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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路剛想張口說話,然後打了個噴嚏,趕緊捂著嘴,另一隻手擺了擺,轉身出去了。阿海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來:“去買藥!”語氣不容抗拒的嚴厲。

  於路嘿嘿抓頭:“哦。”他很久很久沒有被人這麼嚴厲地管束過了,聽著這話竟還十分受用。

  於路出了廚房,想了想,還是去買藥,出了門,發現外面居然在下雨,雨還不小,街上的行人都被雨點趕到了屋檐下。於路被冷風一吹,又打了個噴嚏,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疼,仿佛有兩根手指在揪著那兒的神經似的。

  他看了一下,街的斜對面有個藥店,下著雨,過不去,自己這邊好像沒什麼藥店,還是算了,等雨停了再去,他又轉身進了飯店。於路回到收銀台後面坐著,出去了一趟,好像覺得有些冷了,室內有空調也不抵事,他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還是覺得到處都是風,便貼著沙發背靠著,使後背不那麼冷。

  一個阿姨拿著單子和錢過來:“買單了,阿路。”

  於路接過單子,睜大眼仔細看上面的數字,阿姨看著他的臉:“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是不是發燒了?”阿姨說著伸出手探他的額頭,燙得她趕緊抽回了手,“你這孩子,都燒成這樣了,趕緊去打針!”

  於路伸手摸一下自己額頭:“發燒了嗎?還好啊。”他的手心也是滾燙的,能摸得出異樣才怪了。

  阿姨說:“我得跟阿海說一聲去。”

  於路叫住他:“阿姆,別告訴他,我自己去買藥。”阿海本來一個人都忙不過來,自己怎麼還能去添亂。

  於路結完這筆帳,趕緊出去買藥,他先去隔壁的一個小店買了把傘,撐開去馬路對面買了兩盒藥。吃了藥,不多時藥力上來,他變得昏昏沉沉的,靠在前台沙發上打盹。

  於冰一直都在密切關注著於路的動靜,但是於路怕把感冒過給他,不肯讓他靠近。此刻他見於路睡著了,便走了過來,拿著沙發上自己平時蓋的小毯子給於路蓋上,無措地靠在於路身邊,伸手抓緊於路的手。他從來沒有見過阿伯生病,小小的人兒喜歡胡思亂想,阿伯會不會病得死了,想到這裡,於冰開始流眼淚,無聲的眼淚是最傷心的,他一邊哭,一邊抬起袖子擦臉上的淚水,最後在於路懷裡迷迷糊糊睡著了。

  阿姨過來買單,看見老闆在沙發上睡了,於冰蜷在他懷裡,掛在沙發邊上,搖搖欲墜,趕緊進去將於冰抱起來,想放在沙發的另一頭,卻發現他緊緊攥著於路的手,不由得嘆了口氣,又將人小心地放回去,準備到廚房去找阿海來收錢。

  這時的客人已經少了很多,阿海暫時得了空閒,出來看於路的情況,看見阿姨正從櫃檯後出來,便伸著脖子往裡一看,一大一小兩個人正歪在一起睡著。阿姨說:“阿海,你收錢,一百六十八。”

  阿海進了櫃檯後面,抬起於路的腦袋,將壓在下面的挎包拿出來,找了零錢給阿姨。扭頭看著臉色酡紅的於路和臉上殘留著淚痕的於冰,伸手摸了摸於路的額頭,滾燙灼人。他看一下桌上,有一盒安乃近,是口服退燒藥,已經拆了兩粒,看樣子是吃藥了,先看看再說,不退燒就送去醫院打針。

  他將於路身上的毯子抽出來,蓋在一大一小兩個人身上,又拿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他們身上。在一旁坐下來,看著於路的臉,他是太疲倦了,抵抗力很弱,所以一有點小傷風,就給病毒打開了豁口,在他身上肆意泛濫起來。

  於路在沙發上躺著,阿海坐在外頭給他擋風,每隔一段時間,就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看著溫度一點點退去,他鬆了口氣。

  睡到四點多鐘,於路終於醒來了,他覺得頭暈鼻塞的情況有了些改善,鼻子裡噴出的氣息也不似著火那般灼熱。阿海正抱著於冰坐在他的腳邊,兩人玩著無聲的遊戲,於冰想笑的時候就伸手捂住嘴巴,儘量不發出聲音。

  於路看著這一幕,不知道怎麼就感覺特別溫馨,他動了一下,阿海和於冰同時都發現他醒了:“醒了?(阿伯醒了!)”

  於路坐起來,扭了一下脖子,伸了個懶腰:“難受死了。”

  於冰急切地從阿海身上掙下來,爬到於路身邊,抱著他的腰:“阿伯你好了嗎?”

  於路摸摸他的發頂:“嗯好了,沒事了。”

  於冰在於路身上蹭來蹭去,像離家的小狗找到媽媽一樣。

  阿海伸出手,覆住了於路的額頭,於路下意識地往後一躲,但是後面是沙發靠背,他沒地方躲了,只能乖乖任由阿海按壓著他的額頭,寬大溫熱的手掌貼著他的額頭,於路的背脊沒來由升起一股酥麻感,直通頭皮,使他有一種暈眩感。

  阿海的手貼了大概五秒:“嗯,已經退燒不少,晚上還是要繼續吃藥。”

  於路摸摸腦袋,將那種怪異的感覺驅逐掉:“嗯,沒什麼大問題了,我睡一覺就好了。幾點了?”

  阿海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四點二十。”

  張易偉從廚房裡探出頭來:“海哥,切好了,你來做吧。”

  阿海將挎包扔給於路:“給你收好。我去做菜。”

  於路發現自己居然睡了一下午,他探頭看著門口,外面的雨不知道停了沒有,發現行人依舊打著傘,這雨下得有點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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