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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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這事兒,又是一筆陳年舊帳了。」安定侯聞言,輕嘆一口氣道:「真是造化弄人啊!」

  說著,他轉過了頭,嚴肅認真的看著自家女兒道:「桃夭,你明日親自去沈府,向沈六小姐道歉,並且以後,你再不可以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了。」

  「憑什麼?」謝姚玉登時氣的渾身發抖。

  她太氣憤了,所以在自己父親面前也差點控制不住脾氣。

  安定侯瞧見她這幅沒有定力,失魂落魄的樣子,眉頭頓時狠狠的皺了起來:「四殿下親近那位沈六小姐,是在保護你,保護咱們謝家,你到底懂不懂事?」

  語氣頗為嚴厲。

  謝姚玉頓時六神無主。

  她根本就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她只知道,她的四殿下要迎娶別的女人了,而她的爹爹卻還要她向那個女人道歉。日後自己還要對那個女人笑臉相迎。

  憑什麼?

  憑什麼?

  這話她只敢在心中吶喊,並不敢當面去問趙連成。

  只這一刻,她心中對沈玉君的怨恨到達了極致。

  「侯爺!這根本就不是瑤兒的錯,你何必……」謝夫人看不得愛女受到委屈的樣子,聞言當即勸了起來。

  安定侯冷冷瞧她一眼,道:「不論如何,桃夭她小小年紀便有如此狠毒心腸,要至一個人於死地,不能縱容!不然以後不知道要闖下多大的禍事來!」

  「侯爺,我想桃夭她只不過是一時糊塗,並非有心為之。」趙連成開口道:「侯爺說兩句就成了,不要再責罵了。」

  安定侯聽他這樣說。臉色總算是緩和了幾分:「四殿下,你也不要總是慣著這個丫頭!把她慣壞了!」說著,轉頭嚴肅的瞧一眼謝姚玉:「你自今日起,禁足一個月,以儆效尤!」

  「謝殿下……」謝姚玉終於聽到趙連成替自己求情,一霎時心中甜如蜜。什麼怨恨什麼仇全都拋到九霄雲外了。連被禁足也不在乎了。

  「時候不早了,本宮也該回去了。」趙連成抬起頭來看了看外頭月色,道。

  謝夫人連忙道:「既然天色已晚,殿下今日不如歇息在侯府?客房已經備下了……」

  「是啊殿下!」謝姚玉也是一臉期待。

  然而趙連成卻搖了搖頭:「不用了,如今風聲很緊,皇后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什麼,為了避免煩,本宮還是回去的好。」

  「既然如此,本宮著人送你出去。」話已至此,安定侯便點了點頭。

  謝瑤玉見狀,臉上頓時出現一抹失望之色。

  趙連成道了句多謝,便在安定侯的陪同下,踏入了漫漫月色中,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娘!」屋中只剩下了母女二人,謝姚玉眼巴巴的瞧著趙連成的身影消失不見,才一扭頭撲進母親懷中,傷心無比的哭了起來。

  「好玉兒,你不要哭!」謝夫人緊緊摟抱著女兒,輕輕在她後背上拍了拍,捋了捋她亮的髮絲,一臉陰沉道:「沈玉君她擋住了你的路,母親自會想辦法替你清除這個障礙!」

  「娘!你想怎麼做?」謝姚玉聞言立刻驚喜無比的抬起了頭。

  謝夫人瞧她一眼正要答話,忽然聽到腳步聲,一抬頭,見是安定侯返了回來。

  「夫君!」謝夫人輕輕推開女兒迎了上去:「剛剛四殿下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要怎麼辦?」

  「先按兵不動。」安定侯一臉的沉重之色:「四皇子目前並沒有捨棄咱們,投入沈家的意思,他對那沈六小姐,也不過是表面親熱,咱們要是逼的急了。可能會適得其反。」

  「你確定只是表面親熱?」謝夫人聞言很是懷疑:「瑤兒說,四殿下幾次三番的相救那位沈六小姐,他怎麼可能一點感覺也沒有?」

  「夫人,你真的相信皇室中人有痴情?」安定侯不答反問:「一切都是權衡利弊罷了,做給世人看的,也是為了籠絡那位沈六小姐。男人嘛!三妻四妾必不可少。」

  「可是當今皇上……不是只有皇后娘娘一人麼?」謝夫人不甘心道。

  安定侯聽了這話,頓時冷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看了一眼自家夫人:「夫人哪!我笑你太天真!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說這種痴話!皇上的確是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你道為何?你以為他就不想左擁右抱,三宮六院麼?」

