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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都會收到於光的卡片,來自同一個地址,那所修道院。卡片上往往只有摘自聖經的幾句話,從沒有他的一言半語。又像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他的存在。

  他到底在做什麼呢?我每年都會讓人去查探他的生活,得到了結論千篇一律。他過得就是一般的修道士的生活,除了教友,並不和外界的世俗生活聯繫。他的私產更是一絲一毫都沒有查到。

  今年已經是第九張卡片了。李維對他的卡片已經感到麻木了,而我沒有。這些卡片就像是一種提醒。

  可是派去調查的人偏偏沒有找到什麼異常。所以我打算自己去那裡探探,或許和他談談,了了自己的心病。

  他以前的確是狼,可是這狼心甘情願的潛伏了九年,是不是已經沒有了凶性,自己去掉了自己的獠牙,換上了拯救世人的心腸?

  這期間林泉的父親去世了,他沒有遵從他們的意思結婚,於是他的母親再不原諒他。她無法理解自己的兒子竟然喜歡男人,只覺得他不孝。他母親的性子原本是及其軟弱的,家裡的事情都是他父親做主。沒有想到他父親去世之後,她仍然以他父親的意願強硬的要求林泉執行他父親期望。

  對林泉來說,大概是可以理解,但是難以接受的。

  於是仍然不咸不淡的拖著。

  這期間,雖然我一再說過不強求,李維仍然沒有再和別人上過床。這讓我很矛盾,總害怕會心疼。

  可是,若是他心裡沒有別人,我怎樣都是可以接受的吧。

  我決定在法國進行一次旅行,順便探望一下於光。

  到達那個山區的修道院時,我已經在法國的其他地方行走了半個月。先在小鎮裡找了家旅館住下,然後我動身去那個修道院。

  通過登記和詢問得知,於光今天並不在修道院中,而是去了山上修道院的田莊中務農。我和他預約了明天再來探望,自己就去小鎮裡四處走走。

  第二天見到他的時候,他沒有太吃驚,只是微笑著說:“你來了”,語氣像是我們昨天才見過面。

  九年的光陰並沒有給他的外貌帶來什麼改變。不過他的眼神不一樣了,古井無波,現在他是威納神父,不再是於光。我略微放了心。

  我也點點頭,“你知道我會來?”

  他微笑的搖搖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談話之後,他帶我參觀了這所修道院,舉止言行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教士。

  接下來幾天,他帶我參觀附近的村鎮風景。態度就像一個和善且疏遠的友人。

  我漸漸的對他放下了戒心。

  在小村裡的咖啡館裡,我向他告了別,打算明天就去其他地方。放下了這件事,大概以後永遠都不會見到他了。

  一起散步著回去,他說送我回我住的旅館,我在路上卻覺得頭漸漸暈了起來。看見他似笑非笑的臉,露出了狼的表情……我又被他算計了,真是笨蛋……

  身下的蘇麻感覺讓我醒了過來,睜眼果然看見了他,不再是威納神父,而是於光…

  他正在我身體裡衝刺,這個混蛋,每次都做這樣的事…

  沒有力氣作出什麼反應,身體卻很敏感。他一直用吃人的眼光望著我,身下的動作狂野又粗暴,讓我的身體一波一波的打著顫。

  見我醒了過來,他俯下身來吻我。當然不會配合他,我閉緊了嘴唇。他咬了一會兒我的唇,抬起頭來看我,邪肆的一笑,“還是這麼倔~~~~嗯~~~~~~”

  說著話就握住了我的要害處,狠狠的一捏,我不禁張口呼痛,他的唇舌卻驟然擠了進來,橫衝直撞。身下的動作也沒有停,我漸漸沉浸在快感中,迷失了思緒。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正擁著我,眼睛也溫柔的看著我。

  我眨眼看看他,他只是一直低頭看我,並不言語。

  我有千百個疑問,化到嘴裡卻只有三個字,“為什麼?”

  他笑了,笑得很暢快,“我來到這裡,隱姓埋名。每年都會給你寄一張卡片,如今已經寄了九張。終於等到了你。”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我也不能確定啊。我以前愛了你等了你十年。來到這裡之前,我就作了個決定,我會再等你十年。我等到了”,他笑了,得意地像個孩子。我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的笑容,不禁愣住了。他看到我這個樣子,竟然又深吻了下來。

  “要是我沒有來,你會怎麼做?”

  他淡淡的說:“那就在這裡終老,再把我海外的財產都捐獻給慈善組織。”

  ……“你在這裡九年…只是…為了…”,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撫摸著我的脖子,點了點頭,“只是在等你…”

  “我只是臨時起意。”d

  他一笑,“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可是我知道,我已經把我的影子刻進你心裡了。你不可能忘記和我在一起的那個月對不對?”,他用額頭抵著我的額頭,“不要否認,來,告訴我,是不是?”

