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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往抱著都怕自己太用力的小身板,竟還懷了雙胎。鄭衍有些後悔當初不該隨之。

  陛下每次有此等意思,太醫們都不敢多說話。皇后娘娘啊,實則也不小了,民間像皇后娘娘這麼大的,大都早當娘親了呢。

  但身懷雙胎確實不是件容易之事,且生產之時也會較尋常兇險許多。

  太醫們也只能先寬著陛下的心,並竭盡所能保障娘娘屆時能夠順利生產。

  否則以陛下對娘娘的重視,整個大夏國都得變天了。

  ……

  隨著望京的天那張刻板的臉一日日變得冷酷,冬雪也從一整夜只積起一層,逐漸變成了一夜就能夠積起一層又一層。

  阮青杳肚裡的兩個孩兒,大抵也是感覺到了母后的辛苦之處,在年底如此的冷寒之中,總算是變乖了沒再終日鬧騰。

  等到了這年的尾巴尖,帝後二人依制相攜一早祭祖祭天。

  皎皎月份已大,鄭衍怕她辛苦,從始至終相扶著一刻未曾松過手。等一切結束,又親自將人送回殿內歇息一步不離。

  自入宮以來,她早已從受寵若驚,到習慣了他的小心翼翼。不僅是之前吃用及小事上的叮囑留意,還有她懷孕以來的謹慎與相伴。

  但今日不管是難得的早起還是繁複祭禮,都耗掉了阮青杳太多的力氣,她一回來便撐不住歇了。

  鄭衍守在床邊,緊握著皎皎的手。一旦見她蹙眉難受,便輕輕助她換到能夠舒適的姿勢。

  他看著她的睡顏也是既心疼又無奈。他原本不欲讓她同去,然而皎皎神色認真地說她既是皇后,是他之妻,祭告天地宗親如此重大之時又怎能不站在他的身側。

  何況她還要帶著腹中孩兒一起的。

  皎皎對自己在大事大矩上的要求總是不會鬆懈。

  宮裡的這一個年,過得也與往年一樣,各宮各司都按部就班地在進行著。但因為今年宮裡頭多了一位皇后娘娘,一切又顯得很不一樣。

  過往時候,即便是年關,宮裡與外頭相比也是顯得冷清又不熱鬧。

  但這次陛下放寬了宮人們的玩樂,增加了分發的賞賜,也准許了不少往年不曾放寬過的規矩。

  哪怕是個小小內侍,都能將自己住處收拾張貼得很喜慶。

  景安宮內的賞賜最多,宮人們個個高興得收不攏笑。

  而得了陛下娘娘准允,原本要玩樂的小煙火也都早早備好了,就等入夜了一同玩鬧。

  只是娘娘一直歇著,宮人們顧著娘娘鳳體,依舊小聲細語不敢驚擾。直到天色暗下,槿蘭殿內傳出陛下傳膳的聲音,宮人們便知娘娘已歇足起來了。

  阮青杳這一覺睡得很舒服,醒來發現陛下一直沒離開,還小心護著她肚子,便覺得既不好意思心裡又甜滋滋的。

  她今日的胃口也很好,將端上來的膳食都差不多用完了。鄭衍見她臉色紅潤也沒有犯惡不適,便笑對著皎皎的肚子誇了兩句。

  許是今日過年之故,阮青杳歇好後,精神也是難得的好。她由陛下陪同著慢慢用了膳,便裹得厚厚實實,將自己交給陛下於宮內走動。

  醫女們說她這時候,就該多動動,這樣到生時小傢伙們出來也會順當一些。阮青杳希望兩個孩兒到時候也能跟今日一樣乖,拍拍肚子就能聽話地跑出來。

  兩人走過一陣後,阮青杳發現宮人們都還不遠不近地候著,便擺擺手讓他們只管自己玩樂去。

  而她見氣氛熱鬧,也想看他們玩煙火,便拉著陛下,想跟以前在阮府時一樣,往槿蘭殿的階前底下坐。

  今夜無雪,鄭衍便依著她,讓人往階上鋪了厚厚的毯墊,才扶她坐下。

  鋪好的毯墊很厚很柔軟,阮青杳覺得自己跟坐在軟榻上似的,再輕輕往陛下身上一靠,看著宛菱他們笑鬧玩樂,火花閃爍,別提多舒服了。

  鄭衍怕她會渴,還命人在腳邊上溫了個小火爐。阮青杳端來嘗了一口,有些驚訝地看向陛下。

  “這不是我之前喝的果子酒麼?”阮青杳抿了抿,又搖頭,“好像又有些不一樣。”

  “上回看你喜歡,就讓御廚依照果子酒的味改制的果子漿。你有孕,哪能碰酒。”鄭衍笑道。

  阮青杳舔舔唇,又忍不住喝了口。心想就算沒身孕,她好像也不大能碰酒……

  靠著陛下一連喝了幾杯,眼前煙火映照歡聲笑語,阮青杳一雙眼也漸漸迷離起來,臉龐被果子漿的熱氣熏得紅彤彤,就像是喝了酒似的。她忽然轉過頭去,看著陛下那令她著迷幾近完美的側臉,坐了起來。

  鄭衍疑惑看去,見皎皎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拔下了一支。然後沾了沾杯中果漿,微微前傾伸手往面前的地上畫起了什麼。

  鄭衍艱難辨認了一下後,用著十分不確信的口吻問:“皎皎在畫,人?”

  阮青杳以簪代筆,簡單勾勾畫畫,很快就已經畫到第三個了。她點了點頭道:“是呀。”然後指了指前方在玩煙火的說,“這個是宛菱,這個呢是半杏。這是傅公公。”

  鄭衍:“……”

  皎皎畫的小人都長一個模樣,她究竟是怎麼區分的?

  看的出來,皎皎真是沒學到她二哥的半點本事。

  心裡雖覺得有幾分好笑,但鄭衍還是很給面子地看皎皎繼續在畫。但是她畫了幾個人後,好像是開始畫起什麼物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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