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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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雲寒聽了這話便明白,他今日要在眾人前面將沈玉君直接帶走是不可能的了,聞言冷哼一聲道:「母親說的是,兒子受教了。」

  對於自家母親,他還是有那麼幾分恭敬的。

  「沈六小姐,請進吧!」齊氏轉過了頭,目光溫和的瞧了沈玉君一眼。

  「多謝夫人。」沈玉君忙道。

  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第一關終究是過了。

  無論如何,趙寶璋都是最關鍵的人物,想著,沈玉君便沖趙寶璋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其實趙寶璋一直在明里暗裡的打量沈玉君,看到她眼中明顯的感激之情,他微微一愣。

  她在謝他?為什麼?

  雖然想不明白,但是他的心情卻是莫名的變好了起來。剛剛被表弟張雲寒冷嘲熱諷而產生的那一絲不快便煙消雲散了。

  很快,眾人便到了張老太君所住的松鶴院,因為院外不遠處長著不少松樹,加上張老太君喜歡養鳥雀而得名。

  一番拜見後,趙寶璋沒多做停留,便帶著沈玉君直奔張雲秀所住的秀雲軒。

  沈玉君第一次見到除了自家祖母以外身份尊貴的老婦人,但是這位張老太君與沈老太君不同,頭髮雖然花白,但是老人臉上一直笑呵呵的,見了小輩便不住的發糖。叫人打賞,滿臉都是慈祥。與沈老太君那副故意做出的姿態迥然不同。

  可惜,沒怎麼說上話,便要離開。

  沈玉君也知道今日的目的是張雲秀,所以出了松鶴院之後。她臉上的表情便恢復了平靜。

  「怎麼,羨慕我有個好祖母?」張雲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沈玉君的身側,見她神情里似乎有所留戀,當即冷嘲熱諷。

  沈玉君冷哼一聲,懶的跟他講話。

  不料此舉卻激怒了張雲寒,即便趙寶璋就在場,他也不管不顧的伸手去抓沈玉君的手。當真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

  沈玉君早就防備著,又怎麼可能被他抓個正著?

  張雲寒胳膊探來,不料指尖忽然一陣刺痛!原來,他的手被沈玉君袖子裡藏的繡花針給刺到了。

  「張世子,你可小心一點。」沈玉君衝著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揮了揮衣袖,轉身去了另一側,故意與他拉開距離。

  張雲寒看到這一幕,氣的臉色發黑,卻拿沈玉君絲毫沒有辦法。

  齊氏見狀心生疑慮,不滿的瞪了一眼自家兒子。

  趙寶璋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不由的滿臉狐疑:「表弟,你與沈六小姐,中間似乎有什麼誤會?」

  「表哥說笑了。」張雲寒瞧一眼沈玉君,收回手皮笑肉不笑道:「我不過是欽慕沈六小姐的人品樣貌,想要跟她做個朋友罷了,不料沈六小姐每每見了我,都避之唯恐不及,表弟我也很想問問她。我到底怎麼了,她就對我有這樣大的敵意?」

  「女子要什麼朋友?」沈玉君轉頭反問:「更何況你還是男子,我有我家四殿下一個,就夠了。」

  「瞧瞧!瞧瞧!」張雲寒聽了這話,立刻哈哈大笑起來:「臉皮這般厚。絲毫也不害臊!」

  趙寶璋聽到沈玉君說只要四殿下一個就夠了的時候,不知道怎的,心中就不是滋味起來。

  側頭瞧著沈玉君,女孩子穿著翠紋織錦羽緞斗篷,耳朵上墜著一粒黑珍珠耳墜,脖子上繫著的斗篷邊緣有絨絨的白毛,瞧著十分嬌俏靈動。

  雖然美好,但這樣的女孩子趙寶璋見過的何其之多!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可趙寶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不去看沈玉君。他也曾捫心自問,自己喜歡沈玉君什麼,答案是沒有。

  也許,就是因為她總是這般的對他不在意吧?並不像別的女孩子那樣,目光只圍著他轉……

  等進了秀雲軒,沈玉君的目光便再也沒看過趙寶璋了,命春喜打開藥箱,她便直接坐在床沿上。給張雲秀把了脈。

  「如何?」趙寶璋問道,當他看見床上的張雲秀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深陷昏睡了無生機之時,十分吃驚。

  他只是知道張雲秀生病了。卻不知道她居然病的這樣重!

  「殿下,是中毒!」卻在此時,沈玉君的聲音傳來,將屋子裡幾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忠勇侯夫人齊氏最為吃驚:「中毒?這怎麼可能?沈六小姐,你診錯了吧?秀雲一直都好好的。她的吃食向來都是與老太君一個份例,老太君吃什麼,她便吃什麼,怎麼老太君安然無恙,她卻……」

  「夫人的意思是。在張家,只有張大小姐有這個殊榮?」沈玉君打斷了她的話。

  齊氏一愣,沒有想到沈玉君會這般不客氣,但她並未生氣,只是點了下頭:「是的。秀雲十分得老太君的寵愛……」

  「那我便想不明白了,她這毒是如何中的?」沈玉君說著,吩咐道:「去取銀針來吧!」

  丫鬟抬眸瞧向齊氏。

  「去取給她。」齊氏點了點頭。

  銀針很快取來了,沈玉君伸手從丫鬟手中接過,捏住張雲秀食指,用銀針小心翼翼的刺破,一股子黑血頓時涌了出來,那銀針也瞬間變黑了。

  「有毒!」驚叫的是丫鬟,早已經嚇的面無人色,渾身戰戰兢兢。

  齊氏面色頓變!

