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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膺一行人此時已經棄了枯樹迅速奔跑回來,也參與到與狼群的鬥爭中來。石歸庭此時已經汗流浹背,頭上的雪全都化了,裊裊冒著白氣,他一邊追打著老灰,又一邊顧及著騾馬,生怕它們趁亂跑散了。他的左臂才好不久,一直都避免著重力和重物,這個時候也完全顧不上了,奮力抓住受驚的騾馬韁繩,讓它們不要跑開了,手臂被拽得生痛也不敢放手。

  混亂之中,他已經顧不上春生去了哪裡。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樣忙亂,許多騾馬在老灰的襲擊中受了傷。突然,他們聽見一聲長嘯,所有的老灰仿佛被點了穴一樣,全都停下了動作,下一刻,它們棄下騾馬和人群,迅速回到了森林當中。

  他們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符鳴喘著粗氣,他的腳邊躺著一隻體型巨大的老灰,它的獠牙上還滴著血,背上深深地卡著一把長刀。那是符鳴的刀,他的右腿肚被血浸透了,可以想見裡面血肉模糊的樣子。那條頭狼咬傷了符鳴的小腿,但是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它臨死前發出的長嘯,是在警告它的族群撤退。

  樹林裡響起一陣悲愴的狼嚎,那是許多頭老灰同時仰天長嘯的聲音,它們也許本來只是為了一頓食物,結果卻連頭狼的性命都搭上了。

  所有的人和騾馬都驚魂不定,場面狼藉不堪。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又去得太快,若不是騾馬和人都還在不同程度地淌血,地面上殘留著老灰的屍體和大灘的血污,他們會以為剛剛發生的只是一場夢。是的,這是一場夢,完全真實的噩夢,永遠也不想再面對的噩夢。

  石歸庭聽見有人在輕輕地啜泣,接著又有人發出嗚嗚的哭聲。他看向哭聲的源頭,那裡躺著一頭騾子,一動不動,它的主人姜叔趴在騾子身上傷心地哭泣,叫著騾子的名字。石歸庭快步走過去,探了一下騾子的脈搏,已經沒有了,它的脖子上有一個巨大的窟窿,鮮血淌了一地,看得出來,不止是一頭老灰的傑作。石歸庭站起身,去查看別的騾子的傷情。

  符鳴面無表情地清點著人數和騾馬,一頭騾子死了,四頭騾馬失蹤,受傷的有十幾頭之多,人也有幾個受傷的。“春生呢?”符鳴問。符家茂看向石歸庭,石歸庭這才想起來,他在慌亂中去拉騾馬,鬆開了牽著春生的手,等他想起來的時候,春生已經不見了。

  他難過地低下頭:“對不起,我沒有照看好春生。”

  符家茂紅了眼圈,焦急地抓住石歸庭問:“石大夫,春生呢?”

  石歸庭眼圈也紅了:“我不知道,我看見有匹馬要跑,一著急,鬆了他的手去抓韁繩。後來他就不見了。”

  符家茂無力地垂下手,他沒有立場去責怪石歸庭,因為剛才一片混亂,石歸庭在竭力做自己該做的事,照顧春生的應該是他自己,而不是石歸庭。

  符鳴渾然不覺自己腿上的傷,他喘著粗氣:“被老灰咬了的人站出來。”

  一個,兩個……連符鳴一起共有六個人被老灰咬了,雖然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是潛伏的危害確實極其巨大的。

  符鳴接著說:“老灰們散了,暫時不會回來了。阿成,你帶四個沒受傷的人,去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春生和那三頭騾子。但是還是需要小心,別走得太遠了。打上火把,傢伙也帶上,將鋩鑼也帶一個,找到人或者騾馬便敲鋩鑼。我們這邊有了情況也敲鋩鑼,聽見了便回來。”

  第38章 善後

  “大夫,你和阿膺趕緊去給騾馬包紮傷口。受了傷不太嚴重的人先自己包紮一下止血,等一會兒再讓大夫給你們看。來幾個沒受傷的,和我一起去將枯樹拖回來,火堆依然要點著。老灰雖然走了,留下這麼多屍體,血腥味太重,誰知道還會不會有財神出現。”符鳴說著,便往東邊的林子裡走去。

  石歸庭遲疑一下,還是開口說:“大伙兒等一下,受傷的人先別走,我幫你們處理一下再去忙。大家先用水將咬傷的地方清洗一下,我馬上來給你們上藥。阿鳴你也別走,先上了藥再走。”他一邊說一邊往帳房跑,去取他的藥箱。

  符鳴沒有回話,步伐並沒有停留,一瘸一拐地繼續往前走。

  石歸庭迅速取出藥箱,背在背上,出來一看,符鳴已經到了林子邊上。他心裡一急,大聲吼道:“符鳴!你不能上了藥再去?”

  符鳴頓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說:“我晚點再處理是一樣的。”

  “那怎麼一樣?你不要命了?”石歸庭是大夫,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他心裡急得要命,一邊吼一邊跑上去拉符鳴。

  符鳴撥開他的手:“大夫,真的沒關係的,你先去幫大家處理。”

  石歸庭悶哼一聲,他的左手臂有些錯位,因為是舊傷,痛得他臉色都變了。

  符鳴嚇了一跳:“大夫,你也受傷了?”

  “沒事,舊傷。烏莫大哥,你們先去搬柴,我先幫阿鳴處理一下,恐水症真的很嚴重的,不能不小心。”話是這麼說,但石歸庭的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烏莫也對符鳴說:“阿鳴,先去處理一下,我們能搬回來的。”

  符鳴只好跟著石歸庭回到火堆邊,其他幾個人已經洗好傷口了,石歸庭命令符鳴:“你先去打水來清洗你的傷口,我給兄弟們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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