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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去看看。”

  這邊季夏就已經開始張羅房子了,羅建飛來北京後,肯定得先有個地方落腳吧,自己也沒有房子,那就得去租一套。在北京租一套合心意的房子可不容易,得提前準備才行。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就直接找周昭雲幫忙,沒準周昭雲聽說他要租房子,就直接送一套給他了,當然他不可能會要。現在就只能求救於謝璽了。謝璽得知他要和戰友合夥創業,先詢問了一下細節,覺得挺可靠,這才答應去幫忙找房子。

  過了幾天,季夏再給謝璽打電話,問房子找得怎麼樣。謝璽說:“你不是有房子嗎,怎麼還要租?”

  “我哪有房子啊?”季夏不明白了。

  謝璽說:“你不是說要租房子,我想起我們家以前不是買了套房子在海淀那邊嘛,空著也沒用,前兒我媽生日,我回去吃飯,順便說起了這事來。我媽就說,你自己名下房子都有兩套,還用得著去租房子嗎。你不知道嗎?”

  季夏有點茫然:“我不知道啊。”

  謝璽說:“這事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媽說,那房子是你爺爺和你爸留給你的,房產證什麼的都在銀行保險柜里鎖著呢,不過得我爸和你媽一起去,才能拿出來,他們是你財產的共同監護人。你啥時候有空,回來把這事給辦一下唄,反正你現在已經成年了,有能力支配自己的財產了,你媽不可能不給你。”

  季夏真有種天上掉餡兒餅的感覺,正好就砸中自己了,自己有這麼好的運氣,成了北京的有房階級了?北京的房子多貴啊,地段好點,都好幾萬一平方了,自己一年都買不起一平方。他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只好跟謝璽說:“那好,這事兒我尋思一下,等我下次找你啊。”

  季夏就是那種典型的小市民,從來沒有富有過,以前雖然住在周家大宅里,也享受過幾天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覺得那不是自己的家,他只是一個借住者,或者說是一個客人。如今他得知自己有了兩套房產,不是欣喜若狂,反而有點惴惴不安起來,這一切都不是他的,而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季夏的,他這一刻有種感覺特別強烈,那就是鳩占鵲巢。

  自己能夠心安理得接受這些房產嗎?這都是季夏的爺爺和爸爸留給他的,自己何德何能呢,去接受這麼大一筆饋贈,如果是謝雪瑩的倒還好些,以後還有機會孝順她、回報她,但是季爺爺和季爸爸,他連面都沒有見過,他們留給自己孫子或者兒子的遺產,自己憑什麼接受呢?

  季夏知道這事之後,心裡如裝了塊石頭似的,沉甸甸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對,索性還是裝不知道,等有空請假出去看看,自己去租房子吧,或者等羅建飛來了再說。

  有時候季夏又想,這麼大一塊餡餅擺在自己面前,多麼誘惑人啊,有了房子,自己辦訓犬場的資金不就都有了,不用找人借了,本來他還打算找周昭雲借錢的呢。不過現在自己也沒臉去找周昭雲借錢,就算是開口了,他也肯定不樂意借。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真是有了房子,或者找周昭雲借錢,羅建飛會怎麼想?自己還得顧及一下他的感受才行。想來想去,愁得腦袋跟谷籮一樣大。偏生這事還不能找人商量,愁啊。

  季夏請假出去看房子,卻發現困難重重,不是貴得要死,就是對方要求現在就租,他覺得,自己租房子這事有點操之過急,起碼也得等到快年底的時候才能去看。羅建飛知道他已經開始張羅租房子了,便跟他說:“不著急,等我到北京了再去找。”

  季夏知道,不能等他到北京了再找,到時候他帶著飛電過來,說不定還有母犬,再去找房子,就是匆匆忙忙的,未必也能找得到合意的。

  正當季夏為房子的事一籌莫展的時候,謝雪瑩來基地找他了:“夏夏,你二哥出車禍了,你能不能回去看看他?”

  “啊?!”季夏吃了一大驚,“怎麼回事,我二哥要不要緊?”

  謝雪瑩的神色非常憔悴,可見為繼子的事也擔了不少心:“已經脫離危險期了,肋骨斷了,插進肺里了,還好搶救及時。”說著眼圈都紅了,“你二哥想見見你,你能請假嗎?”

