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趙奕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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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轎從眼皮底下過,一路吹吹打打的好不熱鬧,趙奕衡捏著的拳頭鬆了緊,緊了又松,直到這熱鬧的街道上寂靜下來他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自覺得不是個委屈自個的人,既然選擇了放手自然便也沒有再糾結的意義,面色扯出一抹覺得還算過得去的笑意,昧著良心還恭祝一句:「願你永遠幸福快樂。」

  趙奕衡心裡想著要放手得乾乾淨淨,可到底心裡頭還是難受的,幾杯馬尿下肚整個人便越顯出吊兒郎當的模樣來。突然聞得有人提起穆家的姑娘,他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聽得一回。

  後頭鄰桌的兩個大男人吃著小酒敘著話兒,對著那早已遠去的送親隊其中一人忍不住嗤笑一聲:「還道安國將軍的女兒是何等有骨氣的,卻不想同京都裡頭那些個攀龍附鳳的貴家小姐差不多。」

  另一人給他斟滿酒也跟著笑一回:「可不是,我可聽說那穆家大姑娘同這宸王殿下的親事還是穆家大姑娘自個去求來的。」這人嘖嘖出聲:「想不到穆家世代都是有骨氣的,到得這一輩竟然是這種窩囊的。」又笑道:「以宸王殿下那樣的心性容貌,想來應下這門婚事必然還是覺得甚是委屈的。」

  委屈?趙奕衡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整個人越發煩躁起來,穆明舒是他求而不得的,想不到如今到得趙奕彴跟前竟然還叫他委屈了。

  穆明舒對趙奕彴一見鍾情,趙奕衡是曉得的,甚至還是他給牽的線,倘若當初在那場宴飲上,他沒有存那些個齷蹉的心思特特引她去偏僻的地兒去,只怕她也見不到那天人之姿的趙奕彴,斷然也不會將一個顆也錯付了。

  趙奕衡曉得因著他一句話竟然叫穆明舒就這樣落到趙奕彴手上,他還很是後悔了一番,後悔歸後悔,他也嘗試過去爭取的,只穆明舒一雙眼兒似瞎了一般,心裡眼裡俱都只有那個長得跟個女人一般的趙奕彴,哪裡還看得到自個。

  趙奕衡還覺得委屈呢,如今的他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小皇子了,他有心計會權謀,暗地裡為著穆明舒也做過不少事兒,可他連人家正眼都沒撈到,如今還得眼睜睜的看著她嫁他人做婦。

  他將心裡頭那口氣強壓下去,決定要將穆明舒當作一個陌生人,酒盞上斟滿上酒,趙奕衡對自個說,天下美貌女子盡數,又何必在一顆樹上吊死。

  想來他自個也是個拎得清的,可便是他這樣拎得清的性子竟然在酒樓裡頭同人家打起來了,也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人家說了穆明舒一句:「怕是趕著投懷送抱,為達目的使出渾身解數同宸王殿下有了首尾罷。」

  喝了酒的趙奕衡聞言剛壓制下去的火氣頓時又冒了出來,他跟個瘋子一樣,抬手就是一個酒盞磕到那人的額頭上,叫那人頓時破了相。

  鮮血順著那人的額頭低落下來,叫那人驚得一回,猛的一拍桌子指著他罵:「臭小子,你他媽有病啊。」

  趙奕衡側眸,清冷的目光落到那人身上,冰冷的吐出兩個字:「找死!」

  怕是對方也不是甚個普通人家,叫他這話一激,頓時便忍不住抬起拳頭打起來了。

  趙奕衡是獨自一人,可對方卻還帶著家丁護衛,原本的兩人單打獨鬥到得後頭竟然成了眾人毆打趙奕衡一人。

  他喝了酒又打得一輪下來,整個人早已經顯出疲憊之態了,身上挨了打受了傷,可發泄得這一回心裡卻痛快了不少。

  墨石找到趙奕衡的時候,他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瞧著同那市井裡頭的小乞丐一樣,哪裡還有半分皇子的模樣。

  彼時他正將那群人打得倒了一地,自個翹著腿坐在長板凳上,叼著跟筷子就同那地痞流氓無二,他本想警告那些人一番,可又想著若是特特為著穆明舒,只怕又要累她的名聲,索性甚個都不說。

  倒是那被打的人趴在地上罵罵咧咧的指著他:「你曉得爺是誰嗎?竟然打爺,你不想活了?」

  趙奕衡藐視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也不說話,見墨石過來雙手抱胸問他:「什麼事?」

