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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綠萼面色古怪,低聲道,“爹爹,方才那位老先生就在廳中,你絲毫沒有在意模樣——”

  “什麼?!”公孫止此刻才知。

  卻聽一陣大笑聲,甚是得意,只見老頑童從房樑上垂下腦袋,長長的鬍子落了下來,擠眉弄眼地做了個鬼臉。

  “老頑童!”郭芙怒聲道,“你方才答應了我什麼?”

  老頑童趕忙跳了下來,討好地笑道,“女娃娃,別生氣,這個小子武功不錯,一時不會有事的,我只是去這糟老頭子的庫房裡轉了一圈,取了兩件他藏得最好的玩意兒給你玩。”說罷塞給郭芙一雙劍。

  郭芙定睛一看,這雙劍無刃無鋒,一把劍上刻“君子”,一把劍上書“淑女”,竟然是那雙出了名的君子淑女劍!

  郭芙趕緊走到楊過、小龍女跟前道,“哥哥、龍姐姐,這雙劍先借予你們用!”

  公孫止一見老頑童,便厲聲一喝,四周弟子又持漁網圍來,這次網上仍是倒鉤匕首,銀光閃閃,老頑童亦害怕不已,竄道,“那廂的小子,這些漁網交給你,我去打那糟老頭子!”

  郭芙見他這副駭怕模樣,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但老頑童急撲而去,那邊公孫止已手持金刀黑劍,冷笑一聲,黑劍劍圈一划,柔軟輕靈,金刀凝滯厚重,一刀劈來,實是不凡!

  伯顏戴著掌套不懼刀劍,他破去這漁網陣容易,但四周綠衣弟子齊齊圍上,手中持著兵刃將他拖住,其餘人已然換過漁網,顯是公孫止不欲傷了小龍女、郭芙等人,但這漁網陣甚是神妙,朝郭芙、楊過等人圍去之時卻沒有伯顏那樣的本領破去漁網陣,郭芙冷哼一聲,指尖“嗤嗤”作響,彈指神通連發,只朝著眾持網的綠衣弟子腿上穴道擊去,網陣眼見潰散。

  那廂公孫止以刀劍之勢急攻周伯通,但奈何周伯通武功太高,比之他勝了一籌,久攻不下,又見漁網陣有些潰散,終是眉目一軒,厲聲道,“情花陣!”

  “爹爹!”公孫綠萼一聲驚呼,顯是知道此陣險惡之處。

  郭芙聞之面色一變,知道原著里絕沒有這個東西,但見四周綠衣人紛紛退下,又圍上一批,卻是一個個手中持著一支鮮艷花束,這些綠衣弟子裸`露的皮膚處都纏著厚厚粗布,自是不懼花刺,郭芙卻知道現在絕情丹這東西幾乎絕跡,要是真中了情花之毒,那真是要死了,而且,好像被這個刺上一下會很疼啊……

  公孫止果然是動了殺心,小人邪惡,最難以防。

  情花遍布尖刺,要防之又太難,她心一沉,目光冰冷,下令道,“殺!”

  血中自是情花艷

  她“殺”字剛落,只見荊九身影便如一道淡淡灰影,在綠衣之間穿梭,他的身法極快,毫無花俏,只是快!而他手中一柄漆黑匕首,絲毫不見反光之色,奇詭難防,他的手法亦是毫無花俏,割喉、鎖骨、斷頸、折骨,匕首是殺人的匕首,手法是殺人的手法,人——是殺人的人!

  不見血光,那些綠衣人便一個個悄無聲息地倒下,情花散落一地,漸漸的血跡才開始漫延,襯著那艷麗無比的情花,妖嬈綺麗,便似從那些鮮血之中長出的大朵花束,愈發散發著一種驚人的美!

