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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浩仁被捕一天後,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人是鄭義。因為劉浩仁是被刑事拘留,所以,只有律師能去會見被拘留的嫌疑犯。鄭義一直忙著處理郎宏家爆炸案,因為這個案件轟動了整個石家莊市,辦案律師的壓力山大。幸好這段時間家裡還算太平,最近一段時間,鄭義和韓月兩個人不再吵架了,鄭義忙著辦案,韓月忙著帶孩子和寫作。雖然,兩個人的心裡始終因為鄭義瞞著韓月捐精和女兒的病這兩件事難以釋懷,但是,因為各忙各的還是可以和平相處的。雖然,韓月自卑、自憐的個性加重了她的產後抑鬱,但是,幸好她是個熱愛生活、十分珍視家庭生活的女人,這使她穩重了許多。而她性格里富於計劃性、不斷努力改變環境,巧妙地使環境適應自己,而不是被動地自己去適應環境的特點促使她找到了自強自立的方法。身邊有盛美這樣自信、自立、自強的朋友,對她利用性格里的優點改善處境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她堅信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讓自己有一顆高貴、善良、自強不息的心,這樣,無論你正遭遇怎樣的身心折磨,你都將有力量走出陰霾、抵禦世俗的侵襲,勇敢地做自己。一句話,韓月變了,變得讓身邊的人輕鬆和尊敬。

  鄭義知道劉浩仁被捕後,他不知道怎麼跟郎曼說。對鄭義來說,跟郎曼這樣無知、任性、剛愎自用的人溝通是件艱難的事,郎曼是個心理成熟程度和年齡嚴重不符的女人,她能接受的只是寵愛。所以,鄭義想讓韓月去告訴郎曼劉浩仁被捕的消息,除了因為她們是閨蜜以外,韓月特有的忍耐力更適於對付郎曼五花八門的崩潰表現。韓月聽到鄭義說劉浩仁被刑事拘留的消息,她驚訝地問:“因為什麼呀?”鄭義說:“行賄。”韓月繼續問:“那接下來怎麼辦?”鄭義說:“先通知家屬,然後律師去看守所會見他,看看能不能取保候審。”韓月為難起來:就現在郎曼的狀況怎麼跟她說呢?鄭義和韓月考慮再三,仍然想不到容易讓郎曼接受的方式,最後,韓月和鄭義決定:他們先一起去把消息告訴郎曼的父母,然後再商量怎麼告訴郎曼。 鄭義和韓月去郎曼的父母家時,柳曄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學習,郎曼帶著兩個兒子正在另一個臥室睡覺。當鄭義告訴兩位老人他們的女婿被捕時,雖然他們怪他對不起自己的女兒,但是,他們仍然對劉浩仁的處境表示十分擔心。這時,郎曼從臥室里出來了,鄭義和韓月看見郎曼,他們不禁同時看向二位老人,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郎曼已經聽見了剛才他們的談話內容。郎曼的表現讓鄭義和韓月費解,她並沒有震驚也沒有擔心和難過,她一言不發、表情冷酷,嘴角似乎還掛著奇特的微笑。鄭義和韓月不知道劉浩仁出軌唐倩倩的事,也不知道郎曼因此跟劉浩仁鬧翻了,所以,鄭義和韓月理解不了郎曼此刻的表情究竟是什麼含義。那種神態在郎曼臉上停留了一分鐘後,郎曼終於開口了:“為什麼抓他?”鄭義簡潔地說:“行賄。”郎曼仍然平靜地說:“我們應該怎麼辦?”鄭義聽見郎曼思維和說話都還正常,他稍微放下了心,說:“家屬先委託律師去看守所看他,看看能不能取保候審。”郎曼說:“就委託你吧。”鄭義搖搖頭,說:“我現在是實習律師,不能單獨會見嫌犯。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律師。”郎曼果斷地說:“行,你幫忙找一個吧!”鄭義猶豫了一下,說:“會見的費用你跟律師談就行。”郎曼聽見“費用”兩個字,臉上迅速閃過擔心的神情,問:“會見一次多少錢?”鄭義解釋說:“這得根據案情和涉案金額定,每個律師收費標準都不一樣。我幫你找一個有經驗、收費合理的律師。”郎曼冷冷地說:“嗯,謝謝!”就這樣,鄭義和韓月終於順利完成了任務,當他們走出郎曼家時真是如釋重負。鄭義認為郎曼的表現出乎意料地冷靜,韓月卻認為郎曼的表現不正常,她的表現不是冷靜是冷漠,好像被拘捕的根本不是她老公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第二天中午,方華、盛美和韓月都接到了柳曄的電話,柳曄給她們三人打電話是向她們求助,因為郎曼聽到劉浩仁被捕的消息後,她整夜不睡覺,整整一宿她都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早晨,她連早飯也不吃,繼續在臥室里來回走,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什麼,直到中午時,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她走不動了就坐在地板上嘟囔,誰也聽不清她說什麼,也沒辦法勸她停下來。盛美在醫院陪鍾燦,她答應晚上再來看郎曼。方華和韓月接到柳曄的電話立即趕到了郎曼家,郎曼果然正坐在臥室的地板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面,嘴裡不停嘟嘟囔囔,聽不清她在說什麼。方華只好哄郎曼吃了一片安定,郎曼這才安靜下來,躺在床上睡著了。

  一個月後,郎宏家爆炸案一審宣判了,原告方勝訴。因為這個案件,煤氣公司和安監局有九個人因為玩忽職守被開除公職並立案審查,有六個人因為行賄受賄被刑事拘留。行賄煤氣公司採購員的商人唐倩倩被查出有多起行賄案件,劉浩仁因為夥同唐倩倩行賄石家莊發電廠設備廠長梁棟和機動處處長王廣源被刑事拘留。梁棟和王廣源二人被停職調查,王廣源被刑事拘留,梁棟在逃。鄭義律師生涯代理的第一個案件一審贏了,戲劇性的是,原告代理律師鄭義贏了官司卻使原告劉浩仁身陷囹圄。一個月以來,郎曼的精神完全垮了,她持續悲傷,對所有人所有事都漠不關心,包括她的兩個不滿周歲的兒子和父母。她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盛美、韓月和方華無論哪個朋友來看她,她就像祥林嫂一樣說話來回重複而且思維跳躍、語無倫次:“我真傻!我真傻!那女人都把照片發過來了我還相信他!劉浩仁要是把這個家拆散了,他可真行!現在讓我怎麼救他?他既然想玩為什麼要跟我生孩子!趙姐,把孩子抱樓下去吧,他們哭得我睡不著覺。”郎曼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盛美、韓月和方華三個朋友擔心她,每天輪流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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