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皇帝病疾眾子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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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同嫂嫂怎的突然就回來了?事先也未聽著信,可是出了甚個事兒?」

  說起這個劉氏便冷了臉,她怎麼說都比穆明舒虛長那麼多歲,連穆明舒都能想到的事兒,她自然也想得到,可溫子然壓根就不跟她說實話。

  便是她主動問起來了,溫子然也只說:「舅母多慮了,自清河有了身孕之後特別想吃京都的菜餚,蘇州那地屬江南,極少有人會做京都菜,正好也許久未歸家了,便索性回來住些時日。」又道:「本是打算先寫信回來的,只子然這一路一邊走一邊遊玩,耽擱不少時日,想著必然叫舅母同舅舅擔心,這才未捎信回來。」

  這樣笨拙的藉口,劉氏一句都不信,可她也知道孩子們都大了,有些事不想同她說也是不願叫她擔心,溫子然便是不說她也只能在心裡頭氣悶一會。

  這會穆明舒來問了,她也沒個好臉色,冷笑一聲:「說是清河懷了身子想吃京都菜這才決定回來的。」想了想到底還又說一句:「鬼才信。」

  穆明舒一愣,瞧著劉氏鐵青的臉,捂著唇兒忍不住笑,摟著劉氏就撒嬌:「舅母莫生氣,明舒這就去教訓教訓哥哥,還有嫂嫂也是,哥哥不懂事她也不知道勸著點,盡惹舅母生氣。」說著便起身要走。

  說道要教訓溫子然同楊清河了,劉氏又有些不忍了,這兩個一去蘇州就幾年,現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萬一再叫這兩人氣得走了可如何是好,再者楊清河如今又懷著五個月的身孕,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那還得了。

  思及此劉氏一把拉著穆明舒,點著她額頭就笑罵:「你這小丫頭,舅母何時生氣了。」又道:「舅母知道你們都大了,有些事不說不過是不想叫家裡人擔心,可……」

  劉氏嘆口氣,後頭也不說了。

  穆明舒哪裡不曉得劉氏的心思,她拍拍劉氏的手背:「舅母,我們便是再大那也是您的晚輩,這天要是塌下來了還得靠您跟舅舅扛著呢。」又嘻嘻笑的在劉氏身上蹭了蹭:「你可不能生氣,子然哥哥素來就不是會說謊的,說不定他說的是真的呢。」

  又道:「要知道,如今嫂嫂懷著孩子,哥哥要當爹了,自是事事順著嫂嫂,便是為著要吃口想吃的東西動身回京來也不足為奇。」

  劉氏沒說話,心裡卻跟明鏡似得,望著穆明舒的目光儘是柔和,到底只說得句:「得了,舅母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你去看看子然同清河吧。」說著嫌棄的揮揮手,似乎覺得穆明舒煩得慌一般,心裡卻感概萬千,孩子們都大了,她這個做長輩的,便是想操心也操心不來了。

  穆明舒也不矯情,嘻嘻笑一回:「舅母千萬放寬心,我去看看就來。」

  說著便轉身出了門,瞧見妙琴同妙棋站在廊下,心思一轉對妙棋道:「讓妙書同妙畫把小公子帶過來陪陪穆夫人。」

  穆明舒回穆府的時候時常會帶著趙子悅過來,為的是要他同穆府的人處出感情來,只要有感情在,日後大了出息了,必然也不會忘了穆府。

  穆明淵雖然比趙子悅大一點,卻十分喜歡這個外甥,每每一進府兩人便窩到一塊玩去了,這會子劉氏心頭不舒暢,叫這兩個小蘿蔔頭過來陪陪劉氏,自是最好不過了。

  妙棋恭恭敬敬的屈膝道一聲「是」這才轉身去尋趙子悅,她也是穆府陪嫁出去的,先頭不過是個三等丫鬟,此番回來卻是睿王妃身邊的大丫鬟,便是走路也生風起來,滿臉的意氣風發。

  穆明舒抬步往溫子然的院子走去,丫鬟婆子們還在整理行囊,楊清河卻因為疲憊已經歇在先略微收拾好的廂房裡頭。

  溫子然站在院子裡,眼神飄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恭喜哥哥,都要當爹了。」穆明舒一進院子就見溫子然這副樣子,忍不住笑道:「你這算是甚個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欠你債呢。」