  「大舅母。」這時候趙寶璋開口了:「看來需要好好的徹查一下府上了,表姐好端端的居然身中劇毒,這可真是讓人心驚啊!」

  齊氏瞧見他的臉色,忙定定心神,陪著笑臉道:「五殿下,讓您見笑了。事出突然,舅母一定會徹查個水落石出……」

  「好啊!大舅母便去查吧!」趙寶璋命人搬來一把椅子大刺刺的坐了下來:「沈六小姐上次為朝陽救治腿傷的時候,本宮不在,如今好容易碰見了,倒要瞧瞧她是如何解毒的。」

  說著,轉頭瞧一眼沈玉君:「對了,本宮還沒問過你,本宮表姐身上中的毒,你能不能解?不能,本宮就另請他人了。」

  「能。」沈玉君聞言當即點了點頭:「我今日,就是為此來的。」

  齊氏面上頓顯疑惑:「沈六小姐,你的意思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家雲秀是中毒?」

  這是張家內宅的事情,一個外人如何知曉?

  她的眼中滿滿都是懷疑。

  「夫人不用多想,我並不知道她是中毒。」沈玉君語氣淡淡:「只知道。她病的很重。」

  說著,面上帶了一些傷感。

  「原來是這樣啊!」齊氏喃喃道。

  張雲寒在一旁冷哼一聲,他倒要看看沈玉君如何解這個毒!最好她是有真才實學,否則待會兒鬧了笑話,可就不好收場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就更有理由扣著她不放了……

  張雲寒嘴角咧起,露出一個陰森得意的笑容來。

  時至今日,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這般執著到底是為了與趙連成作對,還是真的想要毀掉沈玉君。

  亦或者,兩者都有。

  「還請侯夫人將不相干人等請出去。張大小姐這是中毒,待會兒毒血擠出,恐怕會讓人不適。」沈玉君道。

  齊氏還沒答話,張雲寒便冷笑出聲:「沈六小姐,你將人都支開,是想對我大姐做什麼?你以為我娘會答應你這樣無禮的請求麼?」

  齊氏也道:「沈六小姐,我們都很擔心雲秀,就讓我們留在這裡吧!放心,不會打攪到你的。」

  「那便去外頭呆著吧!」沈玉君瞧了齊氏一眼道,至於張雲寒。她直接無視。

  張雲寒被她這幅無視自己的模樣氣的咬牙切齒,但面上卻笑的很開心:「好啊!去外間便去外間,沈六小姐,你最好是真的有那個本事治傷,否則。耽擱了太醫給我表姐治傷,這忠勇侯府的大門,好進不好出……」

  「有沒有本事,待會兒你便知道。」沈玉君說著,終於轉頭瞧了張雲寒一眼。意有所指道:「對了,王刺史府家的小姐王韻靈,前些日子也中了毒,十分嚴重,差點要了王家小姐的性命,那毒,也是我解的……」

  「這又關我什麼事?」張雲寒聞言一聲冷笑,但心底里到底有些發虛。

  沈玉君再不看他一眼,一邊吩咐吉祥刺破張雲秀的手指繼續放毒血,一邊打開藥箱,在裡面找尋起來。

  「舅母,先出去在外邊等著吧!」五皇子趙寶璋站起身來道:「反正就只隔著一道門,有什麼問題即刻就知道了。」

  「如此,便聽殿下的。」齊氏點點頭,轉頭一把拉上張雲寒。幾個人慢慢走出了裡間。

  「殿下請。」齊氏指著上座對趙寶璋道。

  然而不等趙寶璋坐下,張雲寒已經一屁股在下首位置坐下了,一條腿還搭在了另一條腿上,擺出個吊兒郎當的模樣來。

  客人尚未入座,他卻先坐,當真是無禮之極。

  「雲寒!」齊氏登時怒了,雙眼噴火的瞧著兒子:「給我起來!」

  「真是囉嗦。」張雲寒嘟囔一句,不情不願的站起了身來,又對著趙寶璋催促道:「殿下,您快請上座。」

  趙寶璋目光極冷的瞧了張雲寒一眼,並未答話。

  從小到大,他是天之驕子,生母正宮皇后,自己又獨得帝寵,這二十年來,能在面前如此放肆的人,唯有張雲寒一個了。

  可偏偏母妃總是叫他容忍,不要與之動怒。他就想不明白了,不過是區區忠勇侯府的世子,沾的還是他母親的光,又有什麼挨不得,碰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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