  墨石低著頭上前兩步,將宸王府外頭發生的事兒說得一回,又有些奇怪的問道:「那穆家大姑娘素來一心只想嫁給宸王殿下,如今公又然要退婚,這到底是鬧得哪一出。」

  鬧的哪一出趙奕衡也不曉得,可他聽到這樣的消息卻是喜得一拍手忙站起來,沒有抓住重點的問:「你是花轎往回走了?真的嗎?」

  見墨石點頭,他面上露出一個久違的笑意,一拳頭打在酒樓上頭的八仙桌上,喜滋滋的抬步就往外頭走。

  穆明舒的行為確實很奇怪,可此時的趙奕衡只顧著高興了,哪裡還去想那些個,他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一回穆明舒退親回來他怎麼也要想些個法子好將她留住才是。

  趙奕衡只想著穆明舒退婚了,壓根沒想到穆明舒為何退婚,他站在街口看著方才還敲敲打打的送親隊靜悄悄的走回來,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頭腦一熱竟然是趁著人流鑽進花轎裡頭了。

  他一上花轎便又有些不敢對著穆明舒,周身的疲憊倒是都顯了出來,他有些無賴的將整個人靠在穆明舒身上,也幸得面上的污糟掩蓋住他的臉紅。

  趙奕衡這兩年來,第一回聽見穆明舒同自個說話,說的便是那句:「你是何人?」

  他叫這句「你是何人」氣得內心捶胸頓足,想不到他在穆明舒跟前晃得這兩年,竟然連個臉熟都沒混到。

  抱著這樣不甘的心,他發揮了自個那極具不要臉的本質調戲了穿著嫁衣的穆明舒。

  他也沒有想到這會子坐在轎中的穆明舒同以往那個穆明舒很是不相同了,不過這樣的穆明舒也越發叫他喜歡起來。

  男人對女人,有些東西自來是控制不住的,就好像他對穆明舒的感情一樣,面對她的時候不僅自個的感情壓不住,便是連那些個欲望也都顯了出來。

  趙奕衡親了穆明舒,還襲擊了她的胸,偷盜了她的肚兜,那是一件大紅色的肚兜兒,上頭繡著栩栩如生的戲水鴛鴦。

  自來只愛素色的趙奕衡第一回覺得大紅色真好看啊,特別是穿在穆明舒身上,襯得她的肌膚白裡透紅的,他的心思越發齷蹉起來,便是連夜裡頭做夢都是將穆明舒壓在身下的情景。

  一連許多回夜裡頭起身換褲子,趙奕衡心裡頭那股子要將穆明舒壓在身下的念頭便越發越強烈了,便也是為著這樣一個念頭促使著他暗下做出安排來。

  顯然當今睿王殿下的娶妻路也不是那樣簡單的,他花費了那許多的時間與精力去布置這一場因為自私而升起的陰謀,卻中途還蹦出那許多未知的阻礙來。

  可趙奕衡到底如願了,他將心裡頭的那個小仙女娶回了家,將她寵得天上有地下無一般,趙奕衡終於覺得穆明舒於他而言那就是一枚毒藥,一旦沾染上便再也戒不掉。

  年少時對一個女子的歡喜,可日子久了,他終於曉得那樣的歡喜不單單的是歡喜,更是愛。

  所以當穆明舒在產房裡忍受著痛苦為自個生兒育女的時候,他心裡叫那股子感情填充得滿滿的,只覺得這大抵是他父皇這一輩子都沒有享受到的幸福。

  可是他前腳才感受到的幸福,到得後腳便險些失去。

  穆明舒幾度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時候,對於他來說不僅是穆明舒徘徊在鬼門關前,便是他自個也好似在鬼門關前走上一趟一般。

  兩人幾度春秋,有吵架,有冷戰,甚至有誤會,可是終究都解開了,他當上了大都的皇帝發誓要給他們母子這天底下最好的,他要做一個這世間最強大的男人守護著他們。

  可誰能想到趙子悅遇險他一夜間便多了許多白髮,不過區區半年穆明舒也氣絕。

  似乎先頭那麼多年的美好都如泡影一般一戳就破了,趙奕衡一夜間白了兩鬢,他緊緊的抱著穆明舒,不止一次的想要同她一塊去了,陪著她一起前往地府尋找那個沒有福氣的孩子,一家人重新在地下重聚。

  然後他這樣的願望並沒有達成,他活著了,痛苦而又折磨的活著,每天都活在記憶里。為著報仇,他幾度重病,卻是死撐著一口氣,便是這口氣才有機會叫他能重新享上天倫之樂,儘管那個時間長了點。

  他從病中掙紮起來,千里迢迢的趕赴邊城,只為見她一面,即使她已經認不出自個,可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都說帝王家最是無情,身為帝王自來沒有人對他有真正的感情,趙奕衡覺得自個大抵是十分幸運了,不僅成了這天下的霸主,還遇到一個自個喜歡,又喜歡自個的女子。

  不,或許不是喜歡,應當是愛!

  如此便是覺得將來老了,死了,這輩子倒也無甚遺憾了,不過卻還想著下輩子還能同她相遇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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