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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亥充說這話,腹中更是痛得難受,最後直接吐出了一口濃血。

  腹中不斷抽攪,內臟仿佛都在翻滾溶化,濃稠的血水不斷從他嘴裡湧出,在地上漸漸形成了血泊。

  高亥充看著地上那暗紅色的刺目血色,一時間什麼都想明白了。

  高子淳給他吃的哪裡是什麼“仙丹”,分明就是穿腸的劇毒!可憐他竟然沒能察覺,一口氣吃下去那麼多!

  他死死地瞪圓了眼睛,視野卻越發模糊昏暗,眼珠子裡更是猶如有針在扎著一樣。

  突然之間,只聽“嘭嘭”兩聲,高亥充頓時悽厲地慘叫起來。

  高子淳本能地朝後退縮,一張臉徹底變成了煞白的模樣,完全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他對付高子建的時候下手毫不留情,高子建越是慘,他心裡便越是高興。

  可是高亥充……

  這個人畢竟是他的生父,他雖然下定了決心要高亥充的命,卻沒想到,高亥充吃下那些“仙丹”後竟然會變得如此悽慘。

  看著慘不忍睹的高亥充,高子淳心裡突然有些難受。他閉了閉眼,突然轉過身,決定眼不見為淨。

  高亥充是必須要死的,他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便沒什麼好後悔的。

  高亥充就那麼躺在地上,慘叫了沒一會兒,就被腹中洶湧而出的濃血堵住了氣管,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當死亡到來的那一瞬,從前的一幕幕不斷從他腦海中掠過。高亥充突然後悔不已,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當初便不會……

  便不會如何,高亥充已經想不出來了,只能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高子淳重新轉過身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高亥充死不瞑目的模樣。

  他眼圈一紅,突然轉身走了出去,不願繼續看下去。

  出去後,他便對守在外面的心腹說道:“記住,我們來的時候,父王已經死了。”

  那心腹雖然沒看見,卻聽到了屋裡傳出的聲音,聽見這番話後,頓時心神一凜,緊接著便重重地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主子說得沒錯,主子來的時候,王爺早已經被逆賊害死,只是逆賊一直秘不發喪,故意隱瞞了消息。”

  高子淳一聽這話,便滿意地牽了牽嘴角。高亥充畢竟是死在他的手裡,這個時候,他實在笑不出來。

  等高子淳從這裡走出去,便看見了世子妃的父親李應熊。他本能地一慌,接著便面不改色地走了過去,跟李應熊打起了招呼。隨後便試探道:“李將軍特意趕過來,可是不放心?”

  李應熊深深地看他一眼,那目光銳利無比,仿佛要將高子淳給看穿。不過很快他就移開了目光,淡淡地說道:“最近王府太亂,我不放心世子妃和茹兒,接她們回去住一段時間。”

  高子淳聽聞這話,臉色頓時一僵。李應熊這麼做,分明是在防著他!

  可恨,早知道他就該派人將那兩人“保護”起來的!如今人到了李應熊手裡,這老東西怕是不會再乖乖聽他的話!

  高子淳心中暗恨不已,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偏偏就在這時,李應熊突然說道:“既然逆賊已經被控制,也該讓王爺出來主持大局了,王爺呢?”

  高子淳心裡頓時更慌了,生怕李應熊知道寧王是死在他的手裡。他臉色微微一變,接著便不太自然地換上了一臉沉痛之色:“父王……父王他……他已經薨了!”

  “你說什麼?”李應熊目光一凌,死死地看著高子淳,“王爺他……他怎麼會……”

  高子淳心裡更心虛了,卻還是強撐著說道:“我剛剛去接父王出來的時候,才發現父王已經薨了。那逆賊實在可恨,竟然將術士煉出的丹藥哄騙父王吃下,父王吃了那些丹藥之後,便……薨了!”

  李應熊聽到這裡,臉色微微一變。高子建找了術士煉丹的事他是知道的,不過,他可不相信高子建會毒殺了高亥充。

  沒有了高亥充這個免死金牌,高子建怎麼可能高枕無憂?

  高亥充的死,怕是高子淳搞的鬼!

  想明白這點,李應熊心裡便越發警惕起來,甚至迫切地希望朝廷的人快些趕到。

  高子淳雖然只是個庶子,可他畢竟是寧王的兒子,如今寧王死了,高子建又被打成了逆賊,偌大一個寧王府便只剩下高子淳這一個男主子。

  李應熊雖然重兵在握,卻也不敢貿然對高子淳下手。

  可若是朝廷的人來了,有了對方的示意,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不過,他將心思掩飾得很好,並未讓高子淳看出來。李應熊只說道:“既然如此,就快些布置靈堂,為王爺發喪吧。”

  高子淳也是這個意思,他畢竟不是高子建。高子建是寧王世子,名正言順,他卻什麼都不是。如今高亥充死了,他自然要早些把消息傳出去,才能理所當然地成為寧王府的新主子。

  於是他立即命人布置靈堂,給高亥充發喪,同時特意寫了摺子命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與此同時,鳳瑄和賀坤都已經在路上了。

  未免打糙驚蛇,鳳瑄和賀坤是分開走的,而且還特意做了偽裝,就連那三千精兵都打散了,偽裝之後才上路。

  鳳瑄走得快些,賀坤因為帶著兵器局的工匠,走得就要慢些。

  高子淳還在做著繼承爵位成為寧王的美夢,絲毫不知道,鳳瑄和賀坤已經往大寧趕了過來。

  昏君系統卻急了,它還指望著高子建死了好控制高子淳,誰知道高子建受了那麼重的傷後,眼看著就要死了,高子淳卻硬是安排了醫官為他醫治,硬生生用人參把他的命給吊住了!

