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番外篇 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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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劍派,各代弟子都有下山歷練的習慣。

  輩高者為先。

  江梧桐的輩分,是目前梅花劍派女弟子中,最高的。

  但年紀有些偏小,至今還未及笄。

  所以被林憐琪取代了,這一次下山歷練的機會。

  也便是如此,所以此次林憐琪下山歷練回來,格外的在江梧桐面前得意,每天與閒著愛聽八卦的師妹們,聊著她下山之後發生的事情。

  每每說完一句,還慫恿五師妹,特意在句末補上一句,「此事也就是讓二師姐遇上了,這才能化解開來,若是讓大師姐遇見了……還指不定鬧成什麼樣。」

  五師妹的下巴抬得極高,那不屑的模樣無比明顯,二師姐便只是冷冷淡淡的勾了勾唇,清亮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鄙夷的神色。

  她比下山之前要更懂得收斂自己的情緒,但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找江梧桐的茬,仔細瞧看間,那抹橫跨在她們之間的敵意依舊明顯。

  江梧桐倒是不多理的,經過這半年的苦練武藝,加之現在有了曲漓的陪伴,她感覺自己的功力,隱隱約約是要從第三重,突破到第四重了。

  初見端倪,但還沒有很明顯,故而該是加把勁的時候,可不是與人鬥嘴爭個上下的時候。

  只是,林憐琪是一回事,她的四師兄的狀態,又是另一回事。

  林憐琪歷練都很順利,四師兄再次歷練,似乎就有些慘澹了。

  江梧桐一貫和他走的近,但他跪在大堂之上三天三夜,閉門思過,她卻是一步都不敢靠前的。

  師父有令,叫他一人獨自跪在大堂里,好生思過。

  她問師母,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師母眉眼緊皺,深深的嘆了口氣,「都是孽緣,孽緣啊……」

  季悟第一次下山歷練,在山下與另一門派的女弟子,相知相戀。

  後來歷練時間到了,四師兄須得重回梅花劍派,兩兩相舍不下,便情不自禁的與那女子有了肌膚之親,但兩人沒有發展到最後一步,卻是叫那女弟子的師姐得知了消息,揚言要向梅花劍派的掌門人要個說法。

  那女子苦苦哀求,四師兄立下誓言會負責,所以重回梅花劍派之後,他就立即向師父請命,重新曆練一番,欲與那女子再續前緣。

  只是匆匆不過兩個月的時間,那女子便已經被她的師父,許配給了其他人。

  師兄極是憤怒,尋到那女子,便想與她私奔而走,但被女子拒絕了。

  她也苦,也痛,可師父的的養育之恩大於天,她萬不能違背師父的意願。

  師兄難以承受這樣的苦楚,便親自登門造訪,請求女子的師父收回成命。

  那師父看在梅花劍派掌門人的面前,沒有叫他難堪,但也沒有想過要收回成命。

  後來,四師兄與大師兄和林憐琪失去了聯繫。

  再後來,女子大婚的時候,四師兄前來鬧事,欲要搶走新娘子,被大師兄當即拿下,叫他磕頭賠禮。

  師兄憤怒難耐,武藝卻不敵大師兄。

  聽說,當時四師兄是看向了新娘子的,然新娘子卻是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看著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最後等他猩紅了眼眶,她這才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回去罷,別再來糾纏我了……」

  ……

  這個故事,聽起來的確像是故事,卻是真實發生的。

  江梧桐難以想像,當時四師兄,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離開婚典的。

  以至於現在人跪在大堂之上,都顯得極其的麻木不仁,行屍走肉。

  她將這個故事分享給曲漓,然後示意她別說出去,轉而詢問她的想法。

  曲漓伸出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低低沉沉的道,天底下的怨偶多了去,你還想一個個的管過來?

  江梧桐雙手環抱住雙腿,下巴抵在自己的膝蓋上,聞言不由涼涼的倪了曲漓一眼,好說歹說都是我師兄,天底下除了師父師娘,就只有他一人待我極好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曲漓的眼眸微微眯起,狀似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確實,我待你不好。」

  他每天餵她一堆名貴藥材,替她疏通氣血打通經脈,這些都是虛的。

  江梧桐呆愣了一下,隨即連連擺手,「我只是打個比方嘛,你這小丫頭待我雖說嘴巴上刻薄了點,但實際行動上,還是很不錯的。」

  她笑吟吟的看著曲漓,據理力爭,「況且師兄待我是真的極好的,從小到大,只有他才會時時刻刻惦記著我……只是這一次他下山歷練之後,整個人都變得不愛說話,我與他說話他也不理睬我……」

