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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將起立,躬身退出書房朝著外面走去。

  茶室一空,茶味也寡淡起來。

  老管家走進來往茶壺裡面裝了新茶,重新幫陸行空續了一杯茶水,說道:「老爺,他們也是為了你好。何不勸慰幾句呢?」

  陸行空端起茶杯滋飲一口口,沉聲嘆息:「一群蠻兵悍將,硬生生被朝廷給調到這京都賦閒無用武之地,心裡原本就憋著一口氣。倘若我再好心相勸,他們心裡的火氣就更是難以壓住。若是說了什麼諢話,做了什麼傻事,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他們自己不怕死,總得為自己一家老小考慮考慮。」

  「必須要把他們那股子噴勃欲發的怒意給壓下去才行,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明知道他們是為我而來,是為我鳴不平而來,我也不能順著他們。總要讓他們清醒一些離開才是正道,免得三兩黃湯下肚,被人挑撥做了什麼忤逆君主之事。那個時候,悔之晚矣。」

  老管家也跟著嘆息,說道:「老爺一番愛護之意,想必這些將軍們心裡都是清楚的。」

  「希望如此。」陸行空點頭說道。「不說這些了,你現在立即派人去打探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宮裡得到消息,李牧羊入境未歸,說是已經命隕荒野。」陸行空聲音低沉,眼神里卻是有火苗燃燒。「我不信。」

  「什麼?」管家大驚,說道:「我們這邊還沒有得到消息。」

  「也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學院那邊確定消息的真實性之後才向各國反饋。你找人再去學院打探一番。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及時向天都這邊反饋。」

  「是,老爺。」管家答應著說道,急忙向外面走去。

  「等等。」陸行空出聲喚道。「讓碎星去吧。如果有可能的話,把那小子帶回來。」

  老管家表情一愣,然後臉上的皺紋無聲的綻放開來,笑著說道:「好。就讓碎星去。」

  ※※※

  「陸行空那個老匹夫,他安敢如此?」楚先達將桌子上的筆墨紙硯砸了出去,又把喝茶的杯子以及自己時常把玩的一隻玉蟬給丟了出去。

  內侍們跪了一地,不敢動彈。

  李福靠得最近,腦袋被硯台給砸了個正著,頭破血流也不敢擦拭一下。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陛下乃神明之子,何必和那些庸俗凡人一般見識。」李福不停的磕頭,嘴裡急聲勸道。

  「狗屁的凡人,分明就是一個粗俗不堪的武夫。」楚先達嘴裡罵罵咧咧的,怒聲喝道:「誰不知道他陸行空是枯榮之境,竟然在我面前裝死——他怎麼就不真得去死啊?他要是敢真死——」

  「陛下——」

  書房外面,一個小內侍低垂身體小心翼翼的匯報:「陛下,國公大人來了。」

  「國公大人?」楚先達想了想,出聲說道:「快請他來見我。」

  崔洗塵進來之時,內佳們正忙活著打掃戰場。

  看到李福的額頭滲血,崔洗塵輕聲勸道:「李公公,還是下去包紮一下吧。為陛下盡忠也不在這一時一刻。」

  「謝謝國公大人,老奴這點傷不礙事。」李福不去。

  「下去吧。」楚先達一擺手,內侍們便走了個乾淨。

  楚先達一臉苦笑地看著楚洗塵,說道:「國公大人,事情你也都知道了。陸行空那個老東西竟然給我玩這一招,他這是想毀了朕的仁善之名。實在是可恨之極。」

  「陛下息怒。陛下要是氣壞了身體,不正是讓某些宵小之徒暗中喜悅嗎?」崔洗塵一臉誠摯的勸說道。

  「怎能不氣?朕乃君主,只不過是讓他跪了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心懷恨意?這樣的臣子——這樣的臣子,簡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崔洗塵沉默不語,靜待眼前這位君王發泄心中的火氣。

  楚先達也知道自己在臣子面前表現的太過生氣會失了神儀,平復了一番心情,看著崔洗塵問道:「國公大人,還請教我——眼前我應當如何應對?」

  「陛下是想解氣還是想——解恨?」崔洗塵躬著身體,輕聲說道。

  他的腦袋低垂,看起來是在和腳下的磚石說話。

  楚先達凝神靜思,出聲問道:「解氣如何?解恨又當如何?」

  「解氣的話,辦法極多。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不需要老臣多言。」崔洗塵出聲說道。

  他知道,面前這位把自己找過來就不是解氣那麼簡單。他是君王,他要是想解氣的話,隨手在朝中擇陸行空的幾個嫡系誣個罪名推出去砍腦袋便是。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他找自己,是為解恨而來。

  果然,楚先達稍微猶豫,壓低聲音再問:「那麼,解恨又當如何?」

  「他不是想爭相位嗎?陛下就許給他吧。」崔洗塵出聲說道。

  楚先達大怒,出聲喝道:「國公大人,你此話何意?你這是誅心之言,竟然給我出這等損招。他原本就掌握軍權,倘若再給了他相位,就讓他如虎添翼,到時候——」

  「陛下。」崔洗塵出聲勸道:「龍尚且都能夠屠得,何況虎乎?」

  第三百二十三章 哥哥沒死!

  黑色的荊棘樹,鴰鴰叫著的夜魈鳥。

  李牧羊深一腳淺一腳的跋涉在這片沼澤地裡面,抬頭遠望,一眼看不到那黑暗詭魅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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