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帥哥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嗖的一聲,整個人突然矮了幾分,伴著平角短褲一起落地的,是一對銀亮的爪子和半截烏亮的黑色蛇身。

  臻崎“啊啊啊啊”尖叫數聲,踢開蛇蛻,連滾帶爬的往陽台方向逃。蛇尾“啪嗒”一聲纏住她的腳踝,帥哥瞪了一眼自己蛻下的殼兒,又瞥瞥哭叫著掙扎的臻崎,一邊繼續刷牙,一邊扭身邁開爪子往衛生間走。

  “妖怪!啊,妖怪!你,你要什麼啊……”

  妖怪帥哥對她的鬼哭狼嚎絲毫不為所動,拖著她扭到洗漱台邊,眯著眼睛慢慢的刷著牙。臻崎死命的抖著被縛住的腳脖子,另一隻腳和兩隻手一起奮鬥著想把緊貼著腳踝的蛇尾掰開。

  試了幾下,臻崎手滑進腰包里,摸出片薄薄的小刀片,就要往蛇尾巴上切,帥哥懶懶的橫過來一眼,尾巴猛的一個掄甩,把她摔了出去。

  臻崎“啊”的大叫著,跟個斷了鏈子的珠子一般彈開,重重撞在抽水馬桶邊上,整個後背都火辣辣得痛起了來。

  “唔,你沒有去買我要的藥。”帥哥沙啞地嘟噥了聲,彎著腰漱口洗臉。臻崎眼神顫顫的盯著地板上那截輕輕甩動的蛇尾,哭不出也叫不響……一定是在做夢,做夢做夢做夢!

  “哎,”帥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拾完了,邁著銀亮的爪子蹲了過來:“去給我買藥。”

  臻崎抖著身子點頭,縮後一點,再點頭:“你……你別吃……吃我……”

  帥哥跟進一點,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醒悟了:“不行,你出了門肯定就想著跑!”說完,也不等臻崎辯解胡謅扯謊,張大嘴巴露出兩顆尖尖的蛇牙,“呼嗤”一口咬在她手腕上。

  臻崎又想暈了,這回倒是純粹的生理反應。蛇印周圍的皮膚都已經開始泛黑,整條手臂綠油油的發麻發涼。

  帥哥滿意的看著臻崎同樣慘綠的臉,點頭:“快點去,兩個小時之內回來,這個毒很厲害的。”咳嗽了幾聲,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條可憐的手臂:“真像棵萵苣。”

  臻崎腦子裡那根粗壯的神經,啪的斷了。

  按著地圖拐了半個多小時,臻崎才找到間掛著“信仁堂”銘牌的小藥房。

  藥房生意冷清的不行,老大夫翹著鬍子睡在櫃檯上,皺巴巴的額頭一下一下點在桌面上。

  臻崎恨恨的一拳砸在他面前:“老頭!買藥!”

  沒反應,老大夫翹翹的鬍子飄起來幾根,很快又落回唇邊。

  臻崎火了,湊近他:“再不行,姑娘自己動手了啊?”不說倒還好,這麼一說,手真的癢了,有好幾個星期沒得手了——買來是東西,偷來也一樣是東西嘛……

  臻崎稍微鬥爭了一下,從兜兜里摸出那張揉的快破的藥方:二錢薄荷糙、三錢茅根、四錢百部……

  一邊嘀嘀咕咕的念叨著,一邊躡手躡腳的按著藥方上的說明,拉開一個個註明藥材名的小抽屜,也不管劑量,每樣都包了一大包。

  想了想,乾脆連用不到的也都各包了幾包。蹭到老大夫身邊,探手到他身邊掛著小金鎖的抽屜上摸了一把,嘿嘿一笑,掏出隨身的一根小髮夾,撥弄幾下,撬開鎖,正要伸手進去。

  老大夫翹翹的鬍子冷不丁抖了一下,黑豆子似的眼珠子猛地睜開。臻崎反應也快,矮下身子往地上一縮,把手裡的鎖頭往右邊一扔。

  “啪”的一聲,老大夫果然中計,扭著老骨頭往那邊瞅過去。

  臻崎乘機單手撐在櫃檯上,提著藥包翻過櫃檯,貼著紅木大櫃檯,刺溜小跑向門口。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快的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喝彩!

  正在高興,冷不防一個脆蘿蔔似的童聲響起來:“呔!小賊哪裡逃!”

  臻崎一個趔趄,抬頭去看那個唱大戲的聲音——白白胖胖的一隻大蒜,正氣勢洶洶的當道攔在面前,豎著葉子沖她作茶壺狀大罵。

  臻崎連蛇妖都見過了,對這種糙本級別的靈異事件很是輕蔑,一腳踢飛小白蒜,拍拍贓物轉身就跑。

  小白蒜毽子似的,連翻帶滾的飛進小藥房,“咚”地砸在一臉茫然的老大夫頭上,哇哇大哭出來:“爺爺,爺爺,有壞人偷東西!”