  「那是因為張家那幾個兄弟在朝中隻手遮天!」安定侯感慨萬千道:「別看皇后娘娘出身平凡,但是如今的張家不可同日而語,皇上,只是無奈罷了。」

  謝夫人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個情況,但是今晚上,這些話從安定侯嘴裡說出來,就有了別的意味。

  「夫君說這些,到底想表達什麼?」

  「我只是告訴你!」安定侯聞言猛的轉過了頭,目光灼灼的盯住了自家夫人,一字一句道:「無論是四皇子還是五皇子,他們都親眼目睹自己的父皇這些年過的是什麼窩囊日子,如何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撒潑打滾。顏面盡失!無論將來他們哪一個登基,絕對不可能只迎娶一人!你那些心思,可以歇一歇了!」

  謝夫人愕然。

  但隨即她便想明白了。

  皇上這些年過的並不快樂,宮中皇后一頭做大,壓了他一頭,堂堂天子如此落魄。底下兩位皇子雄心勃勃,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如何被皇后壓制,日後怎麼會重蹈覆轍呢?

  只怕他們一登基,便會迫不及待的納妃納妾吧!也絕不會准許皇后坐大……

  她們想獨占皇宮,效仿當今皇后,的確是痴人說夢。

  謝夫人心中悽惶。但不肯甘心:「即便如此,那也是以後,現如今……」

  「四皇子的野心你看不出來麼?」安定侯不耐煩的打斷她道:「他籠絡沈六小姐的心思早就有了!你阻止不了的……」

  「他難道就不怕咱們倒戈麼?」謝夫人聞言臉色很是難看:「說起來五皇子更加優秀……」

  「他不怕。」安定侯聞言搖搖頭,道:「只要咱們一露出苗頭來,四殿下便會立即將瑤兒占為己有,瑤兒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只怕到時候咱們兩頭不是人,哪位皇子也別想投靠了……」

  謝夫人聞言頓時一驚。

  「好了,不要再想了,順其自然吧!」說了這麼多話,安定侯已然有些口乾舌燥,他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之後。便對著呆呆愣在一旁的謝姚玉道:「好了,桃夭,你回去休息吧!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謝姚玉呆呆站在那裡沒動,似是沒聽到。

  「桃夭!」安定侯不耐煩加大了聲音。

  「爹!女兒在!」謝姚玉這才反應過來。

  安定侯瞧著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終究不捨得斥責,當下擺擺手道:「你回去休息吧!」

  謝瑤玉失魂落魄的點點頭,轉身慢慢離去,也不知道父親那番話她到底聽沒聽進去。

  「小姐!門房上說,安定侯府的謝小姐來了。」

  沈玉君正在屋子裡喝茶,聞言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那便請進來吧。」

  「小姐。」春喜似是有些欲言又止:「謝小姐一來,便去三夫人那裡了。」

  沈玉君立刻抬起了頭:「去徐氏那裡?不是來找我麼?」

  「小姐,這個奴婢也不清楚。」春喜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她大概以為小姐你住在三房那邊吧!所以便去了那裡……」

  「不可能。」沈玉君打斷她道:「門房一定會告訴謝小姐,我是住在春暖閣,這裡並不屬於三房的地界,謝姚玉不可能不知道,恐怕,她來者不善。」

  說著,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嘲諷笑容來。

  春喜已知曉謝姚玉那日設下陷阱謀害沈玉君的事情,聞言擔憂道:「小姐,我們要怎麼辦才好?」

  「兵來將擋。」沈玉君說著便放下茶杯站起了身:「看樣子,我得去一趟。」

  「小姐,還是換一身衣裳吧!」春喜說著,便打開了衣櫃。

  沈玉君沒有阻止,任由春喜忙活,腦子裡飛速運轉,想著應對之策。

  謝姚玉上門,肯定是來告訴徐氏玉嬌的事情。這事兒不是她所為,卻算在了她的頭上,無論真相如何,徐氏都不會放過自己,很有可能策動沈三爺來對付自己。

  無論如何,都不能善了了。

  沈玉君不是傻子,不可能明明知道有危險還傻乎乎的湊上去,在這個沈家,唯有沈老太爺才是她唯一的庇佑。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咦!小姐呢!」春喜找完了衣裳一回頭,屋子裡哪裡還有沈玉君的影子?

  「六小姐!三夫人有請!」卻在這時,屋子外頭有婆子大聲的喊了起來。

  春喜走出去打開了房門:「小姐不在,出去了,有什麼事情等等再說吧!」

  「不在?」那婆子聞言吃了一驚。

  春喜懶的理會,砰的一聲將房門又關上了。

  婆子吃了一鼻子灰,跑回去向徐氏稟報不提,這邊沈玉君進了福榮院。

  「祖父!請您替孫女做主!」沈玉君一進門便跪了下去!

