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陳壇老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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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奕衡,放開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穆明舒面色漲得通紅,掙扎幾下依舊動不得,這才咬牙切齒的說。

  趙奕衡自來不要臉,聞言就笑:「來呀,為夫就喜歡娘子你不客氣。」

  說著輕佻的伸出舌頭在穆明舒的肩窩處掠過。

  可隨著一聲痛呼,他的動作訝然而止,迅速的從穆明舒身上彈跳起來,捂著下頭在屋子裡頭亂竄一氣。

  別看他這樣熟門熟路,其實他還只是個稚,沒經過事兒的,況且他雖然同穆明舒有婚約,可到底還不曾正式成親,真要鬧出甚個事來了,平白會累得她名譽受損,是以此番也不過逗逗她,哪裡曉得她那般狠直接對著自個命根子就下了手。

  外頭值夜的問夏輕叩門扉詢問道:「姑娘?」

  穆明舒從貴妃榻上坐起來,將已經褪至手臂上的衣裳穿好,聲音冷冰冰的開口道:「無事,不過入了一隻貓罷了。」

  問夏又問:「可要奴婢進來將那貓趕了?」

  「無需。」

  「是。」問夏疑惑的應了一聲,到底退了下去,她總覺得她們姑娘有事,可她不說,她們做奴婢也不好過問。

  趙奕衡捂著自個那處疼得面色發白,額上的青筋暴起,惡狠狠的瞪著穆明舒:「這兒要是壞了,日後你就沒得玩了。」

  穆明舒面色一紅,卻惡狠狠的瞪回去,萬分惱怒:「快滾,不然可不是踢一下那麼簡單了。」

  趙奕衡下意識的站直身子雙腿併攏,因著下頭吃痛,一時間拿穆明舒沒法子,只得拿手指點點她,放下狠話:「行,你有本事,為夫以後有的是機會叫你求饒,哼……」

  說完便毫不猶豫的翻窗而出,待回了睿王府還覺得下頭疼得厲害。

  穆明舒曉得趙奕衡絕對不會吃了一回虧就算了的,第二日便在屋裡四處放著剪刀,只要他下回還敢如此就乾脆一剪刀剪了一勞永逸。

  隱藏在屋外的暗衛墨竹瞧見那些個剪刀一張一合,仿佛都能聽到鋒利的咔嚓聲,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雙腿並得攏攏的。

  正如穆明舒所想,趙奕衡雖然在她跟前吃了虧,可根本不當回事,從以往三兩日翻一回窗演變成每日翻一回,不過每次都只是同穆明舒說說話,逮著機會就香一口,再進一步卻是不敢的了。

  過得兩三日趙奕衡便將那香的出處以及銷往何處的事事無巨細的查清楚了,可面色卻鐵青:「那香可是同楊晉的死有關?」

  穆明舒本已經躺下了,聞言驚坐起來,問道:「可有眉目了?」說著披了披風撩簾走出來。

  趙奕衡吊兒郎當的坐在紫檀木雕花官帽椅上,拖著下巴做思索態,聞言應了一聲,又換了個舒服的位置沖穆明舒抬眸一笑拍拍自個的大腿,示意她坐上來。

  穆明舒冷哼一聲,笑道:「我這屋裡頭可到處都是剪刀……」

  趙奕衡反射性的將雙腿併攏,無奈的摸摸鼻子,正色道:「那香獨特得很,卻只往綺樂閣銷,用的人也是綺樂閣裡頭的芊韻姑娘。」

  綺樂閣是什麼地方?

  綺樂閣這名字取得文雅,實際上也不過是個男人尋樂子的地方,那芊韻姑娘則是叫男人捨得掏錢尋樂子的人,在京都的秦樓楚館裡頭也算得上一號人物。

  穆明舒一聽整個人都散發著陰寒的氣息,也不消趙奕衡往下說便曉得到底怎麼一回事了。

  那綺樂閣的芊韻姑娘她是認得的,不過是前世認得的,她是趙奕彴在外頭養的女人,又或許說是棋子,專門在那等煙花之地賣笑賣身,卻能收得一手好情報。

  前世她並不曉得這其中的緣由,只覺得男人嘛在外頭玩玩新鮮並不稀奇,她也自來只將芊韻姑娘當個玩意來看待,從不理會,可不想她卻是在這樣一個玩意手中吃了虧。

  想到這裡穆明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玉手捏緊拳頭,周身陰寒的氣息越發盛。

  楊晉同趙奕彴無怨無仇,為何會叫趙奕彴記恨,痛下殺手,也無別的原因,只因為楊晉的未婚妻叫穆明舒,同趙奕彴有著不同戴天的仇怨。

  所以無辜的楊晉成了犧牲品,本來他還可以好好活著的,活過二十歲,娶個賢惠的妻子,看到兒孫滿堂。

  可偏偏他選擇了穆明舒,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穆明舒的眼眸中隱隱含著霧氣,他又成了一個為自己而逝去生命的人,她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付出生命這樣的代價委實太大了。

  趙奕衡輕嘆一口氣,輕輕將穆明舒摟在懷裡,安撫道:「別傷心,別難過,你的眼淚只會叫那些害人的人越發得意。」又承諾道:「你且放心,我一定不會叫楊晉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的。」

  穆明舒面上冷淡,推開趙奕衡溫暖的懷抱,用手背拭去即將滑落的淚珠,語氣冰寒:「你別管。」她的眸中一片清冷,帶著幾分毒辣:「這事我要親自處理。」

  這事趙奕衡雖然到底沒插手,可還是叫人暗中觀察著,只管有需要的時候幫一把。

  趙奕彴同沈初瑤九月十二便已經動身前往封地,如今已經十月初,只怕早就在封地過起土皇帝的生活了。

  可幹了那些個缺德事,只消離開京都就能安枕無憂了嗎?