  郭芙這邊解了圍,楊過與小龍女那廂卻大為不妙,他那方亦是有數人持著情花攻來,楊過將小龍女護在身後,不讓她沾染一點情花之刺,只他自己□的皮膚之上被刺得血跡斑斑,手中君子劍一割便大片花瓣簌簌而下,只花枝柔軟,倒刺極多,防不勝防,且這情花毒漸入血液,只覺周身百骸劇痛無比,手中愈軟。

  小龍女手持淑女劍,淚目盈然,見楊過臉色蒼白,但仍對她勉力笑道,“姑姑,無妨,不過是些花刺罷了。”心中強自撐起的疏離立刻崩塌,眉眼一凝,柔聲道,“罷了,過兒,便是這世間容不得我們,我也要與你一起,既是死都不怕,他人又有何懼。”說罷淑女劍一划,白衣飄動,劍法卓然,淑女劍極其鋒利,一劍割去,斷數人之腕,她卻毫不在意,這世上除了楊過,其他人她皆是不放在心上。

  而馮鼎初與程英那邊更是奇怪,程英皺著眉嘆著氣,纖細手指連彈,仍是一般的彈指神通,只彈出一個個細小丸子,掉在地上漫開一陣黃霧,霧中只聽“噗通”、“噗通”幾聲響,綠衣人紛紛中毒倒地,且她朝楊過與小龍女那邊彈了幾枚,解了他們之圍才走過去將兩粒解毒丸予他們吃了。

  郭芙被荊九與阿古勒護在身後,只沉凝指尖連彈,彈指神通之下皆中穴道,荊九匕首輕輕吻過那人脖頸,又是一人斃命。她焦急往伯顏那邊看去,只見他手上雖戴著手套怡然不懼,但身上仍有□肌膚,只怕難以躲這情花刺,但他極為冷靜,幾下步伐一動,已到公孫止身側,原公孫止與周伯通動手之側乃是一圈真空地,那公孫止也未纏粗布,自也不是對那些情花絲毫不懼的。

  那些先前纏著他的綠衣弟子已經退去,但那些手持情花的弟子卻不敢近到公孫止身側一尺之內,伯顏面色不動,一指朝公孫止戳去,此時公孫止正被周伯通攻地左支右絀,這一指偏生如此無風無息,似是絲毫沒有指風起,但卻予人無比危險之感,頓時臉色一變,黑劍一刺,拼著被周伯通打中一掌的危險躲過這指,“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公孫止原就武功不如周伯通,如今伯顏也自攻來,自知不敵,高聲呼道,“住手!”他見地上躺倒許多綠衣弟子,逕自心疼不已。他絕情谷雖基業不小,但隱居已久,要收得這麼多弟子也並不容易,更何況今日這些大多是他的心腹弟子,更是如砍他手指一般痛苦不已,實是怎麼也想不到這幾個年輕男女是如此難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們中那位姓楊的小子中了情花毒,若是十二個時辰不解必亡!不若我給你們解藥,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伯顏見他說話之時目光閃爍,自是心中不誠,冷笑道,“我們解決了你,這谷中自是隨我們去得,當是能找到解藥的!”

  那公孫止亦是冷哼一聲道,“那解藥藏處極為隱秘,又豈是你們能輕易找到的?”

  伯顏微微一笑,“你莫忘了,你尚有一個女兒。”

  公孫止面色一變,便見公孫綠萼淚眼盈盈,正滿臉焦急地看著自己,但她已被郭芙點住穴道,立在一旁。

  “爹若死了,綠萼絕不會帶他們去找解藥!”公孫綠萼哭道。

  公孫止嘆了口氣道,“綠萼,爹爹活了這麼久也夠了,待爹去後,你便帶著他們就取解藥吧。可否讓我和我女兒再說句話?”他見廳中綠衣弟子五去其四,似是知道再難倖免,一臉心灰意懶之色。

  伯顏示意請便,公孫止走到公孫綠萼跟前,嘆聲道,“綠萼,爹爹將你養到這麼大,從沒少過你吃穿,在這谷中,你便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也算是對得起你了。”

