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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鳴走了,把石歸庭的魂好像都帶走了一樣,他鎮日失魂落魄、患得患失,晚上睡覺,常夢見符鳴滿身浴血地站在劍山山腳下,屢屢被嚇醒來。勞成知道他心有所掛,便常常悄悄地安慰他。

  白膺在符鳴離開之後,接了一筆貨送去昆明,石歸庭半點也不想離開大理,但是馬隊要走,他又不能不走。臨走前,他去了一趟衙門,但是沒有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衙門的大人倒是答應得很好,一有消息便會通知他的。石歸庭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打了個寒顫,還是不要通知的好,他寧願符鳴自己回來找他。

  半個月後,他們到了昆明,又在昆明接了一筆買賣去思毛,到思毛後接了一筆買賣,送茶葉到麗江。剛從思毛出來,就聽見有傳言說劍山的群雄寨已經被官府清剿徹底了。然而沒有人提起過符鳴,石歸庭自然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打聽,群雄寨雖然已經被剿滅,但是誰能保證沒有殘餘山賊呢,如果讓別人知道符鳴參與了此次圍剿,定然會埋下隱患的。

  自從聽見群雄寨被剿滅的消息,石歸庭每天都懷著希望,等著符鳴追上馬隊,然而每天都失望,他安慰自己,也許符鳴正在來的路上,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這麼希望又失望地煎熬著,終於回到了大理,石歸庭來不及洗一把風塵僕僕的臉,便衝到了大理府衙。找到了當初承諾通知他消息的那位大人。

  那人一聽石歸庭問起符鳴的消息,便頗帶歉意地說:“我們將符鍋頭帶回來了,不過實在對不住,我們沒有保護好他,他……”

  石歸庭如遭雷擊,腳下一軟,整個人便癱了下去。

  嚇得那人連忙扶住他:“誒,誒,石大夫,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石歸庭面色煞白,嘴上一點血色都無,他使出全身力氣抓住那人的手:“大人,符鳴他現在在哪裡?”聲音都控制不住有了哭意。

  那人嚇得都有些結巴了:“就、就在後院休息。”

  石歸庭:“……”他難以置信地問,“你是說符鳴他還活著?”

  那人點了下頭:“活著啊,就是受了點傷。”

  石歸庭覺得死去活來大概就是這般滋味,前一刻讓你萬念俱灰,下一刻又給予你微茫的希望。他真想罵人:人沒事,你嚇唬個什麼勁呢,他沒死我都要被嚇死了。不過他哪裡敢呵斥,面前這人是個大人老爺啊。他支撐著椅子站起來:“他沒事啊,嚇了我一大跳。可以帶我去看他嗎?”

  “自然是可以的。”說罷對著門外大喊一聲,“張武,過來帶石大夫去見符鍋頭。”

  一個捕快在門外應了一聲:“是,大人。”

  一個年輕人從門外進來:“石大夫,這邊請。”

  石歸庭腿腳還有些軟,但是已經能走了。叫張武的捕快非常熱情,聽說他是符鳴的朋友,便滔滔不絕地誇獎起符鳴來:“……符鍋頭獻的計真是絕妙,讓群雄寨那群人以為我們都是馬幫的人,然後符鍋頭帶著我們一個同仁進了山寨,裡應外合,便將那伙賊人一網打盡了。不過符鍋頭為了救我們趙捕頭,被哪姓熊的老賊刺了一槍,傷在左胸,一直臥床不起。他還一直要求要離開衙門去找你們馬幫呢。”

  石歸庭聽得心驚膽戰,傷在左胸,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吧。入了後院門,老遠張武就喊了起來:“趙捕頭,符鍋頭今日可好些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從一道門裡出來:“是張武啊,帶誰來了呢?”

  張武笑一笑:“這位是符鍋頭馬幫的人,來接符鍋頭的。”

  屋裡的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石歸庭也不待跟人打招呼,便嗖地沖了進去。

  屋裡光線還算明亮,床上躺著一個人,正壓著胸口在咳嗽。聽見有人沖了進來,慌忙抬頭看去,臉色頗不自然,強裝了個笑臉說:“石頭,你來了啊?”

  石歸庭寒著臉,走過去,一聲不吭地抓過符鳴的手把脈,又翻開他的上衣看了許久,那兒包紮得很嚴實,什麼都看不見。石歸庭咬著牙說:“這就是你說的毫髮無損?”

  符鳴堆起笑容,尷尬地小聲說:“石頭,這都是意外,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

  石歸庭紅了眼睛:“你差兩分就傷到心房了,還說沒有大礙,你是不是要……”想到後面的話不吉利,便住了口。

  趙捕頭和張武也跟著進來了,趙捕頭說:“在下趙賢,這次多虧了符鍋頭出手相助,否則趙某便是劍山上的一縷遊魂了。符鍋頭的救命之恩,趙某沒齒難忘。”

  符鳴說:“要是當時處於危難中的是我,我想趙大哥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所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當著外人的面,石歸庭自然不能表露過多的情緒,他輕輕地替符鳴拉好衣裳,然後說:“這些日子多虧了大家的照料,阿鳴的傷勢已有好轉,我還是將他帶回去照料吧。大家放心,我是大夫,知道怎麼照顧他。”

  趙賢和張武對視一眼:“既然這樣,那就有勞石大夫了。我們這就將符鍋頭送回去。”

  第69章 掙扎

  說是送回去,其實是送到他們所在的馬店,跟著被送回來的,還有被送給熊老大的四妞。群雄寨的一切都充了公,符鳴因剿匪有功,要回了自家的馬,並且還得了一筆不少的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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