  「玉君!你這是做什麼?」沈老太爺正在喝茶的手抖了一抖,忙放下茶杯從榻上下來,想要攙扶她起身。

  沈玉君卻跪的紋絲不動,面上帶了一些淒楚:「祖父!您要替孫女做主!」

  「呦!這是怎麼了?」沈大夫人一進門便看到此情此景。立刻走了過去:「玉君哪!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子,存心讓老太爺著急不是?」

  沈玉君順勢借著丁氏的攙扶站起了身。

  此時正在後院裡觀賞僕婦修剪花草的沈老太君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玉君!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沈玉君看人都到齊了,終於怯生生的開了口:「祖父,你還記得那日春遊,我在山林里跌下陷阱九死一生的事情麼?」

  「記得,怎麼不記得?」沈老太爺聞言頓時嘆息一口氣:「你身上有傷,沒有檢查出來?」

  「不!孫女沒有受傷。」沈玉君聞言搖搖頭,道:「我要說的是,那日引誘孫女跌下陷阱的人,是安定侯府的小姐謝姚玉。」

  「砰!」的一聲,沈老太君剛剛拿起的茶杯便跌落在地。熱茶灑了一地。

  「玉君哪!據說那位謝夫人與你母親可是手帕交。之前她還入府親自拜見你呢!怎麼會是她的女兒害你?沒搞錯罷?」

  沈玉君聞言,瞧著眾人疑惑的神情,苦笑一聲道:「祖母,那不過是面子之情罷了。的確是謝姚玉害的我,四皇子可以作證,他親眼看見了!」

  這一點沈玉君撒了謊。

  但她相信。真要對峙,趙連成不敢反駁她的話。

  「如此說來,是真的?」沈老太爺臉上出現了一絲凝重:「可是,無端端的,她為何要害你?這些年來,我們兩家並無仇怨……」

  「那自然是因為皇上下的那道賜婚聖旨了。」沈玉君聞言苦笑道:「我也是那一日才知道。謝家這位小姐欽慕四殿下,她見我與四殿下有了婚約,便懷恨在心,那日在郊外設下陷阱沒有害死我,今日又登門了,求祖父救我!」

  「不要怕!」沈老太爺親自拉過她的手,鄭重其事道:「這裡是沈家,她一個外人,如何敢害你?」

  「可是孫女聽聞,這位謝小姐不知怎的,打聽到了前段時間我們府上發生的事情。」沈玉君聞言抬起了頭,楚楚可憐道:「我父親因為玉嬌傷透了心,我母親更是失去了腹中孩兒,如今謝姚玉信誓旦旦告訴我母親,玉嬌是我的人……求祖父救我!」

  「真是荒唐!居然還管上我們家的事情了!」沈老太爺聞言氣的夠嗆,猛然一拂袖子,桌上茶具嘩啦一下子全掉到了地上,碎成了片片。

  「這編瞎話也不打個草稿。」沈大夫人丁氏插嘴道:「若那玉嬌真是玉君的人。為何還會替她診脈,並且將之攆出府去?留著她對付徐氏不是更好?這分明就是污衊嘛!」

  「住嘴!」沈老太君轉過頭冷冷瞧了丁氏一眼。

  丁氏知道是自己那句對付徐氏的話惹的老太君不快了,聞言悻悻住了嘴。

  「玉君哪!」沈老太君轉過了頭,一字一句道:「無論如何,我與你祖父都是相信你的清白的,我們沈家,斷斷不能讓一個外人給挑撥了……」

  「祖母……」沈玉君臉上頓時出現一絲感動的神情來。

  沈老太爺正要說些什麼,卻聽到外頭有下人急匆匆走進來道:「老太爺,老太君,三爺,三夫人來了!」

  「來的正好!」沈老太爺一拍桌子,怒道:「叫他們進來!」

  不一會兒,沈三爺與徐氏便怒氣沖沖的從外頭走了進來,待看見依偎在沈老太君身側的沈玉君之時,沈三爺的臉色瞬間如鍋底,眼中射出的光芒猶如毒針。

  徐氏也是十分怨毒的瞧著沈玉君。

  「孽女!還不跪下!」沈三爺大喝。

  「你嚷嚷什麼?」沈老太爺立刻怒了:「不孝子,進來不先請安,反倒口出狂言,應該跪下的人是你!」

  「父親!你們都被這個孽女給矇騙了!」沈三爺聞言一臉無奈。自從知道沈玉君來了福榮院他沒堵住之後,他便知道就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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