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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趁著陛下還未入朝,交頭接耳,議論著這幾日的朝事。

  他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的時候,左尚書令何淳便含笑問他:“魏大人這幾日過得如何?”

  魏寧回憶了一番:“還過得去。”

  他這幾日,新婚和歸寧那日睡得最熟的,中間兩日為了弄清楚徐元嘉怎麼滾到他懷裡的,都大半宿沒睡,好在不用上朝議事,他日上三竿才起,可不就是過得去。

  魏寧在位置上坐了一會,敏銳地察覺到有人看他的眼神不對勁。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沾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他拉了一把坐在自己旁側的年輕官員,透過對方的清澈瞳仁觀察自己的倒影。

  仍然是多麼年輕俊美的一張面孔,完美一如既往。他都生得這般好了,舉手投足之間也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怎麼一個個看他的眼神,總透著幾分詭異。

  特別是當今右丞左思明,瞅自己那小眼神,簡直就像是自己借了他一百萬兩銀子沒還一樣。

  但想一想,左思明是個年逾花甲的老頭子了,他是落魄世家出身,最初從翰林做起,然後一路從侍郎,升到右僕射,再升右丞,明明姓左,卻永遠都是副手。

  這麼一個總想著做一把手全永遠被壓一頭的老頭子,年紀大了,脾氣古怪,看誰都不順眼。

  魏寧平日裡也沒怎麼受這糟老頭待見,他沒把這事情放心上。

  可坐了一會,他渾身不自在,一些低份位的官員,當他看過去的時候,那些人立馬撇過臉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至於眼神最熱烈的右丞。

  他笑著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卻用眼刀狠狠剜了他一眼。

  伸手不打笑臉人,魏寧也沒做什麼坑尚書省的事情,他不思其解:他這是做錯什麼了?

  “何大人,莫不是中書省和尚書省又起了什麼矛盾?”

  何淳搖頭,見魏寧還沒琢磨出來,提點他說:“我聽說昨日在城西,你為了一個男人,把左中郎將給打了?”

  京城雖大,但有個什麼大點的風吹草動,這城中的人就沒有不知道。

  昨兒個白天魏寧鬧的那一處,夜裡便隨著晚風送進了許多有心人的耳朵。

  當然,絕大部分都是聽個大概,具體如何,只有當事人才一清二楚。

  魏寧了悟,左琛是右丞左思明的孫子,左琛左丞,琛是美玉,也是左思明爬不到左丞的執念。

  他對這個孫子十分器重寵愛,面對把自己最喜歡的孫子打了的男人,左思明能不計較嗎?

  仔細想來,今日從他進來之後,頻頻看他的官員,絕大多數都是左思明族人或者是學生。

  魏寧一臉受了莫大委屈的表情,他替自己辯解:“我昨兒個走的時候那位中郎將還好的很,八成是他自己不小心弄了什麼傷口,再栽到我頭上。右丞德高望重,唯獨在寵愛孫子上失了分寸,偏聽偏信。”

  他哪裡動手打人了,不過是把左琛甩開罷了,最多讓那小子身上落點灰,也就換件衣裳的事。

  魏寧環顧四周,屬於左琛的位置至今空懸。

  希望魏寧常參的時候,左琛永遠都來得比他早一些。

  如今陛下都快到了,對方卻還未到,當是告了假。

  魏寧又嘆了口氣,頗為苦惱道:“那位中郎將似乎對我娶男妻一事頗不順眼。”

  尚書令何淳露了個如同彌勒佛的笑容,說的話就半點不客氣:“左大人年紀大了,見不得銳意革新之舉,凡是不同主流的,便有些看不順眼。左中郎將受左大人的影響,難免有些眼界狹窄,無甚包容之心。”

  這便是在譏諷左思明小肚雞腸,目光短淺。

  門下三省,能打的其實就只尚書省和中書省。前朝尚書省比中書省更重要些,本朝卻是中書省更受皇帝器重。

  正因如此,中書省和尚書省只是表面和諧,雖說是分工合作,但兩方並不對付。

  “還是何大人懂……”魏寧按照慣例說了幾句奉承話。

  “哪裡哪裡,我也一把年紀,以後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何淳謙虛道。

  兩個人你來我往,相互吹捧。直到皇帝落座,金鑾殿才安靜下來。

  三省六部的官員按照慣例匯報了昨日的政績,和近些時日一些大項目的進度。

  春雨貴如油,江南地區雖細雨綿綿,但也釀不成什麼災禍,總結下來就是近日風調雨順,歲月靜好,地方上也未曾發生什麼人禍。

  新的一年才剛開始,國庫充盈,也都是些瑣事。

  剛聽的東西,魏寧一字不漏都聽了進去,待到散朝之後,他主動走向右丞左思明:“幾日不見,左大人似乎甚是對下官甚是想念。”

  除了尚書省的侍郎向皇帝匯報的時候,這位左大人幾乎半個早朝都在看他這邊。

  這種涉及到當事人才能說清楚的問題,他一定得第一時間弄個清楚明白,不然傷口捂久了不予理會,便化膿。

  即便日後好了,那也留下難看的傷疤,冤家宜解不宜結,他雖然不喜左思明,卻也不想莫名多了個不得了的敵人。

  老頭子冷哼了一聲,鼻息都因為憤怒比往日更顯得綿長些。

  魏寧也不惱,一副我是小輩我很懂事,做足了關切對方愛孫的謙卑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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