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她不是蘇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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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瀾都不知能否與寒墨夜打成平手,蘇涼的武藝屈居鳳瀾之下,卻還想著要去行刺秦風之……

  那不就是擺明了要尋死麼?

  陸清清垂了垂眼睫,「世子做事自有她的想法,再者憑她的本事,即便是打不過秦風之,亦能從秦風之的手裡逃出來,絕無可能……」她斂下的眉眼中逐漸泛起了熱淚,纖細如玉的手指越攥越緊,「絕無可能,會出事的。」

  「那最後不還是出……」

  因為聊談說的很順暢,你一言我一語的,郁唯楚沒有任何的深思便順口的就這麼接下去了。

  但猛地間卻是停住了話語,她有些驚詫的朝陸清清望過去,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你剛剛把我和蘇涼……區分開來了?」

  陸清清對蘇涼的稱呼是「世子」,或者是「她」。

  但對她郁唯楚用的卻是「你」。

  因為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過是蘇涼,所以當陸清清這麼說話的時候,她覺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故而沒能在第一時間內反應過來。

  陸清清咬出唇瓣,精緻的臉上沁著薄涼的神色,唇色有些蒼白的抬眸看向郁唯楚。

  「是,清清把王妃和世子,區別開來了。」她的面色逐漸發白,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前幾日林漠君與她說過的話,「王妃是靖王的妃子,與靖王還有婚約在身,是嫁不得六王爺的。」

  「若是王妃需要清清的幫忙,或許清清可以幫你。」

  郁唯楚的手指微不可見的收緊了些。

  她的臉上卻是恢復了清冷和淡漠,目光掃了陸清清一眼,「你要怎麼幫我?」

  她現在就缺一個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事情。

  但鳳瀾這個人太固執,一般的事情他都不理,她的性子和蘇涼的差了那麼多,他也不計較。

  一心想著這也是蘇涼的一個習慣,不斷的包容不斷的放縱著。

  如果可以讓他清醒的知道,蘇涼已經死了,她不是蘇涼這兩個事實的話,她和鳳瀾這段不該起的孽緣,也可以平息了。

  陸清清深深的望著郁唯楚,抿唇而笑,笑容牽強。

  「清清知道世子,如何死去的……」她清亮的眼眸里漸漸的滾出些熱淚來,順著白皙絕美的臉龐滑下,從尖細的下頜中滴落地面,「如果王爺也知道了真相,他自會明白的。」

  這是她沉默了幾日,深思熟慮過後才敢說出來的話。

  因為她知,一旦說出這樣的話來,郁唯楚便再也不是蘇涼,屬於他們的蘇涼,便真真正正的離去了。

  春色掩不住,黃鸝在樹枝上啼叫,嬌俏的女子站在樹枝下,眸色深深的凝望著眼前落淚的女子,最後抿起了唇角,「很抱歉,我不是你們心心念念的蘇涼。」

  「該抱歉的人是我,」陸清清眸色黯淡,「我不該強求你,成為世子。」

  每個人,都有維護自己身份的權利。

  蘇涼是蘇涼,郁唯楚是郁唯楚。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怎能強求她們是同一人?

  如同林漠君所說,她這麼做,究竟是想將蘇涼被世人徹底抹去,還是想讓郁唯楚受盡委屈,成為那一個已經不存在的,存在……

  ……

  白日裡陽光正好,大地復甦,一片盎然的春意。

  而暮色降臨,清清涼涼的月色撒在大地上,自然也有專屬於夜間獨有的美好。

  郁唯楚說,她在蘇涼的房間裡,尋到了蘇涼小時候的落字筆。

  但與蘇涼這些年來臨摹的字體來看,倒像是初學時寫的字,歪歪扭扭的,不成樣子。

  蘇涼小時候的東西,郁唯楚本無心去看,當時她的目的,只是尋到蘇涼可能遺留下來的遺書,但也就那麼一瞥,瞧見了極為熟悉的名諱。

  卻又不知道是誰的名諱――

  宋唯楚。

  這三個字從郁唯楚的唇間溢出,陸清清的面上也沒有半點反應。

  她搖了搖頭,「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郁唯楚皺了皺眉頭,想起當日鳳瀾說蘇涼的小名,也叫郁唯楚,便用這話來詢問陸清清。