  “能,我現在就去。”季夏趕緊去請假,心裡亂得如一團麻,周昭雲怎麼會出車禍呢。自從去年自己向他出櫃,就再也沒見過他了,雖然他也回過幾次家,他都避而不見,打電話給他,也都是淡淡的,很疏離的感覺,季夏覺得周昭雲不會原諒自己了。

  坐在回去的車上,謝雪瑩一邊開車,一邊跟季夏說了周昭雲出車禍的始末,據說是剎車失靈,周昭雲將方向盤打向了路邊,撞在花壇上,幸好沒有撞上其他的車。

  “他的車沒有定期保養嗎?”季夏問。

  謝雪瑩說:“怪就怪在這裡,出事前一天剛保養回來。我們已經報案了,可能是有人故意的。”

  季夏想起那塊地皮的事來:“媽,二哥那次工地上的事都處理好了?”他直覺跟那次事情有關。

  謝雪瑩說:“那個已經處理好了。其實我聽說那事跟周曦雲有點關係,和高坤那個畜生勾結,想要謀奪你二哥的位子,最後我們費了老大勁才平息下去。這事你周伯伯不讓我管,我也猜到這多半是他們兄弟之間的矛盾,這兩年周曦雲回家來鬧過很多回了,想要分家產。你周伯伯說自己還沒有死,兒子就要鬧著分家產,所以將他打了出去。”

  季夏想起周曦雲被飛電咬的那次,確實是個無賴樣。謝雪瑩嘆了口氣:“你周伯伯這兩年也老多了,三個兒子,老大和他媳婦就想著往娘家扒拉,老三和外面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專門跟自己家裡作對,只有老二靠得住,還出了事,他最近愁得頭髮都快白完了。”

  季夏不知道怎麼接話,現實的赤裸裸的豪門爭鬥就擺在自己面前。

  謝雪瑩騰出手來握著兒子的手:“幸虧你不在家,這些事撇得一乾二淨。夏夏,周家的子弟太多,關係很複雜,媽希望你不要摻和進去。”

  “嗯,媽,我不會去的。”季夏心說那麼大個泥淖,我躲還來不及呢,誰去摻和。

  謝雪瑩又問:“我聽你舅媽說,你想要租房子?”

  季夏扭頭看著謝雪瑩:“媽你也知道了?”

  “租房子幹什麼呢,你不是還在部隊嗎。你舅媽也沒說清楚。”謝雪瑩問。

  季夏說:“我和一個戰友準備一起辦個訓犬場,他今年轉業,先去弄著,我明年退伍了再一起弄。”

  “什麼戰友,靠得住嗎?”

  “嗯,挺可靠的,就是上次在機場見過的那個。”

  謝雪瑩頓了一下:“那不是個軍官嗎?還是個中尉來著?”她對羅建飛還有點印象,多麼帥的一個小伙子。

  “現在是少校了。”季夏補充。

  謝雪瑩吃了一驚:“這麼年輕就升少校,能力很強啊,怎麼就轉業了,不是太可惜了?”

  “不知道,他不想幹了吧。”季夏敷衍她。

  謝雪瑩也沒再說什麼,過了一會問:“你租房子給你戰友住?”

  “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去找適合養犬的地方。”現在還沒什麼犬,大概只能幫人訓犬,等以後慢慢增加種犬,再自己繁殖。

  謝雪瑩覺得兒子養犬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有自己的事業了,不會跟周家有任何瓜葛,況且他也沒別的本事,在部隊裡就學了訓犬,學以致用也不錯。“你們一共有多少資金呢?”

  季夏笑著撓頭:“我沒什麼錢,只有技術股。我戰友有幾十萬吧。”

  謝雪瑩瞟他一眼:“幾十萬有什麼搞頭。”

  季夏一點不氣餒:“慢慢來嘛,從小到大。”

  謝雪瑩說:“既然要做,那就得開源節流。房子就不用去租了,你爸和你爺爺都給你留了房子的,就是很久沒有人去住了,裝修一下可以直接搬進去。他們還給你留了點股票和存款,都在銀行里,具體是多少我也不知道,等有空和你大舅一起去看下。你已經長大了,懂事了,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媽也放了心,都交給你自己吧。”

  季夏的表情不知道從什麼來形容,這餡兒餅一個還不夠,還有第二個啊。謝雪瑩沒聽見他說話,轉過頭來看他:“怎麼了?”

  “驚著了。”季夏老老實實地說。

  謝雪瑩笑起來:“我兒子怎麼跟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

  季夏腹誹說,我就是個土包子。但是嘴上還是問:“媽,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謝雪瑩說:“你爸去世的時候你還小,你爺爺去世的時候你還沒成年,就沒有告訴你,這些財產就由我和你大舅監護,想等你滿十八歲的時候再給你。但是你那會兒太不像話了,我們覺得錢給了你,肯定就是把你給毀了,就一直沒做聲。現在你這樣子,總算是浪子回頭了,媽也就放了心。兒子,你不會再叫媽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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