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自制力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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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上次趙奕衡不聲不響的在房樑上待了那麼久,穆明舒便起了防備之心,枕頭下時刻都備著一把匕首。今兒夜裡她雖疲憊,但依舊眠淺,才聽聞窗戶一開一關的聲音,便睜了眼,蔥白的玉手緊緊抓住枕頭下的匕首,起身便躲進屏風後頭快速穿好衣裳。

  那人輕輕挑開薑黃色的綃紗帳,只見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匕首從後頭毫不留情的刺了過來,饒是他躲得快,手臂上也劃出一道淺淺的血口子來。

  穆明舒見他躲閃,更是加快了速度往一刀斃命的位置刺去。

  趙奕衡驚呼一聲:「穆明舒,你這是迫不及待的要謀殺親夫好改嫁嗎?」

  白玉骨摺扇一伸便擊中穆明舒的手腕,震得她手臂發麻,匕首也從手中脫落,趙奕衡上前一步,險險的接住即將落地的匕首。

  嘖嘖出聲:「這種鋒利的東西,姑娘家家的就不要用了,萬一傷到自己便不好了。」說完就不經穆明舒同意揣進腰間。

  穆明舒氣得七竅冒煙,她就知道,能一次兩次闖進姑娘家閨房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人,所以方才她便下了死手,沒想到自己技不如人還反被調戲。

  當下怒喊一聲:「去死吧你。」又立即出掌向趙奕衡襲去。

  明顯的穆明舒就不是趙奕衡的對手,偏偏他還好心情的陪她玩上一會,過招十來回沒一下傷到趙奕衡不說,倒把穆明舒累得香汗淋漓。

  趙奕衡添柴加火的又嘖嘖出聲:「穆氏一門個個好身手,本王當你也能打得很,怎的這般就不行了?」

  又輕笑出聲:「難道說,仙蕙縣主只打得過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眷?」

  穆明舒心中一斂,杏眸微眯,看向趙奕衡的目光十分不善:「趙奕衡,你想說什麼?」

  白玉骨摺扇「唰」的一下展開來,趙奕衡笑得風騷無比:「本王喜歡這樣的稱呼,如同那些老夫老妻一般,不過,要是叫本王阿衡,本王會更加喜歡。」

  穆明舒漲的面色通紅,一把抓住趙奕衡的領子,本以為這樣有氣勢點,沒成想趙奕衡人雖然瞧著瘦,實際上還算十分高大,原本在女子中就算高挑的穆明舒站到他跟前,即便再有氣勢,那氣勢也弱得看不見了。

  「呵呵……」趙奕衡輕笑,一低頭就對視上穆明舒極度憤怒的目光,羽扇般的睫毛,緊抿的朱唇,甚至還能瞧見臉蛋上細小的茸毛,他又將頭低下一分,說話時的氣息噴到穆明舒的臉上,麻麻痒痒的。

  「穆明舒,別這麼粗魯,要似姑娘家一般溫婉大方,不然似你這般退過親的,真的沒人敢娶,到時候嫁不出去,可別哭著讓本王負責啊。」

  「你……」穆明舒氣得咬牙切齒,手上又用了兩分力,卻依舊不能撼動趙奕衡,不免有些氣餒,只得在嘴皮子上占點上風:「哼,本姑娘就是削了頭髮做姑子也不會嫁給你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登徒浪子。」

  「可別……」趙奕衡執白玉骨摺扇將穆明舒抓住自己領口的玉手撥開,笑道:「倘若你真箇繳了頭髮當了姑子豈不可惜。」

  復又一本正經的板著臉道:「你且放寬心,若真箇嫁不出去,本王會勉為其難娶了你的。」

  穆明舒更加氣得厲害,有些抓狂的怒喊一聲:「你有病啊。」

  趙奕衡摸摸光潔的下巴,思索了一番道:「本王今兒個好像是沒吃藥,多謝娘子提醒了我。」

  穆明舒不想再跟趙奕衡說下去了,這個人張口閉口就是占人便宜的話,渾然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偏偏還又打不過人家,她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要瘋的,為了打破這樣的情況,穆明舒提高聲音喊道:「問春。」