  老大夫“啊”了一聲,捏著剛撿起來的鎖頭,慢慢轉身看了下藥櫃,湊近鼻子嗅了嗅,確認東西都被動過了。這才攢著眼珠子往頭頂上看,縮縮脖子,晃著腦袋把小白蒜往櫃面上搖:“加加乖,下來跟爺爺好好說,好好說。”

  小白蒜魏顫顫的的伸出葉子支在櫃面上,圓滾滾的身子骨碌碌滾下來:“是黎哥哥家的壞人!加加聽見她在肚子裡說‘四腳蛇’要薄荷要百部……”噎了一下,更委屈的嗚嗚哭了起來:“還,還說加加是大蒜!”

  老大夫“哦”了一聲,心疼的摸摸它哭的幾乎快看不見眼睛的腦袋:“瞎說!我們加加比大蒜香多了,不哭哦,哭多了就不能張很多的蔥瓣了。”

  這一安慰,加加哭得更大聲了:“爺爺壞人……人家不是蔥瓣,是水仙,水仙啦!!”

  第三章、水仙王八的踢館行動

  臻崎回到公寓,明顯覺得氣氛不對。

  妖怪帥哥重新穿上了大短褲,用腳走路不說,連廚房的大蒜甲魚都跑到客廳來了。

  “咦——”,臻崎指著那顆小白蒜大叫起來:“大蒜頭你居然跟到這裡來了!”

  加加頭上的葉子刷刷豎起,“嘭嘭嘭”從烏龜殼上跳下來,奔到妖怪帥哥跟前:“黎哥哥、黎哥哥!就是她偷了爺爺的藥材!”

  邊上甲魚與加加對了個眼色,把手腳四肢縮進龜殼裡,“嗖”的飛滾向臻崎。臻崎眼見一個黑鐵餅狀的東西由遠而近,職業慣性使然,拋下糙藥,扭身就躲閃。一人一龜乒桌球乓的在客廳繞起圓周運動。

  黎郁瞟了眼散落在玄關的藥糙包,面子掛不住,臉自然而然的拉長拉長再拉長了點。揪起加加放到膝蓋上,枕著手臂靠到沙發上,擺明了是要看好戲。

  烏龜仗著殼圓甲硬,飛快的在地板、牆壁上滾動飛砸。瞧得會窺心術的水仙加加愈發得意,頤使氣指的甩著葉子,興奮地大喊:“墨墨砸她右邊,她要往右邊了!”“墨墨閃開,他要踢你了!”“墨墨砸他左爪子,爪子上有小刀!!”

  臻崎那點小雞肚腸全在它眼皮底下轉悠,勉強學過的幾下繡花拳腳哪裡夠看的,轉眼間就給砸中了好幾下,抱著腦袋縮進矮桌低底下,再也不肯出來了。

  烏龜墨墨伸胳膊伸腳的爬到桌子上,“咚咚咚”蹦了幾下,整整烏龜殼子,挑釁似地看向黎郁,小尾巴還“吧嗒吧嗒”地敲著拍子。

  黎郁感覺到它的視線,哼了一聲,乾脆閉上眼不搭理。趴在他腿上的加加歪歪頭,突兀的來了句:“墨墨,黎哥哥說你是潑婦……什麼是潑婦啊?”

  話音一落,飛龜神彈再次出發,筆直的攻向黎郁腦門。臻崎在矮桌下看見情勢急轉,樂的不行,“哈”的笑出聲響。然後樂極生悲,腦袋一沉,立仆在地板上。

  等一蛇一龜一花鬧夠了再來找她時,看到的就是一整個綠油油的萵苣人。

  “黎哥哥,毒得好青啊~~”

  “果然最毒雄蛇心!”

  “……”看著蛇妖哥哥愈來愈差的臉色,加加扯扯墨墨的小尾巴:“噓——黎哥哥心虛了吶,蛇膽都一顫一顫的跳……”

  四腳蛇妖猛滴扭過頭,“嗤”地吐出紅信,一手一隻把它們揪起來,沉著臉往外面扔:“滾!”

  加加連忙扒住門框:“錢!爺爺的藥錢還沒給!”

  黎郁抓抓頭髮,煩躁地拉開水仙葉子,“砰”的關上門,沙啞著喉嚨吼:“記帳!”

  加加委屈的扁扁嘴巴,濕著眼睛撲抱住烏龜:“墨墨——”

  打手的心總是柔軟的,憤怒的烏龜縮起腦袋,“咚咚咚”地猛撞大門:“死蛇精快給錢!給錢,給錢給錢給錢給錢給錢給錢給錢……”

  黎郁一個蛇頭兩個大,還要擔心叫周圍的住戶發現這兩隻詭異的生物,瞪著眼睛摔出一疊錢,一直瞪到加加眼淚又要出來了,這才滿意的關上門。

  回到客廳,把死人一樣安靜的臻崎出桌子底下拖出來。試了試鼻息,又捏捏她綠油油的手臂,忍不住在喉嚨里嘀咕:“真像萵苣……”

  一邊碎碎念一邊撈過桌子上削蘋果的水果刀,輕輕在自己手臂上一划,拉開道小口子,捏開臻崎微張的嘴巴,小心翼翼的滴了幾滴蛇血進去。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