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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文試第一又如何?每年都有個文試第一,但是最後有大前程的又有幾人?倒是榜單上面排在後位的反而更加被人看好一些——」
「入閣拜相者有幾人是文試第一?更何況他連西風都沒有進,進了一所勞甚子的星空學院——」
——
在張林浦的率先發難下,眾人紛紛附和,炮轟文試第一李牧羊。
旅途無聊,有點兒事情做總是好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再說,他們確實對李牧羊百般不滿啊。他憑什麼考帝國文試第一啊?他憑什麼能夠得到江南城主的親自送行啊?
文試第一又如何?
他們這些人抱團取曖,把李牧羊給排斥在外,到時候他到達天都無同窗揚名,無親友相助。孤身寡人,就是考得再好又能有何出息?
「井底之蛙,安知星空之浩瀚?」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了過來。
眾人轉身,看到甲板角落站著一個身穿錦袍的矮胖男子。
他豪不掩飾自己的鄙夷,滿臉嘲諷地看著那些正對李牧羊挖苦打擊的眾多學子。
「你是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們說出這種話?」
「我等都是金榜題名的生員,你又有什麼不凡之處?」
「嘉縣張林浦,本次文試榜第一百七十九名,不知道這位兄台——考了第幾?」
※※※
「我又不是生員。」胖子笑呵呵地說道。「我一讀書就頭暈犯困,實在做不得那個。不過,人各有志嘛——」
「那你又有什麼大志,說出來讓我們也漲漲見識?」
「不可說。不可說。」錦衣胖子搖頭晃腦地說道。「不過,我對你們攻擊那個李牧羊的行為實在不敢苟同。鐵血殺戮只能成就一方名將,但是那些在星空史上記下濃墨重彩的大人物,哪一個沒有悲天憫人的心腸?遇大善而不喜,遇離別而不哀。你們的心都被狗吃了?懂不懂什麼叫走心啊?」
「放肆。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評論我們?」
「一無是處的廢物,還有臉和我們談星空史上留名的大人物?」
「等到你比我們強,再到我們面前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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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笑笑,說道:「難怪那李牧羊不願意搭理你們,大家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想起來就傷心,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修了一百年,就修了你們這群廢物?怎麼著也該給我幾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邂逅一回才對——」
胖子說完,也不再搭理這些生員,轉身就朝著船艙走去。
「你別走,把話給我說清楚——」
「欺人太甚,今天我非要讓你嘗嘗我家傳的迷心拳——」
「吃我一劍——」
※※※
樓船三層是貴賓艙,在那些學子們上船之前,整個樓層都已經被神秘人物包下。羅琦為了給兒子拿下一個好房間讓他路上住得舒服一些,一再加碼都沒辦法讓船行鬆口。最後只能拿下一個二層的單間。
整個樓層戒備森嚴,除了樓梯口位置站著兩個身穿黑衣的勁裝大漢把守不讓任何人擅入之外,每一個艙室都有高手守護。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堪比宮殿帥府。
「樓下何故喧譁?」三樓艙板,一個身穿黑袍的年輕男人出聲問道。
「稟少主,是船上那些學子發生爭執。」
「百無一用是書生。」年輕男人冷笑出聲,說道:「自古以來,這些書生也只能做做文案工作寫寫錦繡文章而已,能成大器?」
「少主慎言。」老成持重的中年軍師趕緊提醒。帝國宋家以詩禮傳家,七代帝師,六代宰輔,被譽為『帝國文庫』。
最關鍵的是,宋家和皇室聯姻,已經有三任帝王娶了宋家的女子為妻。也就是說,宋家出了三任皇后把持後宮。
少主的這番話要是被傳出去,那可就是把宋家往死里得罪了。
「哼。」黑袍少年也知道自己這句話打擊面有些廣,咧嘴冷笑,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說道:「一切安排妥當了吧?」
「全都安排妥了。」軍師蘇榮躬聲答道。「沒有人能夠想到,我們會在吳錫棄船,利用快馬將犯將提前拖到江南。我們乘坐今日的客船離開,押送犯將的軍部船隻兩天後才會停靠江南——到時候,就是他們那邊有所反應想要做出反擊,怕是也是有心無力。再說,軍部船隻上面還有一個假囚在掩護我們,想必他們一時半會兒也發現不了。」
「很好。」黑袍男人放下手裡的茶盞,說道:「我們去見見那位名震帝國的鐵壁將軍。」
在一個封閉嚴實的船艙中間,擺著一張烏鐵打造的囚籠。
囚籠裡面鎖著一個長發大漢,大漢的眼睛被蒙上,嘴巴被塞住。嘴不能言,眼不能看。
大漢的身上血跡斑斑,看來是在上船之前就已經遭遇過一番酷刑。
因為披頭散髮看不到臉,只能夠聽到他仿若野獸一般的粗重呼吸。
哐——
厚實的艙門被人推開,漆黑地艙室終於進來一片光亮。
黑袍男人站在囚車前打量了一番,出聲說道:「許將軍,我有必要提醒你一聲,這艙室已經被人下了消聲禁制,你就算大聲喊叫,外界也是根本就沒辦法聽到分毫的——如果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
囚服漢子不為所動,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