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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柳總以為是做夢,直到盤坐在大床上,被條藍色薄被緊緊裹住,她還傻乎乎的,不大明白自己怎麼會跑到盛歡哥家。

  床頭放了杯熱牛奶,枕頭上的PSP里正唱著歡快的“PAT,PAT,PATPENG”,她喝口牛奶,全身暖緩和和後,才想起瘋狂的陽台會囧事。

  真是太……太……太不矜持了!

  她捂住發燙的臉頰,弓起腿靠牆而坐。

  腳步聲由遠及近,從洗手間朝臥室走來,蘇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雙手緊張地抓著床單,仰臉望著走進來的俊朗男人。

  盛歡哥穿得很整齊,T恤,牛仔褲,但卻不是先前她見的那身。

  “柳柳還不睡?”他盤腿坐到床上,望著她呵呵笑。

  “我睡哪兒?”蘇柳問,臉上熱得驚人。

  “這兒吧。”楚盛歡拍拍床,笑吟吟地說,俊朗的臉上浮現著掩飾不住的歡喜和愛意。

  “那好,盛歡哥……我困了,記得明早7點叫我,頭兩節有課。”蘇柳厚著臉皮說。

  “柳柳……”楚盛歡哭笑不得,他抓住她的手,大笑,“你說話太跳躍了吧,按照一般對話,下面不是該問我要睡哪兒?”

  需要問嘛?蘇柳滿頭黑線,心裡想,要是你說你也睡這兒我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只是覺得在做夢,頭腦有點兒暈暈乎乎,又不是變傻。

  矜持的蘇同學撇撇嘴,理直氣壯地說:“就兩張床,我睡這兒,盛歡哥自然去書房,這是不選A就選B的問題,我又不弱智。”

  楚盛歡:……

  依依不捨放開掌心的小手,楚盛歡別有深意地笑笑,翻身下床時,餘光瞄到蘇柳長長地舒了口氣,他忍不住有點兒僵硬。

  仿佛心中那點兒不太純潔的念頭被她察覺,他幾乎是狼狽地逃離自己臥室。

  可剛一出門就後悔了。

  他心虛什麼來著,不就是想單純地抱著她睡覺嘛?

  他想這一天好久好久了,久到他必須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才能確定這不是幻想。

  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握,俊朗的臉色微紅,楚盛歡鼓起勇氣,剛轉身,就見蘇柳站在他身後,作勢關門的樣子,忍不住又氣餒。

  “柳柳,我睡不著,你能不能陪盛歡哥聊會兒天?”他將手放在她肩膀上,一半懇求、一半兒老大狀地要求。

  蘇柳拉開門,探出頭,紅著臉問:“只聊天?”

  “嗯,純聊天。”剛洗過的額頭冒出點點心虛的冷汗,他隨口答。

  說完,倆人面面相覷,忽然覺得這對話異常……有問題。

  颼颼涼風從客廳的紗窗穿進來,蘇柳環著手臂打了個冷戰,楚盛歡見狀,攬著她的肩膀往屋內大床方向推。

  “你蓋毛毯躺好,我坐床邊聊會兒。”他靠床頭靠坐,長腿交叉著隨意伸直。

  蘇柳很聽話,毛毯裹得緊緊,只露出雙眼,“盛歡哥想聊什麼?”

  “聊……柳柳什麼時候喜歡我的?”他淺笑地著問,溫和的表情軟化了冷硬的臉部線條。

  “這個呀?”蘇柳抿抿唇,杏眼彎起,撒嬌道:“你先說,盛歡哥喜歡我多久啦?”

  “不記得了。”楚盛歡將床頭燈光線調得很微弱,整個屋內頓時黑下來,他身體朝下滑,頭還擱在靠枕上,側身,一條胳膊搭在蘇柳頭頂,形成她在他臂彎中的姿勢,才滿意的舒口氣,慢慢道,“最早可以從你剛出生時,我看到柳姨幫你換尿布開始追溯哦,最晚也是柳柳初三有次走著走著肚子疼我抱你回家。”

  蘇柳錯愕地望望天花板,欲哭無淚了。

  為什麼她小時候有那麼多囧事?

