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以身賄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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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太近了,穆明舒一下子躲不開,她曉得光靠依娜一根銀簪要不了自己的命,可皮肉之苦定然是避不過的了。

  然而她並沒有等來那預想中的疼痛,只聽得一聲驚叫,繼而有物件跌落在地的聲音傳入耳中。

  穆明舒面色略有發白的放下手,看到的卻是墨石滿面寒色的拿劍指著依娜,劍尖上殷紅的鮮血格外刺眼。

  依娜捂著被墨石傷到的右手腕,痛得滿頭大汗,卻猶不死心的蹲下來想要再次拿回銀簪。她心裡跟著了魔似得,別的都顧不得了,只一心一意的想要穆明舒死。

  墨石眼見,不過上前一步又在她左手上劃了一劍,不過用了三成力,只見鮮血順著劍尖滴落而下,濺在玉石地磚上格外刺目。

  嚇白了臉的妙琴也反應過來,立馬上前撿起地上的銀簪,顫抖著身子指著依娜怒道:「你瘋了嗎?刺殺皇后娘娘可是要誅九族的。」

  依娜一雙手都叫墨石的劍劃破了皮肉,她也不捂著了,決然一笑:「呵呵,本公主的九族在西涼,你們有本事就去誅啊,別說是九族,就是十八族都隨便你們誅。」她大笑起來,望著穆明舒的眼神各位的赫人:「穆明舒,你有本事今日就殺了本公主,不然他日本公主一定叫你後悔萬分。」

  穆明舒面色不愉,周身散發著陰寒氣息,想她方才還可憐依娜身不由己,腦子又是個拎不清的,居然這會子就想要自個的命了。

  她一雙好看的杏眸瞪得大大的,冷聲道:「西涼公主意圖行刺本宮,本宮念在同她相識一場暫且留著她的命,墨石,你去挑了她的手筋腳筋,不得皇上允許不准出這東陽殿一步。」

  墨石拱手應得一聲是,穆明舒已經轉身離開了,妙琴跟著一塊出了東陽殿,不一會又轉身進來,指著一院子的宮女太監厲聲道:「娜妃娘娘就是你們的命,好生照看著,她活你們活,她死你們死。」

  那些宮女太監不曉得方才殿內發生什麼事,這會子皇后娘娘跟前的妙琴姑姑前來訓話,一個個都抖得跟康篩似得,生怕皇后娘娘一個心頭不快就要他們這些人的小命,心裡直將這東陽殿主子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本來攤上這麼個不要臉的主子已經是倒了八輩子霉的事了,今日指不定又發瘋犯了什麼事,不然他們這些個奴才怎麼會跟著受累。

  穆明舒前腳才進坤寧宮,後腳趙奕衡就放下一堆公務過來了,面色陰沉似能滴出水來。

  方才穆明舒還氣得氣血翻湧,此時見他那比自個還難看的臉,頓時噗哧一笑:「怎的了,又不是對你下手,怎的比我還生氣似得。」

  趙奕衡卻是沒心情同她開玩笑,一把將她攬進懷裡,不聲不響作勢就要給她褪了衣裳檢查一番。殿內還有宮女立著呢,鬧得穆明舒大臉紅,拍了拍他的手背:「別鬧,青天白日的。」

  趙奕衡知道她害羞,見她著實不願,這才嘆口氣,將殿內的人都轟了出去,聲音溫柔低沉的問道:「有沒有哪裡受傷?」

  穆明舒搖搖頭,寬慰道:「你且放寬心,沒有受傷的。」她轉過身,眉眼帶笑的摟著趙奕衡的頸脖,面上帶著少女般的嬌羞:「昨兒沒有好生處理國家大事,今兒又這般,你那些手下大臣見了會不會說娘子我魅惑君主?」

  趙奕衡陰沉入水的面上這才繃不住了,噗哧一笑,以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笑道:「為夫願意讓你魅惑。」

  說著便低下頭去貼上她的唇瓣,探入靈舌在她口中奪掠一番,半響又依依不捨的離開,抱著已經軟了身的穆明舒兀自嘆氣:「真懷念以往在睿王府的時候啊。」

  那時候身上沒有這麼多擔子,也不必事事親為,得了閒便在府中陪陪妻兒,那日子也過得似神仙一般。如今當了一國之君,反而因為身上的責任處處受制,連自身的自由有時候都不能控制。

  穆明舒靠在他身上,沒說話,心裡卻也跟著嘆,別說趙奕衡懷念當初在睿王府的日子,就是她也懷念,最起碼那時候他們連一絲猜忌也不會有。

  不過人到底只能向前看,便是再懷念那也只能放在心裡,趙奕衡輕輕一笑:「好了,你沒事為夫就放心了,御書房裡頭還有大把事兒要處理,晚上再回來陪你。」

  他伸手輕輕捏了一下穆明舒光滑的臉蛋,又在她唇邊親上一口這才離開。

  穆明舒親自將他送到坤寧宮門口,輕言細語:「我等你一塊用晚膳。」

  趙奕衡回頭,沖她微微點頭,這才抬腳離去。

  這兩人處得越來越似那平凡的夫妻了,可那些個多事的大臣依舊看不慣穆明舒獨霸後宮的行為,甚至有人為了對趙奕衡的家事插一腳,把主意打到穆家去了。如今穆家人無一人在朝為官,一時之間找不到突破口,甚至把最近幾年發生在穆府的事兒都挖出來,看看有沒有可以拿來做文章的。

