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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在學校吃午餐的時候,依舊會有人願意自己和他們同桌。

  不過這些事情只有麥婭和本心知肚明,所以趁著蘇萌去廚房拿飲料的時候,本看著麥婭,有些不好意思和侷促的小聲說了一句。“抱歉。”

  少女抬眼,似乎沒有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道歉是為了什麼,直到本補充到。

  “在學校的時候……所有的事,抱歉。”學校並不是全部都美好的,在學生的群體中依舊有金字塔的存在,如果用馬戲團來做為比喻的話,米拉那樣的人就是馴獸師,而麥婭就是被馴的動物。至於本,是沒有地位的,時不時還要被戲謔的小丑。

  那些對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的其他人,就是鐵網外的觀眾。

  他們彼此都知道彼此,也能夠從對方的身上看到同樣存在在自己身上的相似點,但卻因為自私的,陰暗的,膽小和怯懦而對對方在被欺負時,向周圍隱隱投去的求救目光視若無睹,甚至移開並快步離開。

  為的,只是擔心這些正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過多停留導致那些人將視線和興趣移至自己的身上。

  即便用這種自保的方式在逃開後感到鬆一口氣,可同時也對這樣的自己感到憤怒和看不起。

  算了吧,如果剛剛被欺負的人是自己,也不會有人上前幫忙的。

  這種話在心底說多了,似乎也就變成了真的。但實際上是,自己或者他人從來沒有踏出過一步,沒有去實施行動過哪怕一次。

  本不了解麥婭,或者說,是沒有了解過此刻的麥婭。

  他在學校見到的少女,印象中是灰撲撲的,總是顯得怯懦的低著頭微微縮著肩膀貼著角落走,厚重的劉海遮掩住額頭,那副不太合服適宜的眼睛也讓旁人看不清她的眼睛。

  本不可否認,他之前對麥婭的影響就是這樣髒兮兮的,像是粉紅色的便簽紙掉在了地上,沾滿了泥漿和骯髒的水漬一般,連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嬌嫩都沒有。

  可此刻眼前的麥婭,卻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本不會說當她剛剛站在落地窗外望過來時,自己有一瞬間的心跳加快。

  現在的她把總是披散的頭髮扎了起來,梳成利落的馬尾,原本厚重規矩的劉海也比之前輕盈了起來,不會再像從前像是為了將自己極力的隱藏起來,而固執的一定要劉海每一根頭髮都規矩的在固定的位置。

  現在它微微凌亂著,隱約露出寬潔的額頭。就連鼻樑上的眼睛都換成了隱形。

  本覺得這樣的麥婭,實在是耀眼及了。

  而這些改變,是從自己的新鄰居搬來之後發生的事。

  麥婭聽了本的話,微微一笑,臉上有從前本衝來沒見過的清慡。“沒事。”她頓了頓。“我也應該為了從前的自己給你道歉才對。”

  不僅僅是本沒有對麥婭伸出過援手,麥婭也是一樣。

  “不過。”麥婭認真的看著本說,“以後我不會了。”

  像在保證。

  本看著這樣的麥婭,再看看倒好飲料朝他們走來的蘇萌,突然萌生出了一股子衝動。

  一股……也想改變的衝動。

  第25章

  半月後。蘇萌正式辭去了在酒吧的兼職,當天傑克店長還以這個為理由請店裡的人喝酒,鬧到最後甚至有幾個怪阿姨‘哎~嘿嘿嘿’的試圖哄萌萌噠少女喝酒,被時刻關注著的傑克店長及時的給解救了出來。臨行前,還送了蘇萌一個大大的用小熊造型的透明糖果盒裝了一盒子的小熊棒棒糖。

  整體顏色都是粉嫩可愛的顏色,淡淡的籃,淺櫻、橙黃、嫩紫,加上蘇萌本身就長相可愛,再背著背包抱著快有她自己三分之一高度的糖果熊走在路上,回頭率簡直不要太多。甚至很多女性在看見時都忍不住伸手捂著嘴,冒著愛心的看著蘇萌‘哦~~’一聲。

  蘇萌?蘇萌只感到內心毫無波瀾╮(╯▽╰)╭

  她對甜食的喜愛程度並不是特別高,尤其是在每天都被傑克店長投餵一顆棒棒糖,每天離開還會再拿一顆的前提下,就更對懷裡自己抱著的東西沒有興趣了。

  可是要是全部給蓋文,又很擔心熊孩子會不會因為吃太多而導致牙痛。

  想了想後,蘇萌看看現在才三點的時間,乾脆也暫時不回小鎮了,而是坐上了另外一輛巴士車,讓它隨意的帶自己去接下來的任何一個地方,反正到現在她還沒有好好的在倫敦這個城市轉悠過,恰好這也是一種機會。

  開了大約有20分鐘,蘇萌就隨著性子下了車。一是要是再跟著巴士車坐下去她擔心太遠,回去的時候太晚。雖然家裡不會有大人擔心或者管她,但萬一本或者下班之後來找她的麥婭看不見人就不太好了。

  最重要的是,貓老大也得餵呀。

  第二個原因嘛……蘇萌下車,站在並不是有很多人的車站上微微仰著臉讓感受了一下依舊燦爛的陽光後,沿著剛才自己在巴士上看見的景色向前走。

  倫敦的建築總給人一種沉穩大氣,內斂卻冷漠的感覺。大部分都是青黑色、黑灰等顏色。而人群和大紅色的巴士車、計程車起到了調和的作用。而這條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蘇萌選擇在這裡下車,只是因為那個坐在街口,穿著整齊乾淨,甚至還和老英國紳士那般,杵著手拐。