  我白了他一眼,他卻照單全收了,還壞笑說:“我的心肝寶貝兒還對我拋媚眼吶”,俯身在我眼睛上親了兩下,聲音沙啞了起來,“怎麼辦,我又想要你了”,還用某個硬處頂了我兩下。

  “不行,我…我們好好說說話吧”,只能妥協先穩住他。

  他一笑,點點頭,抱我又抱得緊了些。

  一時卻安靜了,兩個人彼此相望著。

  我不由得想起了他的話,我的心裡有了他的影子嗎?

  不,我幾乎從未想起那個月的事。

  可是,他離去了之後,我的確覺得若有所失。或者說,寂寞。

  他是我難得的知己。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為什麼不像以前一樣待在我身邊,為什麼要到這裡來過苦行僧的生活。

  “等了那麼久,事情一直沒有進展。我一直給你介紹床伴,不僅是想分散你在李維身上的注意力,還想找到你心靈的敲門磚。”

  “敲門磚?”

  他點點頭,“我知道你的喜好,你沒發現我找的人總是在迎合你嗎?我希望終有一個人能略微的打動你,我沒指望有人能撼動李維在你心目中的位置。這雖然很危險,很有可能引狼入室。可是,我也只能一試,否則我一點希望都沒有。終於,林泉出現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方法,雖然你說林泉只是你的寵物,可是他終於讓你的心門打開了一點點。不要否認,在這方面,我比你更了解自己。甚至李維也察覺到了,他也同樣了解你,所以他也做了改變。我想他一定沒有告訴你這一點,因為他害怕,害怕失去你…”

  是……這樣麼?

  “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時機,所以我用了強硬的方法,讓你不會忘記我。那一個月,你也很享受很快活吧?”,他含笑說。

  我懶得回答,又白了他一眼。

  “之後,算是以退為進。如果我留下,會引起你和李維的最大反彈,你們的聯手報復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颳了一下我的鼻子,“何況,我離開之後,剩下林泉和李維,爭得兩敗俱傷的話,或許我可以漁翁得利。雖然我對林泉沒什麼信心。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撐到了現在,李維居然也容下他了”,他感嘆了一聲,“你真是寶啊,那兩個獨占欲那麼強的人都能為你妥協。”

  獨占欲麼…李維的確獨占欲很強…林泉麼,相處越久,越是發現他這方面也是。除了李維,誰靠近我,他都像老母雞護食一樣護著我…

  “那你以後想怎麼樣?你不會以為這樣我就能同意你在我身邊了吧?”,我淡淡的問。

  “當然不會。不過,你既然來找我了,我就再也不會放手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他暢快的笑著。

  屁話……“老子只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他不以為意,“我有多麼了解你,你就有多麼了解我。你很了解我,所以對我的行為動機心存懷疑,所以會派人來調查我的生活。一連九年如此,再多的懷疑和戒心也慢慢消除了吧?所以你親自來了,想要解掉你的幾個疑惑,也想要親自來確定我的生活,然後把我徹底拋到腦後。我說的對不對?”

  完全正確…我無力的點了點頭。有一個這麼了解我的人,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可是還有一個原因,你一定不會承認,你想念我,你心裡有了我。否則這麼困擾你的人,你找人來殺掉,不就一下解決了?為什麼還要百般確認,然後還親自來呢?”

  我想念他?

  ……是的,我想念他。因為他是我的知己……

  “不是哦,不只是。你不只是把我當成朋友”,他蠱惑似的說,“好好回憶一下,要是沒有那一個月的親密關係,你對我的情緒會不會那麼矛盾。也許我在你的心裡只有一點點的位置,也許還不如那個林泉,可是…總是有了一點吧?”,他狠狠地看著我。

  不…

  …但是為什麼,我好像也有一點不確定了?

  但是我還是不動聲色,淡淡的開口說:“你說什麼都沒有用。”

  他一點都不受打擊的樣子,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和我在一起,翻來覆去的性愛。所謂翻來覆去,就是各有上下的。

  我真的很倒霉,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了兩次。

  而且每次都是他禁慾了差不多十年的時候,他的精力實在太旺盛了,不是我可以匹敵的…

  我離開法國回國的時候,於光又神秘的消失了。

  或許我永遠也弄不懂這個瘋子了。

  後來,我獨自旅行去了哪裡,他就會出現在那裡,陪我旅行以及…做愛。然後再度神秘消失。

  被人調查和監視的感覺很不好,打掉了幾個,可是還是禁不住。我要求他撤掉我身邊的密探。於是和他有了協議,我旅行前要主動告知他。

  若是我很久不出門,他就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他和李維的關係極差,勢同水火。我又不想看到李維受傷,也有一點,不希望於光受傷。所以旅行的習慣,仍然如同過去一般,保留著。而且時間在他的拖拉之下,有愈加延長之勢。

  很久很久的以後,於光問我:“那時候,林泉究竟是怎麼打動了你?別用那套寵物理論來敷衍我。”

  我淡淡一笑,“我曾經死過一次,那時候,林泉撲了上來,為我擋了子彈。我也中彈死了。醒來的時候,卻忽然回到了三個月以前,我很疑惑林泉的動機,所以改變了對他的態度,讓他留在了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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