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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一諾不知道他的行為已經引起了蕭凌的疑慮,現在這也不是他思考的事情,他只是定下心,參與到密集的比賽中去,不過一天比一天睡得少,儘管因為十三級的精神力,他每到比賽的時候都能精力集中,比賽結束之後卻一次比一次疲憊。

  不過,作為他的對手們可全然沒發現這一點,他們只覺得這一屆利蒂西亞的領導者太兇殘了,兇殘到每每有學校抽到與利蒂西亞對戰,就恨不得主動放棄比賽,省得面對其他學校鄙視微妙的眼神。

  七場比賽之後,蕭一諾的兇殘在這一百四十家學校中廣泛流傳,而這七個對手居然沒有一個學校在他的手下撐過一刻鐘,這是什麼兇殘的戰績!

  雖然這也與蕭一諾極佳的手氣有關係,基本上前七場抽到的學校居然沒有一家是往年前八強的選手,儘管如此,也足夠利蒂西亞驕傲的了,這次利蒂西亞的帶隊老師恰好是蕭一諾第一天上課時候就為難過他的韋恩教授,蕭一諾帶著整支隊伍乘坐他的私人飛船從第三星系趕來,韋恩教授是獨自從首都星坐客船來的,他甚至沒有像其他隊伍的帶隊老師那樣對參賽選手們指手畫腳的權利,事實上這屆利蒂西亞的參賽者們也不會有任何一個聽他的,他們只聽蕭一諾的,韋恩不確定蕭一諾是否還記著那天的恩怨,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不過,利蒂西亞的戰績如此輝煌,韋恩教授也頗有幾分與有榮焉,只是看向蕭一諾的目光更複雜了幾分。

  “韋恩教授,晚安。”蕭一諾淡淡說。

  韋恩溫和一笑,“晚安。”

  稍顯平淡的問好過後,就是一陣沉默,其餘學生們都習以為常,也沒有誰向韋恩教授搭話,都是嘰嘰喳喳地同蕭一諾討論著接下來要用的戰略。

  韋恩教授站在一旁聽著,卻發現大半都聽不太懂,不禁嘆息一聲,這一屆的利蒂西亞成績如此驕人,並不全是運氣的緣故,而是這一屆的整體實力是真的太高了,比往屆都要高上幾分。

  臨近上場,韋恩教授還是忍不住說:“好好打,加油。”

  蕭一諾腳步一頓,回過頭來說:“我會的。”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指揮營走去。

  這一次他們的簽運並不太好,抽到的居然是奪冠熱門之一——首都星的布蘭茲高級學校,就是布蘭奇·拉法蘭所在的學校,而布蘭茲的指揮者顯然對蕭一諾帶著憎惡的情緒,偏偏還剛好抽中晚場。

  實地戰略賽分為不同的時間段和不同的環境場地,完全真實重現真正的戰場,甚至交給他們指揮的也是塞爾蒙拉真正的士兵們,火力武器也是真實的,只是將安全措施放在第一位,火力弱上一些,士兵每個人都攜帶著安全防護圈,現場隨時有最高等的醫療隊,保證不會有任何士兵傷亡而已。

  不過,對於蕭一諾來說,不管是布蘭茲還是那位莫名其妙的青年,都沒有放在心上,打,還是照樣打,布蘭茲在他眼裡和第一場或者說每一場的對手都沒有多少差別。

  果然,雖然布蘭茲比一般學校的實力要強上許多,但在蕭一諾指揮下的利蒂西亞強攻下仍是節節敗退,場面幾乎呈現一邊倒的趨勢,儘管對方指揮用了數種脫困方法,整個戰略手段稱得上華麗多變,一看就出自名家手筆,不過,蕭一諾的戰術只是簡單粗暴,幾乎不帶任何拐彎抹角的,沒有任何美感地層層向布蘭茲的腹地推進。

  蕭一諾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是溫雅宜人的,但手段卻出乎意料地強悍霸道,布蘭茲一眾人不是沒有研究過他的指揮方式,卻發現並不難懂的戰略幾乎沒有任何破解的方法。