  盛歡哥說的第一件事,發生在蘇柳剛滿月親戚朋友來瞧小娃娃時,她一緊張尿褲子了,柳媽媽一邊給她換,一邊拍著她的小屁股笑罵,沒想到三歲的楚盛歡看在眼裡,趁大人沒注意衝上前,對著小小蘇柳的屁股猛拍幾下,於是憤怒的蘇柳一個小P把屎粑粑全弄到小小盛歡哥手上。

  這事在蘇柳十歲之前,幾家聚會每次都要談,後來漸漸愛面子的柳柳小姑娘終於忍不住尷尬地氣哭了,眾人才忽然醒悟——小娃娃成小姑娘了。

  第二件事更離奇,蘇柳月事來之前沒注意吃了根冰棒,放學就疼得走不成路了,還把裙子給弄髒了。

  她蹲在路邊不敢動彈,生怕被人瞧出異樣,正打電話給父母求救時,盛歡哥從天而降,一得知她肚子疼,彎腰抄起她就朝小區內的門診狂奔。

  那時蘇柳臉皮薄,只會哭喊著說不去醫院,卻不好意思說女孩子的私密事。

  結果整條馬路都看到一個少年強行抱著個少女走在人行道上,她鼻涕眼淚橫飛地拼命掙扎,他滿臉不耐煩表情極惡地凶她,最後醫院沒進,就被警察叔叔給攔住了。

  ……

  如果不去回憶,許多故事都淹沒在時光的洪流中。

  小小盛歡和小小蘇柳。

  一起長大的二十多年,被她忽略的點滴往事。

  不懂時,覺得一切理所當然。

  懂後,才覺得年少時的隨心任性帶著孩子式的殘忍。

  想起他無奈地笑著說“盛歡哥哪裡還有六年的時光跟你冷戰呢?”時的表情,她的眼睛忍不住酸澀起來。

  緊揪著毛毯的手慢慢鬆開,只是一瞬間,她忽然不再緊張、害怕。

  “盛歡哥,”蘇柳吸吸鼻子,翻身趴在床上,仰頭看著他,黑眸閃閃,粉唇嘟起小聲嘀咕,“那我高一時,你跟我們班文藝委員是怎麼回事?”

  “你們班文藝委員?”盛歡蹙起眉,想了半天,才搖頭,“不記得了。”

  “就是你親錯我那次,你本來在等她的。”蘇柳氣急敗壞,她雙手撐著床噌地坐起,“盛歡哥,不是我要翻老帳,你高中時品性真差,來者不拒,讓我和小轍一起BS你好長段時間。”

  他哪有?楚盛歡默了,望著身旁將唇嘟得老高表示憤怒的蘇柳,他實在忍不住,頭一歪,湊過去親她。

  空氣中的溫度嗖嗖往上飆升。

  她的軟語呢喃被他吞噬在口中,變成沉默。

  粗粗的喘息中,男人暗啞的聲音在靜謐的屋子中響起,“柳柳,沒有別人,從頭到尾都是你,我知道自己親的是你,我等的也是你。”

  蘇柳次日醒來,入目就是盛歡哥放大的俊臉。

  她沉默十幾秒,然後哇地大叫一聲,從床上跳起,手腳並用去推床邊穿著牛仔褲T恤睡覺的男人。

  “盛歡哥,醒醒,醒醒,咱倆要遲到了。”

  “咦,柳柳你醒了,早上吃什麼,我去買。”楚盛歡一邊揉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還指望盛歡哥叫她起床去上學呢!他居然比她醒得還晚。蘇柳看著桌上指向9點的鐘表,臉綠了。

  “今天是周五,不是周末。”蘇柳跪在他面前,邊捶床邊咬牙切齒說。

  “我知道啊。”楚盛歡有點兒茫然。

  蘇柳徹底無言,“我要上學,你要上班,盛歡哥可還有印象?”她無精打采地問。

  “你這麼一說,有點兒。”楚盛歡配合地做恍然大悟狀,可是表情里沒絲毫緊張,他翻身邊穿拖鞋邊問,“現在請假來得及嗎?”

