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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美家是一百五十平方米的複式房子,裝修看似簡約,其實是低調奢華。雖然郎曼和韓月一年前來過盛美家,這次再來時,她們還是被深深吸引住了。郎曼是為盛美家高雅奢華的裝修以及昂貴的燈飾傾倒。而韓月為了獨具藝術魅力的Christopher Guy牌家具和品味獨特的陳設驚嘆。郎曼獨自一人來參加聚會,她一會兒詢問沙發的價錢、一會兒打聽燈飾的品牌,盛美家的家具、燈飾和一切裝飾品都價值不菲,而郎曼認為一切貴的東西都是好的,因此她在心裡暗暗思忖:劉浩仁掙的錢還是不夠多!而韓月抱著女兒在參觀了CG品牌的家具後,站在樓梯附近牆面上掛著的一副巨幅油畫前,油畫裡是一個女人的背面,女人身穿黑色露背包臀晚裝,嫵媚地扭動著纖細的腰身,裸露的後背和同樣裸露的頎長脖頸泛著淡淡的、金色的光;淺橘色的長髮盤在頭頂,髮髻頂端的金色小毛卷像陽光下翻滾的浪花;整個畫面的背景也是淺金色的,女人身邊的背景顏色更淺些,猶如女人的身體發出了柔和的白光。韓月和郎曼正在為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著迷時,盛美端出一盤水果,她把水果盤放在餐桌上。她招呼韓月和郎曼過來吃水果,郎曼此時正半臥在陽台邊的暗紫色貴妃榻上,她懶洋洋地說:“啊!有錢真好啊!”韓月抱著孩子來到餐桌椅邊,她看了看椅子腿,椅子靠背下面的兩個椅子腿交叉著,好像兩條修長的腿交叉站立著,這種設計元素在CG品牌家具中經常出現,設計靈感源自於小說《飄》的主人公斯嘉麗修長纖細的腰身。韓月問:“你家的家具是不是CG品牌的?”盛美讚賞地說:“不愧是學藝術的,果然有眼光!”郎曼插話道:“那你就是說你自己又有眼光又有錢了!”盛美笑了笑,說:“完全正確。”韓月說:“才一年沒來你家,你家變化太大了。好像家具都換新的了?”盛美笑著說:“一個朋友幫著選的。”韓月指了指剛才她看的畫,說:“還有那副畫,以前沒有。”盛美自豪地說:“畫的是我。”韓月問:“誰畫的?”這時,門鈴響了,盛美走過去開門,門剛一打開,盛美八歲的兒子鍾馳就跑進來,盛美連忙拽住他,說:“脫鞋!”鍾馳把兩隻鞋甩在門口,跑到餐桌邊拿起一個桃子啃了起來。韓月和郎曼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鍾馳身上,沒注意鍾馳身後的男人,盛美親切地接過男人手裡抱著的足球,拿出一雙拖鞋給他換上,然後拉著他的手走進客廳里。看見鍾馳,郎曼也坐到餐桌邊,鍾馳長得虎頭虎腦,十分可愛,他一邊大口啃著桃子一邊跟郎曼和韓月問好:“阿姨好!阿姨好!”韓月和郎曼都被鍾馳狼吞虎咽的吃相逗樂了。這時,盛美故意清了清嗓子以引起韓月和郎曼的注意。韓月和郎曼一起看向盛美,兩個人立即怔住了。盛美身邊站著的男人有二十七八歲,身材高大結實,上身穿著一件暗紫色“V”領長袖緊身T恤衫,下身穿淺灰色純棉寬鬆運動長褲。他略帶矜持地微笑著看著郎曼和韓月。盛美給郎曼和韓月介紹說:“這是李永順。”他的中式的、土氣的名字搭配他西式的、立體的臉和健碩的體型顯得極不相稱甚至有點滑稽,而他野性魅惑的眼神和神態似乎在告訴別人,忽略他的名字忽略他的出身,他是他自己的!聽見“李永順”三個字,郎曼和韓月不由自主地互相對望了一眼,接著兩個女人一起打量起李永順來。他的整個臉部輪廓稜角分明,皮膚黝黑、鼻樑挺直、眼睛狹長、眼神熱烈,氣度英武又不失文雅,偏長的不加修飾的頭髮給他的氣質平添了幾分超凡脫俗。李永順看見郎曼和韓月這麼驚訝,不禁笑了起來,他大方地走過來分別跟郎曼和韓月握了握手。他的眼神、動作和說話的聲音都透露著他那個年齡的活力和熱情,反倒使韓月和郎曼不自在起來。李永順看出來自己的突然出現使氣氛有點尷尬,於是,他自告奮勇去廚房洗菜。李永順剛走進廚房,郎曼和韓月立即圍到盛美身邊,兩個人也不說話,只是興師問罪地盯著盛美,盛美馬上老實交代了,她對韓月說:“你問那幅畫是誰畫的,就是他。他是李永孝的弟弟,他剛從中國美術學院研究生院畢業。我們倆是半年前在一次藝術品拍賣會上認識的,我拍下了一幅他畫的油畫,當時,他也在會場,我們就合了一個影。後來,他答應給我免費畫一幅畫,就是你們看到的這幅女人的背影油畫。”韓月的浪漫思想顯然期待著下面的浪漫愛情故事,她用純情少女般熱烈嚮往的眼神看著盛美輕聲問:“後來呢?”郎曼煞風景地推了韓月一下,說:“後來,小鮮肉就被她收入囊中了唄!”韓月仍然痴迷地問:“你倆誰追的誰?”郎曼有點忍受不了韓月不可救藥的浪漫了,不耐煩地說:“問重點!”她沖盛美使了個眼色,眯著眼睛問:“這款得比你小十歲吧?”盛美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點了點頭說:“正好小十歲。”郎曼和韓月同時發出“哇嗚”的驚嘆,滿臉壞笑看著盛美。郎曼嘆息著,雙手扶了扶自己的兩個*。韓月用報復的語氣說:“咋的,嫉妒地奶疼啊!”郎曼故意裝出幽怨的眼神從韓月和盛美臉上掃過,不屑一顧地說:“如今我有兩個小情人兒,大叔們已經難入法眼了!”說完,郎曼又把雙手按在*上,愁眉苦臉地說:“忘帶吸奶器和奶瓶了,漲奶了!”說完,她拿起電話撥通柳曄的電話,說:“曄,你把吸奶器和奶瓶給我送來一下,我在盛美家呢。”郎曼掛了電話,向盛美和韓月炫耀:“羨慕吧,有兩個小情人,還有個小棉襖。”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了郎曼的話,韓月忽然有點黯然神傷,她抱起女兒,在屋子裡慢慢踱步,最後,還是停在了那副女人背影油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