  溫子然聽見聲兒,這才將目光收回來,瞧著穆明舒笑得如三月春風一般,卻又突然雙手一拱喊道:「見過王妃。」

  穆明舒神色一變,有些怪異的看著溫子然,繼而噗哧一笑:「你少來,先頭在太醫院任職也沒瞧見你這般恭敬過的。」

  溫子然低頭一笑,也不逗穆明舒,只道:「你的消息倒是快。」

  「那是,這穆府裡頭俱都是我的眼線,一旦有甚個事體,我自然能第一時間收到。」穆明舒說這話的時候跟個孩子似得,一點沒有王妃的氣勢,仿佛就是在跟溫子然逗笑一般。

  溫子然將她的神色收入眼中也只是笑笑,能活得跟個孩子似得,說明過得不錯。

  穆明舒瞧見溫子然精神還算不錯,心裡還想問問他們怎麼突然就回京了,可話還未出口,就聽溫子然道:「睿王殿下最近可還忙?」

  「哥哥有事?」到底是重生一回的人,又成親這多年,穆明舒可不認為溫子然只是隨意問起趙奕衡。

  溫子然心裡藏著事,卻並沒有要對穆明舒說的意思,他曉得這個妹妹是有本事的,可是有些事不是她一個女人家能做得了的。

  「我想見見睿王。」

  穆明舒眉頭一挑,曉得定然不是一般的事,只道:「晚上去睿王府用膳吧,我叫人給你備兩瓶好酒。」

  溫子然一口應下,到得夜裡頭也只是孤身一人前往睿王府。穆明舒著人備了一桌好酒菜給趙奕衡同溫子然好叫他們把酒言歡,可等溫子然走的時候,那一桌酒菜也沒動幾筷子。

  趙奕衡蹙著眉頭回了房,穆明舒張口想問,可瞧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到底沒問出口。

  溫子然同楊清河就這樣在京都住下了,看兩個人的意思是,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考慮要不要回蘇州。

  到得九月安王府傳來喜訊,說是安王妃有了一個月的身孕。睿王府的人也都聽著信,私底下卻說:「瞧那西涼公主的做派,也不知道懷的孩子是不是安王爺的。」

  妙琴偶爾聽到一回,還將這些人狠狠訓斥了一回:「你們要不是不想活了,只管解了褲帶在樹上吊死算了,別有的沒的亂說一氣,連累整個睿王府。」

  那些個碎嘴的面上一股恭恭敬敬的模樣,忙腆著臉賠不是,暗地裡還有人啐得妙琴一口:「什麼東西,飛上枝頭了不起了?再厲害還能比過春夏秋冬四位姑娘不成?」

  穆明舒也不過按著規矩送了禮過去,還叫下人去給依娜請個安就算罷了,她可不想這節骨眼上對著依娜,萬一她那肚子裡頭的孩子有個閃失,自個可是洗都洗不乾淨了。

  幾場秋雨一下,天兒便一日比一日冷了起來,十月的時候睿王府裡頭便已經開起了地暖,穆明舒還躲在屋裡頭說了一回:「今年這天象倒是怪了。」

  可不是怪了,到十一月初的時候便開始下起雪來了,而宮裡頭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嘉文帝,也感染了風寒一病不起了。

  嘉文帝病了,還病的厲害,他低下的那些個兒子俱都不安分起來了,除了自個還要人伺候的安王,在京都的幾個王爺俱都一窩蜂的到嘉文帝跟前伺疾,便是連那還未成親的小皇子也跟著幾個哥哥做出一副孝子的模樣。

  趙奕衡雖然覺得嘉文帝一時三刻也死不了,可他那些個兄弟俱都那般踴躍,也不好獨善其身,便是做做樣子也是要的。

  兄弟幾個輪流守在嘉文帝床榻前,端茶遞水,打鋪守夜,俱都做得心甘情願,心裡卻想著嘉文帝直接病死才好。

  嘉文帝將這些個兒子的做派看在眼裡,也不說話,他們愛伺候便叫他們伺候個夠。

  可他這一病雖不算兇險,也病得久,一直斷斷續續的好不了,到得來年二月春暖花開時身子才算利索點。

  越是瞧見嘉文帝這副樣子,那些個暗地裡斗得你死我活的王爺越發隱不住鋒芒,嘉文帝都看在眼裡,卻一字不說。

  到得五月時,安王府裡頭的安王府誕下安王唯一的嫡子,嘉文帝還為著這事高興了一回,特意將安王宣進宮裡頭來說話,可那孩子福薄,竟然還未滿月就夭折了。

  穆明舒自始自終沒去過安王府,可聽消息說,安王妃依娜為著這個孩子的死,差點都瘋了,不過這話穆明舒也不盡信,就依娜當初下嫁安王時的態度,她可不覺得為了個孩子就能叫她瘋了。

  七月如火的天裡,嘉文帝又病了一場,這一場十分兇險,據說是還未下朝就直接栽在殿上了,幸好身邊伺候的太監及時護住,不然非得磕得頭破血流。嘉文帝當時到那樣子直嚇得文武百官不輕,已經站隊了的,私底下還討論嘉文帝這一關不知道能不能過得去。

  七月尾的時候,京都湧入大量流民,沒人知道這些流民從哪裡來的,也沒人關注這些流民的去向,只要這些人不偷不搶不擾亂京都百姓的生活,也無人去理會這些人。

  八月十四這日夜裡,穆明舒正準備歇了,卻聽見宮裡頭的喪鐘響了起來,她整個人驚坐起來,一顆心提在嗓子眼,靜靜的聽著喪鐘一下一下的敲,數著聲響兒直等敲完。

  妙琴從外頭披了衣裳進來,顫抖著聲兒道:「王妃,皇上,駕崩了……」</divclass=「alert-c「>

  是不是太甜了?得虐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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