  時間過去半個小時,布蘭茲眼見著只是苟延殘喘,戰敗只是時間問題。

  塞爾蒙拉的夜空是深邃的黑,幾乎不見一絲光亮,只有零星的幾點星光。

  如黑色絨布般的天空,似乎有著黑雲涌動。

  “亞當斯,直角180度,往上,照明彈。”

  在有條不紊的指揮訊息中,忽然來了這麼一條莫名其妙的指令。

  亞當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遵照蕭一諾的指揮,徑直朝空中發了一發在夜戰中不可或缺但在這一場比賽中幾乎沒有用上的照明彈。

  “嘭!”照明彈在空中炸開一朵絢麗的明亮花朵,持續照明時間,三十分鐘。

  “那是什麼!”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跳了起來!

  那原本漆黑的天幕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密密麻麻地布滿了一朵朵漆黑的繁花,層層疊疊,濃黑如墨,似乎正徐徐在風中搖曳,這場景非但沒有任何美感可言,反倒充滿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噁心感。

  “來了。”只有蕭一諾毫不驚訝,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心反倒仿佛一瞬間落回了實處。

  因為他知道,他與卡斯珀等待了這麼多年的一刻,終於還是來臨了。

  第93章

  “懷梨,左上,偏斜30度,重粒子炮,發she!”

  “慕松,鐳she彈準備,密集鋪開!”

  “安迪,機甲充能,準備戰鬥!”

  雖然對蕭一諾的命令有些疑惑,但這些利蒂西亞的佼佼者們習慣性地服從他的命令,一顆閃爍的粒子炮轟然打中那片密密麻麻蠕動的黑色花瓣,頓時一片碎花四濺開來,那片濃黑被打開一道小小的口子,一抹濃麗的艷色一閃而過,很快又被其他巨型花朵填補上。

  蕭一諾上了“逆戰”,看著慕松操縱著遠程機甲鋪開一片猛烈的鐳she彈,那片黑色就如雨打落花一樣紛紛往下落,卻沒見什麼人魚出現,可見用來實地戰略賽的炮火實在是殺傷力偏低。

  “安迪,掩護我!”

  安迪的耳麥里傳來這一句時,他猛然間一凜,“小九,幫我!”他說著,然後同蕭一諾相似的藍眼睛一下子仿佛失去焦距變成了深似黑的顏色,同時,他操縱的那架遠程機甲如離弦的箭,一下子從艦隊甲板上沖天而起。

  逆戰猛然間躍起的時候,安迪的機甲“九命”鋪設開一大片炫麗奪目的炮火,逆戰的掌中握著一柄細長的光刃,泛著淡淡幽藍的光,一刀破空,仿佛劈開夜空的彎月,碎裂的花瓣簌簌往下飛去,在這塞爾蒙拉的夜晚下了一場黑色花雨。

  這回,終於有兩個內厄姆星人從他們的“溯藻”中摔了出來,重重落在地面上,像兩條脫水的魚。

  “人魚!”評委室的蕭凌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死死盯著空中那密密麻麻看不到邊際的花海,深深吸了口氣,果斷命令:“發布一級警戒令,塞爾蒙拉,外敵入侵!”

  祁萱這才從震驚中醒悟過來,趕緊站起來行了個軍禮,“是!”然後匆匆往外跑去。

  蕭一諾才不管這些,他仍然不停指揮著利蒂西亞的小組成員,而地面上布蘭茲高級學員的隊伍卻在這時候做出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在蕭一諾帶著他的隊伍迎擊內厄姆星人時,布蘭茲居然想悄悄趁機翻盤,畢竟比賽還沒有結束!