  她記得今兒夜裡是問春值夜,卻奈何喚了好幾聲都不曾有人回應。

  「別叫了,叫破喉嚨都沒人回答你的。」趙奕衡好心提醒到。

  穆明舒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將問夏問秋問冬都喊了遍,始終都沒有人回應她,整個韶華苑靜悄悄的只有穆明舒跟趙奕衡的說話聲。

  這樣奇怪的現象,穆明舒總算發現不對勁了,四個丫鬟每個值夜的時候都睡得極淺,加上問春的耳力一向好,不可能叫了這半天愣是沒有一個人聽見的。

  「你對我的人都做了什麼?」穆明舒冷靜下來,沒有了方才的暴怒,直視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大半個頭的趙奕衡,平靜的問道。

  趙奕衡攤著手聳聳肩:「沒做什麼,就是讓她們安安穩穩的睡一覺罷了,就知道你不會老實本王才這麼做的。」

  穆明舒鬆口氣,神色間是滿滿的無奈,語氣也放緩了許多:「睿王殿下,你到底是有什麼事非得三更半夜爬姑娘家的閨房不可的?這可不是一個王爺該幹的事。」

  「那怎麼辦,本王就好這一口啊。」趙奕衡做出一副極為愁苦的模樣來,仿若真箇為了這事發愁不已。

  看他這副無賴的樣子,穆明舒是真的拿他沒辦法了,明明可以當一個正經的王爺的,偏偏喜歡市井混混的那一套。

  「說罷,到底何事,你三更半夜的來尋我,總不會是來看我一眼,跟我敘敘話的吧。」穆明舒也不鬧,也不氣了,走出幾步坐在鑲嵌玉石的圓桌上,面上無甚表情的說到。

  「誒,還真箇讓你說對了,本王就是對仙蕙縣主日思夜想,就想著來瞧瞧的。」趙奕衡也毫不客氣的尋了個位坐下,摸了摸茶壺上的水,還是溫熱的,便給自己倒了一杯。

  穆明舒冷笑:「那你現在可瞧著了?可以滾了嗎?」

  「你怎麼能這樣呢,本王還沒瞧夠……」趙奕衡喝了一口水,咂咂嘴感覺淡而無味:「怎的這般難喝,下回本王給你帶點好喝的來。」

  「我不要。」穆明舒心頭的火氣又上來了,卻還是逼著自己強壓下去,站起身來就往床榻方向走去:「那王爺慢慢瞧,我要去睡覺了,可沒功夫陪你耗。」

  說罷素手一掀薑黃色的綃紗帳,人便躺上去了。

  趙奕衡搖搖頭,嘀咕一句:「脾氣還挺大的。」卻也不出聲阻止穆明舒睡覺,他就這麼坐在穆明舒的閨房裡,直將一壺子難喝的茶水盡數喝了這才掏出一方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擦嘴。

  開口道:「穆明舒。」

  沒有人應他。

  「明舒。」

  還是沒人應他。

  「仙蕙縣主。」

  依舊沒人應他。

  「娘子……」

  穆明舒騰的一下從床榻上坐起,隔著帷帳狠狠瞪向趙奕衡,倘若目光能殺人,只怕他都要死上千百回了。

  趙奕衡輕笑一聲,慢悠悠的站起身來,踱步到穆明舒的床榻前,白玉骨的摺扇挑起帷帳,低頭就見穆明舒噴著怒火的目光。

  他越發笑得肆無忌憚,仿佛再說:「誰讓你不理我。」

  穆明舒忍著怒意撇開頭,疏離的開口:「睿王殿下到底有何事。」

  「無事,本王瞧著夜色深了,倒不好打攪你休息。」

  聽聞這句話的穆明舒心中一喜,這是要滾蛋了嗎?