  而穆家人,卻在九月上旬的時候收拾好行囊,準備去蘇州了,只留下幾個得用的看守著穆家在京都的宅子。

  要出發的頭一天,穆明舒還在心裡打了稿子,去趙奕衡那麼磨得半日才開口說想去穆府瞧瞧,卻叫趙奕衡笑了一回:「就這麼點小事你還需要來徵求為夫的同意,簡直讓你夫君太大材小用了。」又道:「以後這些小事你自個抓了主意只管同為夫說一聲就成。」

  自來深宮規矩嚴得很,後宮嬪妃但凡入了宮門直到死才出得這宮門葬入皇陵,穆明舒都想著若是說不通的話,就用身子賄賂他一回,哪想到他竟然這般不將那些個規矩放在眼裡。

  虧得她自個還起那樣的齷蹉心思,一時間羞得滿面通紅,跺跺腳嗔他一眼,還怪他不早些說。

  趙奕衡大笑,摟著她在御書房裡頭撩得半日功夫,鬧得兩人面色紅潤,氣息不穩,可眼見還有一堆事兒沒處理,這才替她理了理凌亂的衣衫:「快些去吧,到了時辰為夫讓人去接你回來用膳。」

  穆明舒張了張深呼吸兩口氣這才將面上的紅潤勉強壓下去,抬眸瞪他一眼,張嘴就要說準備留在穆府用膳,可一想到丟下他孤零零用膳的情景,又有些不忍,這才點點頭應得一聲「好」。

  穆明舒換了一身常服,坐了馬車,帶了妙琴妙棋以及兩個侍衛這才悄無生息的從宮裡頭出來,直奔穆府。

  穆府此時正進進出出的將箱籠裝進馬車裡頭準備運往碼頭,一時間人多車多一片混亂,將穆府大門擠得水泄不通。

  妙琴從馬車上下來,拉住個管事模樣的就道:「皇后娘娘歸寧,快些將門口騰出來。」

  那管事是新上任的,雖然不認得妙琴,可也曉得如今的皇后娘娘正是出自穆府,突然聽說皇后娘娘歸寧了,還愣了半響,結結巴巴的問:「當,當真,是,是皇后,娘,娘娘?」

  妙琴眼兒一瞪,還不等她說話,那管事立馬屁顛屁顛的跑開了。

  不多時擠在穆府門口的馬車便都移了位置,大管家親自帶著人把大門口的門檻給卸了下來,迎著穆明舒的馬車進入府中。

  穆禮同劉氏得了消息帶著一家大小迎出來的時候,穆明舒已經進了花廳,她自來不愛同自家人講究那些禮儀,便也不講甚個排場。

  花廳裡頭伺候的丫鬟卻俱都矜矜戰戰的,第一次得見皇后娘娘,心裡激動得不得了,卻不記得這位皇后娘娘曾經是她們府里的大姑娘,除了身份有所變化之外,倒也無甚區別。

  穆明舒端起小丫鬟奉上來的六安瓜片,飲得一口,兀自嘆道:「還是原來的味道。」

  其實她在宮裡頭喝的同在穆府喝得這口茶都是一樣的,不過換了環境罷了。

  穆禮帶著劉氏,溫子然,楊清河,穆明淵一道來的,見面就要行大禮,卻叫穆明舒給攔了。

  「我是私服出來的,不必行大禮,大張旗鼓的也不甚好。」

  穆禮一想倒也不執著,卻還領著一家老小行了福禮,這才按穆明舒的意思依次入座。

  距離上一回見穆明舒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溫子然抬眸瞧她面色紅潤,便低低一笑喝起茶來,倒是劉氏關心的道:「聽說你前陣子病了,可有無大礙?」

  那會聽說穆明舒病了,劉氏還著急上火一回,本想進宮裡頭去探望一番,卻叫穆禮給攔了,後頭溫子然從宮裡頭回來,聽說已經無事了,她這才放下心來,可如今見著穆明舒了,卻又忍不住想問一問。

  穆明舒笑道:「無事,不過是些小人作祟罷了,也算不得病。」她說著話,眼兒卻飄到溫子然身上,見他仿似沒聽到這才又微不可覺的撇了撇嘴。

  聽聞無事,劉氏便也放了心不再提此事,倒是穆明舒掃了一圈再坐的,發現沒看見穆明瀟,便好奇的問得一回。

  一時間花廳得一片寂靜,無人應話,過得半響才聽到快滿八歲的穆明淵冷哼一聲,頗為氣不過的道:「三姐姐如今正傷心著呢,哪裡有臉面來見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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