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和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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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眾人是如何議論蘇若蘭的,她都絲毫不在乎,哪怕李承言一襲話叫她背上滿身罵名,她也毫不猶豫的離開了,而李承言終究沒能留住她。

  眼見馬車噠噠的越行越遠,李承言站在李府門口整個人失魂落魄,好似心中少了甚個一般,周身都覺得不對勁,可到這關頭了,他還試圖說服自個蘇若蘭只是耍脾氣罷了,叫她冷靜幾日,他再去蘇府好生哄一哄便行了。

  所有人都以為蘇若蘭定然是回娘家了,卻不想她壓根就沒有回蘇府的打算,她先後兩次嫁人都是因為自個的任性造成的,如今落得這樣的地步她也沒有臉再回蘇府去求他們的庇護。

  穆明洛瞧著李府門前鬧得這一出,倒也不必進去了,又想著穆明舒的囑託,到底還是叫車夫尾隨蘇若蘭,且目送她到蘇府也是好的。

  只不想蘇若蘭的馬車七拐八拐卻進了一處二進的小院子裡頭,那看守院子的下人猛一見還頗為驚訝,卻又恭恭敬敬的將她迎了進去。

  穆明洛挑簾瞧了一眼,知曉這兒是陪嫁的院子倒也放了心,正要叫車夫調頭回去,卻見那方小院裡頭出來個小丫鬟恭恭敬敬行了禮道:「這位夫人,我家主子請您進去喝杯茶,歇歇腳。」

  穆明洛倒也沒驚訝,她跟了蘇若蘭一路被發現也不奇怪,既是叫人來請了,她便也不矯情下了馬車便隨那小丫鬟往裡頭去。

  這院子本就是一座陪嫁用的,平日裡頭住的也不過幾個看守院子的下人,沒有人會想到這院子會叫自家主子住進來,是以正院裡頭的家具物什俱都收進庫裡頭,此時此刻那些僕人便忙成一團,儘快的規整出屋子來好叫蘇若蘭住得舒服。

  穆明洛叫小丫鬟領著往待客的花廳去,偶爾瞄了一眼,心想不知道蘇若蘭到底是不是負氣而出。

  不過這個她倒還未想通,便已經見到蘇若蘭,只見她眼神空洞,手裡抱著個手爐,沖她微微一笑。

  穆明洛倒是見過蘇若蘭,卻不曾說過話,見她沖自個一笑,便也跟著一笑,尋了位坐下,小丫鬟奉了茶上來,她也還沒想到怎麼開口。

  倒是蘇若蘭先道:「你是夏夫人?皇后娘娘的妹妹?」

  穆明洛這才應得一句:「正是。」又道:「放才從宮裡頭出來,皇后娘娘囑咐讓我去李府看看你,卻不曾想……」

  後頭的話她倒是不好說,只道:「你,如今還好嗎?」

  蘇若蘭垂下眼眸,眼眶中隱隱有淚光,沉默半響卻也不同穆明洛客套,開口便道:「很不好,我正在受曾經種的因如今結出來的果。」

  穆明洛雖然著人將事兒打聽清楚了,卻也不知道因是什麼果是什麼,再加上自個同她也並不相熟,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捧著茶碗低聲一嘆。

  聞得那一聲嘆,蘇若蘭卻是突然抬眸勾唇一笑:「多謝皇后娘娘惦記著我,我明日會進宮拜謝娘娘的。」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做錯了一件事兒,這會子正在接受錯誤的結果罷了,當初她還未同他成親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如今的他已是今非昔比了不是麼,只不過想著那許多年的情分,到底放不下罷了。

  如今這般也好,叫自個徹底死了心,日後便再也不會放不下了。

  穆明洛瞧她這模樣甚是不好,怕是因為小產,面色很是難看,還勸她:「你身子不便,倒也不急一時,只管好生修養著,明日一早我在進宮同皇后娘娘說一聲。」

  等第二日一早穆明洛才進宮同穆明舒說上幾句話,便有宮人來報蘇若蘭來了。

  穆明舒才聽得穆明洛將大體的事兒說得一回,正氣得厲害,此番聞言眉頭又是一蹙,很是恨鐵不成鋼的道:「她不要命了?為著這樣一個男人折騰自個值得嗎?」

  嘴裡雖說著蘇若蘭不該的話,卻又忙讓她進來,又叫妙琴給她添個手爐,讓御膳房做些湯水過來好叫她暖暖身子。

  蘇若蘭一進殿便先同穆明舒行大禮請安,卻叫妙琴一把扶住,往準備好的軟榻上迎,又給她蓋上薄毯,叫她先喝碗湯下去,最後才塞了個手爐下去。

  自來規規矩矩的蘇若蘭得了這樣的照拂,心中頗是不安,又要起身行禮。

  穆明舒卻道:「快歇著吧,你身子不好,如今又這般冷的天,還往宮裡跑,是不要命了嗎?」

  蘇若蘭望著她身邊的穆明洛,猜想穆明舒定然是曉得她的事了,聞言苦笑一回:「就是有些事兒想趁早解決了。」

  穆明舒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很想戳著她的腦門罵她幾句,可瞧她這副虛弱疲憊的模樣到底忍住了。

