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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吐字很清,魏寧可以確定對方念的是雙人徐而不是言午許。

  魏寧鬆了口氣,是了,徐元嘉寒門出聲,賤名好養活,民間叫大牛二狗的多了去了,小名叫青奴也很正常。

  徐元嘉的元嘉二字應該是他後來考上功名後自己改的名字。

  他就說嘛,長成徐元嘉這副模樣的人,世間少有,時間地點都對得上的不會有第二個。

  自己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弄錯。

  風鬼哭狼嚎地刮,裹夾著雪花往人臉上撲,刀割似的疼。

  他看了夜色:“夜深了,先尋個住處歇歇腳,待拂曉再趕路。”

  “是!那江家小姐?”

  他們這次過來,花了不少心血力氣,主要原因之一便是被為親人祈福,結果被賊人擄走的,江太尉的嫡親孫女。

  “老三和老七帶她先走一步。”

  老三老七是燕京十二衛里唯二的女性,雖然不一定能和那位嬌滴滴的江家小姐有話題聊,但送過去至少不會損了對方清譽。

  不是他多想,由他護送回去,萬一對方賴上他,死活要以身相許怎麼辦,魏寧雖然不畏懼江家權勢,但討厭麻煩。

  “那這位?”

  十二選擇性對兩個人的親密動作眼瞎,畢竟世子這話太突然了太離譜了,順手從黑市上救了個漂亮男孩子,就說帶回去做世子夫人。

  魏寧如今不過二十有二,就已經是朝中二品大員,雖然是從二品,可握著的是實權,年紀輕輕就爬到這個位置,絕對是天資出眾,前途無量。

  就算這個年紀的確是該娶妻生子,榮國公世子能和山賊頭子一樣嘛,隨便路上搶了個人回去做壓寨夫人。

  人山賊頭子好歹搶的至少還是姑娘,魏寧卻買個男人。

  他心中還是覺得魏寧是在同他說笑。

  魏寧把藥性未除的徐元嘉往馬車裡塞了塞:“他當然跟我。”

  像是為了表示自己並不是霸道不講理,他還特地側過臉,對著徐元嘉問了一句:“徐……青奴,你跟他們,還是跟我?”

  他聲音十分溫柔,像是真心地在徵求對方的意見。

  十二見有機會,趁機鼓動說:“我家世子愛說些胡話,但他人是很好的,你若是不情願,他絕對不會難為你。”

  這要是個女兒家,他還擔心自己說服不了,但這男孩子一看就不是個以色侍人的,肯定很容易能勸服他。

  徐青奴靠在車輿上,眼神些微閃爍。

  他看了眼魏寧,對方雖然聲音溫和,但眼神卻告訴他,他的要求,不容抗拒。

  徐青奴見過的那些官員,都是專橫跋扈的,而且剛剛那個人說什麼,榮國公世子。

  少年彎了彎嘴角:“郎君風神俊秀,又把青奴買下來,那青奴便是郎君的人了,只要郎君不嫌棄青奴低賤,我想跟著您。”

  魏寧便說:“你看嘛,人都說了跟我,你別多嘴,騎你的馬去。”

  依著魏寧上輩子對徐元嘉的了解,當然知道這話里的真心半點沒有,但他極是了解這個人,這傢伙慣是趨利避害的,只要他稍微暗示,對方絕對不會說出令他不滿意的回答。

  十二還想說什麼,被放下的車簾堵住了,車裡傳出來魏寧的聲音:“快些趕路。”

  車輪在泥濘的小路上滾動,壓出深深的車轍。

  行至最近的客棧,一行人便停下來歇腳安頓。

  客棧所剩客房不多,兵士好幾人擠一間,魏寧作為這些人的首領,又是榮國公府的世子,地位尊崇,最好的房自然留給了他。

  他本來是可以單獨住的,但卻把救下來的人也帶進了房裡。

  魏寧在那裡說瞎話的時候,他身邊也就幾個人,自然對他這舉動犯了嘀咕。

  十二看著緊閉的房門,想到回京後的場景,不由得唉聲嘆氣。

  交了錢的人把馬兒栓好了,拿了寫著地字七號的房牌正回房,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夥伴就問了句:“十二,世子帶著的那個人呢?”

  十二翻了個白眼:“不知道。”

  他站了半晌最後,心情相當不好的關上了隔壁房間的門。

  即便是最好的天字一號房,房間裡也只有一張床,只是床更寬敞些。

  魏寧是不可能委屈自己去打地鋪的,當然也不能把渾身軟綿綿的徐青奴扔地上。

  這傢伙長了一張君子的臉,看起來端方清正,骨子裡卻是個實打實的小人,記仇的很。

  他是來給自己添助力,而不是添堵的,所以還得對現在的徐青奴好一點。

  魏寧從隨身帶的衣物里挑了件不怎麼愛穿的,把對方給裹上,吐出一口氣,從袖中取了個小藥瓶遞過去:“這藥能緩解藥性,一宿之後,你便能動了。”

  因為徐青奴實在不聽話,那些人給他灌了讓四肢無力的猛藥,雖然不太傷身,但難解。

  其實藥他早就可以拿出來的,不過他樂得見上輩子的死對頭多維持一會這種悽慘的樣子。

  “多謝世子。”

  他費力地抬起手,艱難地拔掉軟木塞服下藥,魏寧幫著遞了碗清水。

  徐青奴咽下藥,靜待解藥的藥效發作。

  魏寧沒再理會他,則把燈拿到窗台旁的桌子上,執了筆墨,寫了封簡短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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