  她說著說著,似乎還有些委屈的垂下了腦袋,眼睛盯著自己繡著粉色花瓣的布鞋,一動不動的看著。

  曲漓一雙眼睛深邃而平淡,他懶懶的瞥了她一眼,沒有開口說話。

  兩人的話題就這麼不歡而散。

  時過一日,季悟暈倒在大堂里,紫衣前去看診,說是餓暈的。

  曲漓當時在旁邊呆著,聽紫衣說完這句話後,立即就響起了另一道女音來,「我馬上去做吃的。師兄這麼久沒吃過東西,是不是該喝點粥水……還是應該先吃點什麼果腹感比較強的東西,墊墊肚子?」

  紫衣應了句,「粥水罷,你熬得久一些。再配點小菜,但不要骨頭之類的食物,最後軟一點的菜餚。」

  「好,我現在就去。」

  她說完就走了。

  剩餘的弟子都一併被紫衣支出去了,說是人太多,不利於病患呼吸。

  師父來看了幾眼,聽紫衣說完沒什麼大礙之後,便也離開了。

  屋內霎時就只剩下三個人。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一個躺著。

  紫衣將季悟的手重新放好,聲音淡淡的,「盟主過幾日說要來接你回去,信件在我屋裡頭,你有空就過來取罷。」

  男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他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顯然是興致不高。

  紫衣轉眸看了他一眼,艷紅的唇角勾了勾,「你也在這裡呆了半年多了,之前還能有個理由,說是為了養傷。但你現在傷勢痊癒……留下來又該是為了什麼?」

  曲漓在眾人面前一般都是不說話的。

  就如同林憐琪所說一般,安安靜靜的當個假啞巴,但在紫衣面前他懶得裝。

  男人雙手環胸,漆黑的眼望向前方,「就當我是為了女人,也沒見你有幫到我什麼,問那麼多,有何用?」

  紫衣緩緩站起身來,紫色的紗衣隨著她的動作而動。

  她抬起頭,臉上的笑輕輕的勾勒著,但沒有露出牙齒來,「你怎知,我不能幫到你什麼?」

  曲漓的視線斜向她。

  紫衣懶懶的笑了下,模樣看起來更加的嬌俏,「梧桐那孩子,自幼父母雙亡,興許現在連爹娘的樣貌都記不得了,但她父母每一年的忌辰,她卻是都記得清楚,也專門挑在那天,燒香拜佛燒紙錢念往生咒,可謂是孝順孩子。」

  她遠遠的望著,那懶懶倚靠在門板上的精緻少年,淡淡的勾唇一笑,「並且我也知曉,那日她必定會沐浴更衣,戒葷食飲烈酒。」

  這就是江湖人與皇宮的不同之處。

  宮中若是有忌辰,那必定是什麼都需忌諱,且是絕對不可大魚大肉,還有飲酒的。

  但在江湖上,這不飲酒才是對不住自己的祖宗。

  自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江梧桐會在那一日飲下烈酒。

  曲漓從未見她喝過什麼酒水,平素不喝酒,一旦沾酒碰的還是烈酒,這說什麼都容易醉吧?

  果真,他正悠悠揚揚的想著此事,紫衣下一句就立即驗證了他的想法,還稍稍帶了點建議。

  「所以到了最後,梧桐那孩子都是向我拿解酒藥的。你說這一次恰好我不在,方子由你來開……你一個學藝還不到半年的破小孩,開錯了方子,是不是很正常?」

  他們內行人說的故意開錯方子,自然都是有各自的用途。

  紫衣明知他喜歡江梧桐,那她口中的這方子,究竟是解酒的,還是叫江梧桐更暈沉迷離的藥物,全憑他的一念之間。

  男人眸色微深,挑著眉頭問她,「你為何要幫我?」

  紫衣的回答很簡單,「我想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想你幫忙照看梅花劍派上下人員的安全。」

  曲漓和紫衣名義上是師姐弟,但畢竟緣分不深,交往不深,不存在什麼情面上的東西。

  紫衣同意他當她名義上的弟子,是因為曲漓說了,會幫助江梧桐提高武藝。

  他是鬼谷子的關門弟子,也是第一高徒,在醫學這一方面,自然有他顯著的優勢。

  加之與江梧桐的關係好,也希望她能有所進步,紫衣這才應下的。

  曲漓沉默了一會。

  「此事我不會宣揚出去,也不會以此脅迫你。只要你不碰梧桐的身子,保住她的清白之身,其餘的隨你折騰。」

  女子循循誘導,唇角挑著冷艷的笑意,「你也不想,她一直把你這麼當妹妹罷……現在季悟可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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