  蘇若蘭還是大姑娘的時候,也有過許多手帕交,小姑娘之間得了空便聚在一塊不是談論詩詞歌賦便是女紅衣裳首飾。早些年還覺得彼此情誼深厚,便是嫁人了還能常來往,依舊能做個閨中密友。

  當初她嫁入睿王府當側妃的時候,那些個密友也的確同她來往甚密,書信之間也頗是關心之意。可後頭她再同李承言成親的時候,她那些個手帕交明面上還同自個處得好,暗地裡卻也同那些愛嚼舌根的人一般無二。

  便是昨兒她出了那麼大的事,除了蘇府的人,便也只有一個穆明洛去探過她,她的那些個手帕交卻一個個的當作不曉得一般。

  只不想她蘇若蘭落到這樣落魄的時候,身邊唯一一個能說得上話,卻有真心實意關心自個的,只剩得一個穆明舒了。

  心中那些委屈與不甘在旁人跟前她還能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可也不知為何到得穆明舒跟前卻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了。

  穆明洛見狀也不好再留,同穆明舒打了個手勢便同一眾宮人都退了出去。

  蘇若蘭哭得傷心,穆明舒也不說話,只坐在一旁等她自個哭完了,這才遞上一條帕子。

  她本是好意,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難聽:「活該,總歸要叫你吃了虧才能得到教訓的。」

  蘇若蘭也不惱接過帕子抹了一把眼淚,小聲抽泣,帶著幾分鼻音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罷了。」頓了頓又道:「只是我心中不甘罷了,這麼多年的情分,說沒就沒了,說到底還是我自個看不透人心。」

  穆明舒跟著嘆一回,心情也有幾分低落了:「人心這種東西哪裡會一眼看得透的。」

  說得這一句她也不再開口,想起自個前世落得那般境地,何止是人心看不透,簡直是瞎了眼,白白將自個送上去叫人魚肉。

  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間殿內出奇的安靜,穆明舒低眉斂目正出神,蘇若蘭抱著手爐躺在那兒也跟著出神,也不知過了多久,穆明舒才低低問得一句:「你日後要如何打算?」

  蘇若蘭哭得那一回,此時心態平復許多,見穆明舒問也答得毫不含糊:「和離。」

  穆明舒側眸看她,卻又聽她道:「我娘勸我發發脾氣將那賤婢處置了,這事便也就揭過了,我這樣嫁過兩回的女子便是走到外頭去都要叫人說道,更莫說再尋一門親事了。」

  蘇若蘭很清楚明白,這世間男人納妾同妾身生兒育女便是再尋常不過,從前她那般傲氣說自個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到最後要同他成親的時候依舊還是接納了柳氏同那對庶子女。

  她的妥協,她放下的自尊都是因為心裡還裝著李承言,可如今她的心已經叫他傷得面目全非了,還如何裝得下他,既然是痛,那便長痛不如短痛,離了他也不用折磨自個一輩子了。

  「可我就真箇需要一輩子依附男人而活嗎?」她抬眸對上穆明舒那對清亮的眸子,眼神中滿是堅定:「我不願意,便是日後之然一身,青燈古佛,死後沒有香火拜祭也好,我也不願意委屈自個再同他做對面和心不合的夫妻。」

  只是她雖心意堅定,可依舊忍不住落下淚來,那麼多年的情感叫她一下子說放就放,又豈是那般容易。

  也正是因為真心付出過感情,所以兩人走到這般地步,她便再不願去面對他,因為愛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只是恨了。

  穆明舒沒說話,說實話她很是佩服蘇若蘭這樣決絕的心性,這事兒若換做是穆明舒自個,她是做不到似蘇若蘭這般瀟灑決絕的。就算她心中再怎麼難過,她也不會選擇這樣極端的法子就此離去。倒也不是因為她沒有這個勇氣,亦或是捨不得這母儀天下的位置,只是因為她同蘇若蘭不一樣,蘇若蘭甚個牽掛都沒有,而穆明舒卻有許許多多的顧忌。

  「需要我幫你嗎?」最後穆明舒一句勸慰的話都說不出來,她不願意違自個的心同別人一般去勸蘇若蘭,告訴她這時間的女子只有依附男人而活,叫她不要衝動鬧得這般難看。

  她只是覺得,如果她有能力,她希望自個能幫到蘇若蘭,叫她過上自個喜歡的生活。

  這兩人在坤寧宮內密談了許久,穆明舒又留蘇若蘭用了膳,待到傍晚時分這才著人將她送回去。

  而當天夜裡,趙奕衡便私服出了宮,悄悄的進了李承言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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