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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發現牧羊現在不是個廢物了?」公孫瑜冷笑出聲。當年的那樁事情,終究是他心中的一個難以痊癒的傷疤,每一次想起都痛入骨髓。

  她痛恨這樣的安排,也仇視安排這一切的黑手。

  有很多事情她無能為力,但是有些事情卻是她所擅長的:譬如記仇。

  「小瑜——」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公孫瑜輕輕嘆息。她知道,她和丈夫是沒辦法就這個話題形成共鳴的。男人有男人的難處,但是並不代表著女人就一定要接受這些男人的殘忍抉擇。

  「李岩他們已經安頓好了,思念那孩子也被我接回來了——那孩子還在讀書,我會替她安排一座離家比較近的學校。其它事情我也都會打理好,你不用擔心。」

  「辛苦你了。」陸清明握緊妻子的手,一臉愧疚的說道。

  「契機也去了星空學院,要不要給她寫一封信送過去——讓他們兄妹兩人在星空學院彼此有個照應?」公孫瑜出聲問道。

  陸清明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我們不需要插手,我想父親那邊應該有所安排。」

  「早些休息吧。」公孫瑜看了丈夫一眼,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陸清明看著妻子離開的窈窕背影,心思突然間有些煩躁起來。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但能夠看到外面風狂雨驟。

  黑雲翻滾,電閃雷鳴。

  正如十幾年前李牧羊出生時那一晚的未世景象。

  「夫妻不能相容,父子不能相認,這個世界——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第一百三十八章 輪迴之劍!

  李牧羊逐漸適應了怒江的憤怒。

  看慣了那鮮紅似血的江水,聽多了那驚濤拍岸的咆哮,心態已經逐漸平和。

  但是那莫名其妙存在卻又持久瀰漫不散的悲傷一直縈繞心間,日復一日,終將化作剝開層層雲霧的力量和改寫人類史書的巨手。

  即便是已經正式進入了星空學院,李牧羊心中仍然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壓力。

  他的父母怎麼樣了?李思念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他在星空學院抱了那麼多條大腿,那些大腿有沒有發揮出什麼大作用——直到現在,沒有一條大腿給他什麼反饋,就好像是完全忘記了被自己抱住或者抱過這件事情似的。

  星空學院太偏,通信又極端的不方便。李牧羊倒是想要騎鶴下江南回家看看,可是他沒有鶴,也騎不了——

  李牧羊心想,還是得找個時間再和解無憂師兄好好聊聊,請他幫忙往江南送一封家書。

  「無憂師兄是個好人,他一定不會拒絕自己這麼不要臉的請求吧?」

  你看看,難怪很多人都說社會就是一個大染缸,曾經純白如紙的李牧羊同學都被染得黑不溜秋的跟他的膚色似的。

  哦,跟他以前的膚色似的。

  現在的李牧羊皮膚白了許多,原本就不錯的面容就更顯清秀標誌。身穿一套白色的星雲袍,腳著登雲靴,長發用木簪子束起來,倒是給人一種風度翩翩美少年的感覺。

  李牧羊躺在後院的石頭上看書,看的正是他從圖書館借出來的《無名者記器》。

  他總覺得這本書非常的熟悉,就像是以前曾經看過一般。

  只是時間太過久遠,記憶又太過模糊,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場合看過——

  蒼勁有力的小字,一筆一划都像是被用膜筆深深地刻進羊皮捲紙裡面似的。

  《無名者記器》裡面的內容李牧羊已經看過好幾遍,幾乎都可以背下來了。自從他的身體開始『變異』之後,他的記憶力也開始越來越好,好到連李思念和崔小心這兩個江南才女都嘆為觀止的地步——

  李牧羊之所以還沒有把這本書還回去,是因為他有個問題還沒有想明白:這本書到底是誰寫的?這個無名氏到底是誰?

  他記錄了世間神器,甚至連龍王的眼淚這種極其罕見的東西都有所涉獵,想來他也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到底是誰呢?是誰呢?是誰呢?」李牧羊閉上眼睛,嘴裡念念有詞。「是誰呢是誰呢是誰——」

  突兀的,一道光劍刺向他的胸口。

  那道光劍猶如巨型光柱,鋪天蓋地,幾乎照亮了整片夜空。

  那道劍光光明巍峨,卻又讓他感覺到一種窒息的壓迫感以及——危險。

  它是光明之劍,也是毀滅之劍。

  他讓人生出難以遮擋,唯有一死的無力感。

  「啊——」

  李牧羊猛地坐了起來。

  天色明亮,陽光正曖。

  假的,是虛幻的。

  李牧羊卻已經是大汗淋漓,身上的星雲袍都快要濕透了。

  「那一劍——」李牧羊喃喃自語。

  那一劍如此真實,如此的兇險。

  就像是已經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那是輪迴之劍——」李牧羊終於想起來了。「這一劍輪迴的正是自己,是自己身體裡面的那頭黑龍。」

  「也就是說——」李牧羊不得不承認這樣一個事實。「這個無名氏是自己認識的人,是自己熟悉的人——而且,是最終毀滅自己的人。」

  「可是,他到底是什麼人?他是誰?」李牧羊拼命地努力,拼命地去回憶。頭痛欲裂,記憶海被片片撕碎,額頭上面的血管都快要炸裂開來一般。卻仍然沒有想到那個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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