爺都成——」李牧羊一肚子的委屈。他也想仰天長嘯一聲:我他媽招誰惹誰了?
李牧羊跟在燕相馬的身後,朝著外面的劍神廣場走去。
山路兩側,是同樣身穿黑袍上面鑲著一把利劍的監察司成員。他們將整個止水劍館都拱衛的針扎不進水泄不通。
燕相馬在前面帶路,居高臨下的看過去,外面的人潮已經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身影。
燕相馬突然間站定,指著小徑東側的一處斷崖,說道:「此山名為嵐山,從這裡跳下去,奔行三千里,就是一處死亡沼澤。死亡沼澤有一處陣眼,可以通過此陣眼進入花語平原——只要進入了花語平原,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倘若你能夠逃到星空學院,就是九國軍隊齊至,也無可奈何。」
李牧羊站立在燕相馬的身邊,出聲問道:「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如果你現在拍我一掌,然後從這裡跳下去——我可以多裝死一會兒,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燕相馬出聲說道。」
「你不怕承擔責任?」李牧羊笑著問道。
「怕啊。誰不怕承擔責任?你以為像我們這樣的人,就不用承擔責任,就能沒有人可以把我們給怎麼著——不過,大家朋友一場,就這麼把你給送到劍神廣場,然後讓那個老傢伙把你給一劍劈了,這也不是朋友的相處之道。你說是不是?」
燕相馬閉上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拍吧,照著這裡拍。用力,不然人家會懷疑咱們倆是串通好的。也別太用力,怕疼——」
李牧羊上前,一把將燕相馬抱在懷裡。
「哎,我說,要跳就跳,別動手動腳的啊——我也是有頭有臉有小弟的人物。」
「我不能走。也不會走。」李牧羊鬆開燕相馬,笑著說道:「我要是從這裡逃走了,你要承擔責任,陸家積蓄千年的威望掃地,而且——又能逃到哪裡去?恐怕我剛剛開溜,那個老怪物就追上去了吧?那個時候再出手決鬥,性質可就變的不一樣了。」
「唉,還是她了解你。」燕相馬輕輕嘆息。「其實昨天我去見你,小心就在車上。我問她為何不下去勸勸你。倘若你那個時候逃跑的話,比現在的時間可充足多了。她說她不勸,你也不會走。」
「小心——她來了?」
「她沒來。」燕相馬笑著搖頭,說道:「她的性子安靜,不喜歡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更何況,其中有一方是你,而你又大抵會被那個老怪物給一劍斬了——所以,她來給你收屍嗎?和你非親非故的,幹這事兒也不合適吧?」
「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我說什麼了?」
「你說讓我拍你一掌,用力拍——」
「——」
在燕相馬的引領下,李牧羊穿過監察司和飛羽軍組成的層層護網,然後站到了劍神廣場的正中央。
此時,大風初停,大雪初歇。
劍神廣場建立於嵐山之巔,四周空曠,煙霧繚繞,唯有藍天白雲相呼應。
李牧羊傲立於劍神廣場的正中心,白衣激盪,氣宇軒昂。面如冠玉,風流倜儻。
他不悲,也不懼。
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身體微拱,對著四周團團的作了個揖。
嘩啦啦——
掌聲如雷。
「好一個桃花公子,真是人如桃花,人勝桃花——」
「一看就是富貴家裡面生出來的孩子,你看看人家這面盤,你看看人家這身條——」
「牧羊公子,可有意中人否?」
※※※
現在,劍神廣場四周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李牧羊一人之身。
「牧羊——」陸清明的拳頭鬆開,又再次握緊。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的優秀,卓越不凡,心裡即是身為人父的驕傲,更多的還是對未來命運的擔憂。
「為什麼——自己的孩子要經歷這麼多的磨難?」
待到李牧羊出現,陸行空古井無波的情緒終於的有一些動容。
他的眉頭微擰,瞬間又恢復了原樣。
「國尉大人,李牧羊一表人才。」楚先達轉過身來,和坐在旁邊的陸行空拉著家常,說道:「倘若此戰若勝,那將是我西風第一的少年英傑。到時候,怕是求親者要踏破你們陸家的門檻了。就算此戰勝了,那也是雖敗猶榮,照樣會讓萬民景仰。好生培養一番,又是我西風的棟樑之材。以為然否?」
「陛下所言甚是。」陸行空輕笑出聲,說道:「只盼這孩子有神佛庇護,能夠安然而退。」
「定會無事。」楚先達笑著說道。
楚潯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人群之中的李牧羊,說道:「倒是比在學校的時候要出眾許多。」
「哦,以前他不是這般模樣?」
楚潯回憶起第一次在斷山腳下見到李牧羊時的模樣,那個時候他正一臉猥瑣的脫褲子數褲襠裡面藏著的金幣。
和現在的翩翩少年郎相比,那個時候的李牧羊只能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無賴而已。
「三哥,比你好看呢。」止水劍館的摘星樓裡面,一個嬌嫩的少女一臉笑意的看著廣場之中的美少年,對著身邊捧著茶杯喝茶的男人說道。
宋洮放下手裡的茶杯,皺眉說道:「晨曦,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和他有任何的接觸——他都是一個要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