  那種蘇萌和麥婭在腐國的老電影中見過的手拐。

  蘇萌抱著幾乎有她三分之一高的糖果小熊一路走過去。她今天依舊是白色的短袖T恤,前面印著一隻可愛的貓咪,眼睛特別大,蘇萌今天是穿了條背帶褲,很淺的藍色,顏色故意做成像是洗得泛白了一般,白色短袖上的貓眼就像是趴在背帶褲的前面向外看一般。

  腳下還是蘇萌喜歡的黑色短靴,因為腐國的天氣一向都是一言不合就下雨的,所以在外面罩了一件特別少女顏色的粉色系防水面料的外套,走動的時候總會摩擦著布料發出類似呲呲的聲音。

  她走到距離老人三步遠的位置,盯著他帶著黑色墨鏡的臉看了一會兒後,又移到他的腳邊看了一會兒後,依舊不太確定這個人真的是乞丐。

  正確點說,應該是流浪漢。

  腐國是個一周七天腐國人民都會泡在酒吧夜店裡的國家,所以流浪漢們也最喜歡在酒吧周圍聚集,尤其是在周末的時間。估計也是因為這樣,明明周末最需要人手忙不過來,偏偏傑克店長卻會給蘇萌安排休息。

  因為在那天,總是會多出很多事,警車出勤的次數都不少。

  即便是在傑克店長的酒吧門口附近也會多出一些不一樣的人來。不過蘇萌沒怎麼見過,大多數是從魯克還有其他人的閒聊中知道。這種時候傑克店長反而不會把蘇萌打發走,甚至還會確定在她聽完一段落後再叫她做事,似乎就是在變相的讓她知道如何分辨這些人,在遇到的時候,如何處理之類的。

  這讓蘇萌覺得很有意思,就像曾經在武俠世界的時候,聽說書先生和其他江湖客講故事一般。

  這些總讓蘇萌聽得津津有味。很多時候還會請他們一頓酒,自己在一邊喝茶或者水,繼續聽他們天南地北的說。要是聽到某個地方很有趣,蘇萌也會幹脆去哪兒看看。

  什麼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之類的,在蘇萌這裡完全不是事。

  即便是換了個地方,也並不代表習慣也變了。只是說走就走的範圍在能力不具備之前,沒以前那麼廣而已。

  其實想要分辨一個人到底是流浪漢還是路人,也和簡單。腐國這個城市上班族總是行色匆匆的,而流浪漢們則是閒閒的,看著這一切,像一隻老貓窩在某個不會打擾到人,但在他眼裡景色也還不錯的角落,看著周圍的來來往往。

  他們有的時候會朝經過的人說上兩句,誇獎行人的衣服著裝和樣貌,就為了得到一點零錢。但這只是一部分,還有寫是街邊藝術,拉奏小提琴,畫個畫,或者自顧自的,不像是表演反而像是自己在練習一般的表演魔術,都會得到路人的一些零錢,或者食物。

  蘇萌在某個周五回去的時候有見過某個流浪漢坐在街邊向陽的地方,微微仰著頭曬著腐國一年一度難得的太陽,臉上的鬍子拉雜,身上的衣服一看也不是色系統一,搭配合理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並不顯得畏縮或者不安,就那樣坐在那裡曬太陽。

  恰好有個年輕的姑娘經過,和那個流浪漢攀談了幾句後主動說到可以幫他在便利店買點吃的。蘇萌走過的時候聽見那個男人連問了幾次,“是給我買嗎?真的嗎?”這樣的話,並在有禮貌的感謝後朝年輕的女孩強調。“請給我買最便宜的吧,最便宜的就好。多謝你。”

  這給蘇萌留下了很好的的印象。

  當然,還有因為他們的衣著。

  有次在酒吧聽大家聊天的時候,還聽到一個細節,很多流浪漢都會自稱自己是‘流浪漢’,卻不是‘乞丐’,甚至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也會強調這一點,似乎他們有自己的尊嚴和底線,認為‘乞丐’兩字是有失體面的一般。

  而此刻蘇萌面前的這位無論在穿著和顏色的搭配上都顯得更像是一名英國老紳士的男人,卻是個流浪漢。為什麼?除了蘇萌剛剛在巴士上恰好看見有路過的行人給他錢外,還因為他的腳邊放著睡袋和一包用紅藍條紋的帆布袋裝裝著大約是衣服之類的東西。

  蘇萌確定後,站在男人的面前,微微彎眼一笑,抱著她裝滿了棒棒糖的塑料糖果盒。“請問,我可以坐在你旁邊曬曬太陽嗎?”

  軟軟的聲音透過暗藏在老紳士男人的衣領里,傳到距離不遠的,停在巷子裡陰暗處的豪華加長汽車上,從機器里傳出來的時候帶著一種奇怪的質感,讓原本坐在后座正端著咖啡,一面看著文的男人微微一頓。

  又重新將昂貴的咖啡杯往旁邊一放,胎體細膩的白底黑金兩色花紋的瓷器輕磕在盤子上,發出清脆悅耳的響動,同時也讓男人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些微類似嗤笑的神情,但良好的教養和內斂的性格讓他最後也只是從鼻腔中發出輕輕的一哼。

  悅耳沉穩,可卻帶著不太愉悅的情緒。

  眉頭微動,眼眸也沒從手中文件中移開半分,依舊雙腿交疊的坐在那裡,一派從容不迫的上位者姿態。

  駕駛座和后座之間的隔板沒有降下,所以后座的一聲輕哼自然也讓原本坐在副駕駛的老管家聽見,微微一笑後,透過車內的後視鏡朝后座的男人看去,眼角微微下垂的眼裡滿是慈愛可親,朝身後的人溫和開口,語調中帶著一種古老的強調。“殿下這也是希望和先生您共度一次聖誕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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