  高子建總是不死,昏君系統就不得不跟他綁定在一起,頓時急了。

  於是,它開始慫恿高子建去死。

  可惜高子建卻在這個時候難得地清醒了過來,不僅不肯聽從系統的慫恿自己尋死,更是把系統給恨死了。

  在他看來,他如今落到這一步田地,全都是被系統害的!要不是這個系統一直慫恿他,他怎麼可能落得這步天地?

  如果不是系統,他現在還好好地當著他的寧王世子,高子淳怎麼敢動他?李應熊又怎麼會跟高子淳聯手?

  所以察覺出系統恨不得他去死,並且表現得越發急切後,高子建便硬挺著活了下來,故意跟系統作對。

  偏偏他這麼做並未違反規定,系統根本沒辦法懲罰他!

  高子建越是不肯死,昏君系統就越是著急。它覺得很不安,那是一種非常強烈的對於危機的預感。

  高子淳特意留著高子建的命實在是太可疑了,讓昏君系統本能地覺得,這跟它的天敵,金手指掠奪系統有關係。

  可惜,高子建就是不肯去死!

  昏君系統什麼方法都用過了,依舊沒能蠱惑他去死。不僅如此,反倒是刺激得高子建的求生本能越來越強了。偏偏高子建四肢骨頭斷著,舌頭也被割掉了,想慫恿他主動泄密,再藉機懲罰都不行!

  昏君系統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為了儘快脫身,只能儘可能刺激高子建。

  與此同時,太平所在的軍營卻是出了變故。

  就在太平跟其他人一起,頂著烈日站在操場上,拿著長矛練習戳刺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到了軍營,將高子建的心腹全給控制起來。

  隨即,便有一名穿著皮甲的將領走到高台上,衝著操場上的所有人說道:“行了,現在全部都停下!所有人聽著,之前是有逆賊作亂,假傳王爺之命將你們強征入伍,如今逆賊已經被拿下,我家將軍知道你們被逼從軍,所以特命我來放你們回去!現在,想回家的都站到右邊來,想從軍的,原地不動!”

  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都轟動了。

  早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中年漢子江川趕緊對太平說道:“山子!好事啊!快跟叔走,咱們一起回去!”

  他說著,就去拉太平。然而,太平卻站著沒動。

  江川頓時急了:“山子!你……你這是怎麼了?這種要命的時候你別犯倔啊,快跟叔回去!”

  太平搖搖頭,真心實意地說道:“叔,你回去吧,我想從軍。”

  “你……你……”江川急得臉色大變,嘴裡不停地說,“怎麼能從軍呢,那可不是說著玩兒的,那可是要人命的,你老子娘還等著你娶妻生子呢,你別犯傻啊山子!”

  太平卻是鐵了心要從軍,當初他被昏君系統控制,做下諸多錯事,卻一直沒辦法彌補。如今他意外來到大寧,又被強征入軍,更是得知了韃子野心勃勃想要入侵中原的事,他怎麼能坐視不理,安心逃命?

  在很多年前,他就曾經孟祥國御駕親征,將那些韃子徹底趕出大梁,趕出那片肥沃的糙原。如今有了機會,他怎能退縮?

  更何況,他實在沒臉就這麼灰溜溜地當個逃兵,跑去京城見賀綾、高子辛還有寶兒。

  於是,他再度朝江川搖了搖頭:“叔,你別勸了,我是真的想從軍。”

  “你……哎!”江川看出他已經鐵了心,只能無奈地搖頭,“罷了罷了,我是攔不住你了,你……你好生保重自己吧,我……我得回去了,你嬸子肯定擔心死了,我得回去見她。”

  太平點點頭,他可沒想過讓江川跟著他一起留下。他留下是為了贖罪,可要讓江川留下,那就是害人了。

  他看著江川走向右邊,和其他人站在一起,便收回目光,堅定地看向了前方,目光灼灼地看著那將領身上的皮甲。

  選擇留下的並非只有太平一個,但是總的說來,選擇離開的比起選擇留下的要多得多。所有被強征來的人,只有五分之一的人選擇了留下。

  畢竟他們這些人基本上全是被強征來的,能夠活著回去,自然沒幾個人願意留下上戰場。

  而留下來的這些人大多跟太平差不多,都是青壯。要麼是沒什麼牽掛,要麼是跟韃子有仇,想趁機上戰場殺敵,報仇雪恨,要麼就是想立戰功拼個前程的。

  那將領看見有人留下,對他們倒是十分和顏悅色,他先命人護送那些選擇離開的人回家,緊接著便對剩下的人說道:“你們很好,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來登記姓名身份,然後,你們就能像其他新兵一樣了。”

  之前太平等人被強征入軍的時候完全是被視作炮灰,連身份都沒登記,這會兒他們要正式從軍,自然就不一樣了。

  太平卻是暗暗留了個心,猜測那將領身後的人是李應熊。在整個大寧,也就這李應熊能讓他高看一眼了。

  所有人排著隊登記身份姓名,很快輪到了太平。

  負責登記的年輕文吏飛快地看他一眼,問道:“什麼名字?”

  太平面不改色:“太平。”

  那文吏詫異地看他一眼,隨即便將太平二字記錄在冊。只見“平”字最後一筆拉下長長一豎,猶如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劍。

  第163章 鳳瑄到來

  鳳瑄和賀坤很快便秘密來到了大寧城,二人來的時候,高子淳正極力討好李應熊。李應熊被他糾纏得不厭其煩,簡直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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