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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說自己被捉住了錯處讓人逮著懟,關鍵是那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情況下,他也懟不贏,每次都是他啞口無聲,被氣得心口疼。

  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教訓徐元嘉了,簡直是一雪前恥,當然了,他是占了徐元嘉還很弱小的便宜,那又怎麼樣,就是爽啊,簡直從身到心的愉悅。

  徐元嘉總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大對勁,魏寧拒絕他也就罷了,畢竟這年輕世子麵皮薄,也頗為潔身自好,做不出這種胡鬧的事情也是自然,但也不至於興奮至此:“子規拒絕了我,就這麼高興?”

  他雖然見過許多痴男痴女,但對於感情這種東西,其實有幾分琢磨不透,魏寧這樣的,他是頭一回見,但按照常理來說,若是魏寧心悅他,不應當是這樣的反應。

  魏寧捉住了徐元嘉那雙羊脂白玉一般細膩的手,他情真意切道:“我只是突然覺得,這一世娶了元嘉,定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徐元嘉對人的惡意極為敏感,他和魏寧對視,竟從對方眼中看不到半點虛假之意。

  他本想著虛以委蛇,方才去解魏寧的腰帶,也是一時興起,捉弄和試探的成分居多,但現在看著魏寧灼灼的目光,他一時間覺得那目光太過灼熱,亮得要灼燒自己的眼睛。

  徐元嘉到底還是下意識避開了些,他原以為自己這一顆心早就練得鐵石心腸,刀槍不入。

  可面對年輕世子滿懷愛意(大霧)的目光,他竟不敢直視。

  徐元嘉的避讓落在魏寧的眼裡,就是對方被他的魄力征服,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他越發覺得當初一時興起把徐元嘉帶回來的自己十分機智。

  不過安靜下來之後,他又覺得有幾分空虛。棋逢對手,才能戰個痛快淋漓,贏的愉悅感也更高。

  現在碾壓式地欺負徐元嘉這個弱小,雖然也十分令人愉悅,但這並不能長久地為他提供同等質量的快樂。更何況,他留徐元嘉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這個。

  馬車在這個時候停下來,車夫在外頭道:“大人,已經到了。”

  魏寧在徐元嘉的手背上拍了拍:“地方到了,下去吧。”

  夫夫兩個一前一後下了馬車,等腳踏實地地踩在地面上,徐元嘉才抬頭看了眼門面上的牌匾。

  “子規不是說去三芳齋,怎麼來了書局?”

  魏寧答道:“幫你買些東西。”

  徐元嘉如今也算是有錢人了,但並不喜鋪張浪費:“府中的筆墨紙硯還有許多富餘。”

  更何況,這小小書局,哪裡能找出比榮國公府更好的筆墨。

  魏寧問他:“元嘉可想進士及第,金榜題名?”

  朝廷選拔官員的方式很多,齊朝的開國皇帝大力改革科舉制度,寒門舉子想要做官,要麼投遞文章,博得世家大臣舉薦,另一條道路,便是走科舉之道。

  當今朝廷,最為重視的便是明經和進士科。進士科更受當今聖上的重視,難度也更高些。

  三省六部中,包括魏寧在內,十之八九都是進士出身。

  “自然想。”徐元嘉做夢都想出人頭地,把人踩在腳下。

  “既然想,那從今日起,我會安排夫子教導元嘉,明年春闈,元嘉莫要負我所望。”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徐元嘉能以狀元之名登科,固然有皇帝扶持寒門舉子,分化世家子弟的成算在裡頭,徐元嘉本身的才華也絕對不容小覷。

  沒道理條件那麼差,徐元嘉都能自學成才,如今有了名師教導,結果還會比上一世更差。

  徐元嘉看他的神色更複雜了,他原以為魏寧是誆他,不曾料想魏寧當初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他張了張嘴,他其實很擅長說話,完全可以說很多好聽的奉承話,但不知怎麼,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到最後,也只化成一句:“定不負子規殷殷期望。”

  得了徐元嘉這麼一句話,魏寧便沒多說什麼了,大手一揮,財大氣粗地說:“看上了什麼,儘管拿,我付錢!”

  他話音剛落,徐元嘉還沒來得及接話,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便插了進來:“喲,這不是魏大人麼,怎麼,新婚伊始,不去陪妻子,倒跑出來會野男人了。”

  成婚那日,魏寧沒邀請這聲音的主人來,對方也就未曾窺見過徐元嘉容貌。

  魏寧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徐元嘉則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魏寧,分明在詢問:這個沙雕又是誰。

  “我和他不熟,不要理他。”

  魏寧感覺晦氣,東西也不是很想買了:“元嘉,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我們先回去吧。”

  他說到元嘉,那人便知道站在魏寧身邊的正是皇帝賜婚的另一個主角——徐元嘉。

  青年俊美的面容頓時青一陣紫一陣的。

  徐元嘉點頭,在這種小事上,他幾乎不會對魏寧提出反對意見。

  但他們離開的路並不那麼順利,陰陽怪氣的沙雕堵住了書局的小門,一把抓住魏寧的手……準確的說,他想動手,魏寧以靜制動,反過來鉗制住對方,把人輕易撂倒在地。

  對方一雙桃花眼倏然浮上一層霧氣,控訴魏寧的語氣也微妙得像怨婦在控訴負心漢:“魏子規!你以前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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