  做夢都別想。

  穆明舒第二日一早便尋雲姑替她買幾個人,要容貌好,身段好,會逢場做戲,會伺候男人的那種,且要家世清白的,不論男女都可。

  雲姑疑惑的看著她,實在想不到穆明舒要這些人做甚個,不過還是依言買了三女兩男回來,個個都是頂上頂的好,一瞥一笑皆引人醉。

  這幾個年輕貌美的少年少女到了穆明舒手裡,又差人調教了一回,這才帶著穆明舒辛苦尋來的藥材前往趙奕彴的封地。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將趙奕彴迷得神魂顛倒,將宸王府鬧得雞犬不寧。

  趙奕衡拿著穆明舒尋來的東西,細細研究了一回,嘆口氣:「這般狠毒,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趙奕彴那頭的網撒下去了,便也只等著收網了,這頭又聽說白幼菱的婚事推了日期。

  楊清河神色複雜的來尋了穆明舒一回,吱吱唔唔的轉達了白幼菱的意思:「白姐姐想見見你。」

  穆明舒往湖裡撒了魚食,頭也不抬,便道:「不見。」

  她同白幼菱真箇沒什麼好說的,雖然說姑娘家為了一份心裡頭的情意做出點出格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可穆明舒不知怎的心裡就是有隔閡,她雖能容納了文姨娘卻怎樣都對白幼菱釋懷不了。

  楊清河抿著唇糾結了一會,到底還是開口道:「你,你就見見她吧。」又道:「我昨兒去瞧過她,人病了,瘦得可厲害了,還說甚個死不死的,怪嚇人的。」

  雖然對白幼菱無甚好感,可穆明舒到底還是心軟去見了她。

  她躺在硬木雕花洞月式架子床上,整個人萎靡不振,一襲薑黃色家常服越發顯得她面色蒼白,原本瘦弱的身子越發消瘦,見了穆明舒,掙扎著起身作勢要行禮。

  「你躺著吧,我不在乎那些虛禮。」穆明舒站在三尺開外,絲毫沒有再上前一步的意思。

  白幼菱也不同她客氣,伸出枯骨般的玉手捂著唇瓣輕咳幾聲,這才略略帶喘的開口:「縣主,恭喜你,如願以償了。」說完面上又浮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穆明舒蹙眉,語氣並不好的開口:「你要見我,就是為了說這個話?」又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便聽完了。」

  白幼菱面上一怔,忽的又猛烈咳嗽起來,穆明舒雖然心有不忍,可到底還是不曾上前。

  她咳了半響才到:「我這病,有半個來月了,總是不見好。」

  半個來月?穆明舒冷笑一聲,如此說來,豈不是曉得自個同趙奕衡被嘉文帝賜了婚便開始病了,果真夠痴情的。

  白幼菱又道:「我的婚期也推到下個月了。」說著嘲諷一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

  「你能不能熬過那個時候同我說也沒用。」穆明舒吸口氣,入鼻的皆是一股濃烈的藥味,蹙著眉頭道:「你愛作賤自個是你自己的事,沒有人會心疼會在乎,你連自個都不愛惜自己,還巴望著誰來愛惜你?」

  「睿王殿下嗎?」穆明舒嗤笑一聲:「你病了這半個來月,他可曾來探望過你,可曾關懷過你?」

  「還是你覺得你病得要死了,我就會心軟,成全你同他不成?」

  這一番話說得白幼菱面紅耳赤,捂著胸口似是連喘氣都不能了,整個人又羞又怒。

  穆明舒又輕嘆一聲:「我也不說睿王替你擇下衡陽王家王四郎的婚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可你覺得他不替你擇下衡陽王家,你就能同自己心裡的人雙宿雙飛嗎?」

  白幼菱因為消瘦而顯得越發的雙眸中盛滿了淚水,卻緊緊咬著唇不叫它下來。

  穆明舒又道:「人活一世,有許多事都不能自主,特別是女子,不管你日後面對著什麼樣的境況,你應該站起來去解決,將日子往好的地方帶,而不是鑽牛角尖,拿自個的身子出氣,這樣做只會親者痛仇者快。」

  「我試過,我試過……」白幼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我真的試過,我接受衡陽王家的婚事,歡歡喜喜的繡嫁衣,準備嫁妝,我只想忘掉他,過上以後沒有他的生活。」

  「我一直在努力,也以為自個做得甚好,可在聽到聖旨下來的那一刻,我才曉得,我根本就做不到,做不到……」

  白幼菱哭得十分悽厲,將那些藏在心裡不恥的念頭都哭了出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心裡頭那些鬱結沒有了,身子也好得快,待到冬月出嫁之時,穆明舒同楊清河來給她添妝,只見她雖然還身子消瘦,可到底面色紅潤,眉眼帶笑,一身大紅百子千孫喜服越發襯得她嬌艷若花。

  臨上花轎前,她拉著穆明舒,抿著唇,糾結半響才訥訥的道:「祝福你們,真心的。」

  穆明舒清淺一笑:「謝謝。」儘管她不需要這樣的祝福。

  白幼菱放下心結歡歡喜喜的嫁去了衡陽王家,可夜裡趙奕衡便喝得醉醺醺的又翻了穆明舒的閨房,他整個人的情緒十分低落,與往日裡的嬉皮笑臉甚是不一樣。

  穆明舒瞧他這副模樣,也甚是不舒坦,插著腰不陰不陽的道:「你要是捨不得她便追回來就是了,此番出發只怕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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