  蘇柳:……

  起床,梳洗完畢,打算回宿舍才發現昨天翻陽台的裝扮是:綿綢短睡裙,半袖小風衣外套,平底涼拖。

  蘇柳傻眼了。

  翻手機時看到有5個未接來電,3條簡訊,全是吳嫣發來的問她在什麼地方,蘇柳急忙回道:“在盛歡哥這裡有點事,幫我請一上午假。”

  不久,吳嫣回言,“蘇柳柳,我給你請了一天假,你好好玩吧,哈哈哈哈,注意有種東西叫毓婷。”

  ……

  蘇柳只覺得眼前有大片烏鴉飛過,她趴在床上,為自己交友不慎默哀。

  “我今早才睡著了,沒聽見手機鬧鈴響,不是沒定。”楚盛歡走進來說,“現在去買早飯,柳柳吃什麼?”

  “隨便。”蘇柳條件反she地點完頭,隨口問,“怎麼今早才睡?我記得……”

  話說到一半兒,她刷的住嘴,粉臉立馬變得通紅。

  黝黑的眸子裡飛快閃過一絲亮光,楚盛歡裝作沒聽到這句話一般,抿唇微微笑,頷首若無其事地離開。

  神智重新飛回腦中的蘇柳又開始悲憤地捶枕頭。

  昨晚最後的記憶是倆人差點兒擦槍走火,盛歡哥急忙衝出去,好久都沒回來,她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盛歡哥凌晨才睡,這中間……

  蘇柳越想越不純潔,越發覺得臉熱得可以蒸雞蛋了。

  跑到書房,打開電腦,先上淘寶商城隨便挑了件裙子讓人家貨到付款,然後才登陸《英雄》。

  人還沒在皇宮出現,就被溟厴姐叫到UT上。

  “蘇蘇,情況有點兒不妙,十一遊戲公司舉辦的COSPLAY大賽我們一定得參見了。”溟厴說,“不僅要參加,還要搶過全場風頭。”

  “發生什麼事了?溟厴姐,你別嚇我,人家就一個晚上沒來。”蘇柳問。

  “我有個朋友說,妖精的口袋在現實中僱傭了一批模特練小號參加大賽,幫她宣傳拉人。你也知道,遊戲中男玩家多,如果讓妖精這女娃成功了,就不是四國聯合的事,而是大批高手雲集韓趙,到時攻打我們易如反掌。”

  蘇柳只消片刻就明白了溟厴姐話里的意思。

  說白了,邱嬌顏還是在用錢砸人,一面在遊戲裡重金收羅部分排行榜上的高手,一面用現實中的美人吸引那些本身經濟不錯,不為錢財所動的神獸大人。

  “嗯,我知道了,溟厴姐你說什麼就什麼,我們現在報名來得及嗎?”蘇柳想到遊戲公司說的報名截止日,連忙問。

  “趕上了,我們是最後一隊,參賽人數30。”

  “這麼多?”蘇柳驚呼。

  “嗯,我已讓有意參賽者報三圍,寄照片過來,打算挑三十個做代表。對了,蘇蘇,從現在起到十一期間,我和老大要製作咱們的參賽服裝,春曉離我近,也得幫忙,我們仨就算上線也是掛機,國家的事外圍我交給吹風和紅杏照看著內部若有

  問題,你多和盛歡及危害商量。”

  “好。”蘇柳點頭。

  “說完了,我下了,回頭把你三圍跟近照發給姐姐,你的衣服我親自弄,呵呵,別說妖精的口袋找普通小模特了,就是她找世界小姐過來,我保證她也比不過我們蘇蘇小女王。”溟厴邊說笑著邊退出聊天室,蘇柳擦把虛汗也跟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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