  “蠢貨。”利蒂西亞的所有人都在耳麥里聽到了蕭一諾冰涼淡漠的兩個字,並沒有多少憤怒,只是平靜而諷刺地輕輕吐出了這兩個字,卻讓大家都頭腦一清,頓時更加警醒起來。

  蕭一諾不管多麼兇殘,平時為人卻相當文雅彬彬,從不對人惡言相向,可他卻說布蘭茲是蠢貨,利蒂西亞的眾人莫名就對試圖反撲的布蘭茲有了些許同情。

  因為頭兒說的肯定沒錯,他們肯定是做了蠢到讓人髮指的事情,才會讓頭兒居然都罵人了……

  只見半空中的逆戰長刀划過一道炫目的圓弧,又打落兩個內厄姆星人的溯藻,然後才猛然間向下落來,而它的下方,居然是布蘭茲高級學員的營地!

  從實地戰略賽開始到現在,蕭一諾一直是坐在指揮營里指揮,從來沒有親自上逆戰參與過戰鬥,所以布蘭茲完全沒有想過針對逆戰的對策。從幾年前那場星網上的機甲比賽之後,蕭一諾再沒有在大眾視線里操作過逆戰,不過,機甲比賽過後,蕭一諾在所有比賽中的影像被編成一本基礎動作標準解實例的機甲操作書,幾乎賣瘋了整個聯邦,但之後,他卻沉寂下來,逆戰也是一樣,幾年過去,大家幾乎都要遺忘蕭一諾有著唯一的一架九級機甲了。

  它是逆戰!

  “轟!”逆戰落地,飛起一片輕塵,然後,布蘭茲的眾人連它的影子都沒看清,它手中的幽藍光刃已經如一道閃電,直接劈向角落的一個小營地!

  布蘭茲的眾人幾乎要出聲尖叫,蕭一諾怎麼會知道那裡是他們的指揮營!那個小營地明明那麼不起眼,又處在根本不重要的戰略位置!

  一擊致命。

  戰略上,對方將領已死,這場戰鬥自然是利蒂西亞一方勝利。

  可蕭一諾連多看對方一眼的功夫都沒有,逆戰又一次沖天而起,在九命的掩護下直衝進那片黑色花海里。

  一個略有些狼狽的身影從指揮營中走了出來,正是布蘭茲那位英俊高大的指揮。

  他怔怔看著遠遠空中的逆戰,看著滿天落下的花雨,心卻揪成了一團。

  “父親,我還是失敗了。”他垂眸,輕輕地說。

  他叫蕭刺,父親是蕭鴻飛,母不詳,現年二十歲。

  從有記憶起,他就沒見過母親,甚至連父親都很少見到,不過,父親脾氣古怪,自己原本——也是不喜歡見到他的,甚至極其害怕這個親生父親,直到他被流放。

  他姓蕭,卻從來沒有去過蕭氏大宅,除了那個冷酷嚴苛的父親,甚至沒有任何蕭家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他只比蕭一諾小一個月,可是蕭一諾是那樣高高在上眾星捧月,自己卻在混亂的貧民街區長大,拼了命才考上布蘭茲,這次實地戰略賽剛好碰上他是對手,以為終於能夠將他踩下一次,蕭一諾是他的仇人不是嗎,他的父親因為他被流放,明明同樣是蕭家的孩子,他活得像個王子,自己卻曾經為了填飽肚子什麼都肯做,他越是優雅迷人,自己就仿佛越是被他踩在爛泥里那樣落魄失敗。

  卻在這時候,他的通訊器忽然響起來,實地戰略賽過程中,他是把通訊器關閉的,現在一出來,通訊器就響個不停,蕭刺朝手腕上看了一眼,卻臉色大變!

  通訊器的屏幕上清清楚楚映著兩個字——父親。

  他的父親,不是被流放去了塔讓高勒星嗎?!

  蕭一諾率先對內厄姆星人進行了狙擊,但內厄姆星人的悄然來到顯然不是為了和平,而是——侵略!

  當雨滴混在黑色花瓣中向地面降落的時候,人類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直到那些冰涼刺骨的雨滴落在地面上,灼出一個個黑色的坑洞,落在人的身上,一名士兵的防護罩對這雨滴來說仿若無物,一聲悽厲可怖的慘叫過後,短短几秒就奪去了一條年輕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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