  繼而又聽到他說:「本王走之前想問你借樣東西。」

  穆明舒才放鬆的神經立馬又繃緊了,防備的看著趙奕衡,也不說話。

  趙奕衡也沒有特意等她說話,而是自顧自的開口:「你上次給我四哥用的藥還挺好使的,借點給我用用。」

  給趙奕彴用的藥?

  穆明舒瞳孔猛地收縮,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奕衡。她給趙奕彴下藥之事,除了自己身邊幾個人,再不曾有人知曉,就連趙奕彴訪遍天下名醫都不曾有人查出來。

  若不是因為藥效只得一個月的時間,此時此刻只怕趙奕彴還在受藥效的反覆折磨,雖然藥效才過兩日,到好歹不會反反覆覆的潰爛了。

  這事她做得極為隱秘,那藥又是無色無味,銀針都探不出毒性,按理說是不會被人發現的,只是趙奕衡是怎麼知道的?

  似是讀懂了穆明舒眼裡的疑問,不待她開口,趙奕衡便道:「本王是怎麼知道的,你就不要問了,本王是正經的王,也不會把你說出來的,你只管借點來使使便行了。」

  穆明舒蹙眉,也不藏著不掖著:「不借,你要是說出去我也不怕。」

  這回換趙奕衡蹙眉了,不過隨即又釋然,他從容的坐在床榻上:「怎的,本王幾次助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本王的?」

  穆明舒不說話,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會借藥給趙奕衡的,他不是無所不能嗎,那就自個去制出來呀。

  「還是因為本王方才激怒你了?」

  穆明舒不說話。

  「穆明舒?」

  ……

  「明舒?」

  ……

  「仙蕙縣主?」

  ……

  「娘子?」

  「娘子,娘子,娘子……」

  「你是在怪本王沒有早日娶你過門嗎?娘子……」

  「夠了。」再也忍受不住的穆明舒真想狠狠賞趙奕衡一耳刮子,但她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只能口中威脅到:「你發誓今後再也不言語輕薄我,我便給你。」

  趙奕衡咧嘴一笑,十分順從指天發誓:「本王發誓再也不言語輕薄娘子,哦,不,是仙蕙縣主,要是再犯便叫本王孤寡一生。」

  穆明舒覺得這誓言不夠狠,但瞧著趙奕衡那臉色無比滲人的溫柔,愣是不敢再要求,只得猛的從床榻上起身,鞋也不曾穿便蹭蹭蹭的翻箱倒櫃起來。

  翻找了一陣這才尋出一個白玉瓶扔給趙奕衡,沒好氣的開口:「快點滾吧,從今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趙奕衡接過瓶子,也不看究竟是不是那藥,上前兩步走到穆明舒跟前,一本正經的開口:「明舒,我這就走了,走之前還想對你說句話。」

  穆明舒雙手懷抱,氣得胸口起伏,也沒搭理他。

  趙奕衡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上前一步快速環住穆明舒纖細的腰肢,一手撐住她的腦袋,兩個人貼的緊緊的,讓她動彈不得。

  微微低頭,溫潤的唇便觸上她略帶涼意的唇瓣,這突如其來的吻震得穆明舒五雷轟頂,杏眸瞪得大大的,身子動彈不得,才張口便被趙奕衡濕潤的舌頭攻略城池。

  趙奕衡也不曾想到穆明舒的唇這般好味道,起先只是淺淺淡淡的品嘗一番,繼而溫柔又細膩每一處都細細品嘗,撩人心弦,直叫人慾罷不能。

  瞧著穆明舒那恨不得吃了他的樣子,趙奕衡心情越發好,身上的小火苗竟然也可恥的燃燒了起來。

  鳳眸狡黠一動,扶住她腰間的手微微動了動,冰藍色的束腰驀然滑落,穆明舒一動,只覺肩頭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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