  公孫綠萼聞言大哭不止,直道,“爹,綠萼尚未報你的養育之恩。求求你們,不要殺我爹——”話還未完,一柄黑劍已貼上了她白嫩的脖子。

  公孫綠萼愕然朝公孫止看去,之間公孫止柔聲道,“綠萼,不若現在你就報了爹爹的恩情吧,若是你死了,這世上自是只有我一人知道解藥在哪兒,他們自然也不會殺我。”

  公孫綠萼白皙的臉上尚掛著淚意,眼中卻漸漸現出絕望之色,她輕聲道,“爹,我早就知道,自我六歲母親死了之後,你就漸漸變了,小時候你待我那樣寵愛,時常抱我親我,但自母親死了,你便對我如此冷淡,甚至脾氣越來越壞。”

  公孫止微笑道,“罷了,你也要死了,我便同你說了吧,你道你母親如何死的,自是我殺的。那個老妖婦年輕時候尚有幾分姿色,且家中嫁妝豐厚,我便娶了她,誰知是個母老虎,我夜夜臉上帶著笑同她睡,卻夜夜想掐死了她,終於那天,我將她推到了深淵中。你既是她的女兒,我怎會真心關愛你。”

  公孫綠萼聞言臉色煞白,幾欲暈去。

  公孫止卻仍柔聲道,“不過你仍是我的女兒,今日裡你去了,就當是還了我的養育之恩,畢竟你的身體髮膚也是受之於我,走了也不要怨恨爹爹。”

  “嗖”——

  一支黑箭若一道黑色閃電,疾飛而來!

  “噗”!一聲輕響。

  公孫止的眼睛睜得很大,唇畔那絲溫柔的笑尚未來得及褪去,喉間已插了一支黑色鐵箭。

  一箭穿喉,一擊斃命。就在他對公孫綠萼起殺意的那一刻。

  他想殺人,自己的防禦自然薄弱,此時他的防心極低。

  因為他要殺的人不會反抗他,他的心中正帶著一絲得意與瘋狂,只是這劍還來不及割下,他已被無聲無息而來的那支箭奪走了性命。

  廳上橫樑,一人單膝跪在樑上,眼神如電,一雙眼亮到不可思議,平凡的臉上寧靜之至,他白皙修長的手極穩,握著那柄比尋常弓箭還要大上一圈重上一籌的彎折鐵胎弓,弦尚在輕顫,箭已經奪命。

  快、准、穩、厲、狠,有如殺神。

  他是辛十一。

  輕盈從樑上躍下,他撿起飄落在地的綁帶,那猶如帶著平靜的殺神面具的表情瞬間龜裂,他很不悅地撇撇唇道,“髒了。”原是那條綁帶已沾上了地上血跡。

  荊九無奈,非常熟練地從懷中掏出一條黑色帶子來,“喏!”

  辛十一微微一笑,接過來,細細覆住眼睛,在後面系好結,歪了歪頭道,“怎麼了,大家幹嘛都看著我?”是真正的疑惑和不解,仿佛根本不明白自己剛剛做了一件什麼事。

  老頑童瞪大眼看著他,走過來,繞著他轉了兩圈,嘖嘖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厲害的小娃娃,這麼可怕的箭就是我老頑童也不一定躲得過去。”

  於是郭芙想起一個問題,她笑道,“老頑童,我讓你幫忙打人殺人,結果呢?”

  老頑童脖子一縮,強自辯道,“是你這男娃娃太厲害,我還沒來得及下手!”

  “哼,本該是你殺的人讓我家十一殺了,只說明你不如他,你還好意思說?”

  老頑童漲紅了臉,跳腳道,“我哪裡不如他!只是他出手太快,我慢了他一步而已,誰說我老頑童不如他!”

  郭芙扯起唇,“好吧,我們在場的人都答應你不到外頭去說,你要是自己說了這丟臉的事,那我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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