  陸清清還是搖了搖頭,「我與世子雖一同長大,但也只是在我家境破落之後,才進的這蘇府。」

  她不斷的回憶著,「在此之前,我是不知世子的事情的,而且,世子也不曾與我提過小名的事情。」

  更何況,那時候蘇涼已經父母雙亡,她的名字是蘇伯公親賜的,之前蘇涼喚什麼名字,她還真是不清楚。

  「哦,對了,」陸清清的眸色一亮,與郁唯楚道,「伯公應該是知道的,我去問問。」

  幾秒鐘的死寂,郁唯楚才開口道,「伯公也知道我不是蘇涼麼?」

  陸清清抬首看著面前淡然站著的女人,唇角微微抿著,「世子是伯公唯一的親人,王妃是不是世子,他又豈會感覺不出來?」

  郁唯楚默了默,既然蘇伯公已經知道,現在也無大礙,那她自然也不必顧忌什麼。

  「你且去問罷,我在這裡等你消息。」

  陸清清應了聲好。

  不一會兒的時間,她便從蘇伯公的屋內出來,回到了蘇涼的房間裡。

  告知郁唯楚說,宋唯楚的確是蘇涼以前的小名。

  那時候蘇涼的父親不在府中,蘇涼的母親無權做主為她取名,加之蘇涼母親懷上蘇涼的時候,大將軍便說過,要給蘇涼取一個父母的名和字都有的小名。

  因大將軍極為疼愛將軍夫人,是以便讓將軍夫人的姓氏在前。

  而大將軍的名字中,有個楚字,所以前後接應,便給蘇涼取了一個小名,叫宋,唯楚。

  宋恣華,唯愛,蘇廉楚。

  所以是,宋唯楚。

  這個名字,後來蘇涼不曾在世人面前提及,所以便是連陸清清也不知曉。

  而且當蘇涼的親生父母雙雙過世之後,蘇伯公還將一切宋唯楚的東西全都銷毀了。

  按理說,應該無人知道才對。

  陸清清蹙著眉頭有些不解的問,「可王爺既曾與王妃說過,郁唯楚是世子的小名,雖然錯了一個姓氏,但也對了兩個字,他又是如何知曉的?」

  郁唯楚沉吟了一會,「現在不要再糾結為何他會知道,眼下時辰也不早了,明日把世子小名資料整理好了,再給王爺送過去罷。」

  陸清清朝她望過去,卻見郁唯楚清秀的小臉上無悲無喜,聲音淡淡,「以世子的名義給王爺送過去,王爺自然會先瞧看,再將那人邀過來,把世子出事那日的事情,一一說與他聽,聽完之後,他必會明白的。」

  陸清清明白郁唯楚的說法。

  不論如何,至少得先讓鳳瀾產生疑慮,得讓他清楚,郁唯楚不是宋唯楚,更不是蘇涼。

  不若接下來如此巨大的打擊,反倒會讓他覺得,她們這是在做戲。

  ……

  鳳瀾這些日子都不曾來尋過郁唯楚,目的是為了讓她能好好的思考他們之間的婚事。

  也是為了減少他們之間將會產生的嫌隙。

  畢竟他這有迫嫁的嫌疑,若是見了她之後,她的抗拒的反應強烈,他怕是會在她的面前,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從不會對蘇涼不擇手段,他喜歡她,便會待她好,一直待她好。

  他是表里如一的溫潤如玉,至少,對蘇涼的確如此。

  府外傳來信件,錦書說那是蘇府遣人送來的。

  那內容必定是與蘇涼有關,是以錦書二話不說便將信件呈給了鳳瀾。

  昨日聖喻剛下,今日蘇府就來了信。

  鳳瀾的眼睫微動,略微猶豫了一會才接過那信件,拆開來看。

  將那文案一一展開來看,信上的內容卻並非是他熟悉的字體。

  歪歪扭扭的甚是難看,然鳳瀾的目光卻似乎是絞在了那信上,將那信上的內容全都一一閱覽完了,之後便又扯出第二張信條來瞧。

  這一張信上的字體娟秀有加,他也曾見過。

  是陸清清的字。

  【這是清清自己整理出來的資料,郡主年幼時作的詩詞歌賦,其下皆寫過名字,如今郡主已經恢復了女兒身,又即將嫁與王爺,伯公說此事該讓王爺知道一二,畢竟王爺是郡主的夫君,伯公的孫女婿。此信望王爺收下,待王爺來日祭拜見將軍,將軍夫人時,可多多照拂著郡主。】

  信條的下方還落了五個字,陸清清奉上。

  錦書站在鳳瀾的不遠處,卻是看著眼前溫雅淡然的男人的面色,一點一點的發白起來。

  他眉頭一蹙,以為是蘇涼寫了什麼不好的言辭,辱罵他家主子。

  剛要說話,便聽得鳳瀾一字一句,近乎是咬著牙的詢問。

  「靖王當初念涼兒名諱的時候,念的是什麼?」

  「主子問的可是名諱?」錦書不明所以,有點摸不著頭腦的反問,「好像是……郁唯楚?」

  寒墨夜在他面前出現的太少,所以寒墨夜怎般南離世子的,他還真是記不牢。

  男人猛地起身,他的力道似乎有點失控,桌面上還置放著茶水的茶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砰砰作響了下。

  緊接著,錦書便瞧見鳳瀾緊緊繃著臉色邁步走出了書案。

  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書房。

  「備馬,本王要去蘇府――」

  錦書一愣,立即應了聲,「屬下遵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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