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她可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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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唯楚將藥碗從托盤中取出,「不行,你現在身子不好,我要親自看著藥熬好,不能叫旁人有了可乘之機。」

  寒長玉贊同的點了點頭,眉眼彎彎,「還是弟妹考慮周全。不過一般是不會的,府里的人都是千世落蘇嚴格篩選才進入王府的,八年了也不曾出過事。」

  「沒關係,廢物總是要利用的,我閒著也是閒著……」郁唯楚絞著手,視線瞥及一旁放置的粥水,不由自主的便端了起來,遞到了寒墨夜的跟前。

  她看向寒墨夜,「王爺還沒有用膳罷,得先墊一下肚子,不然喝了藥也會難受。」

  躺在床上的男人暗了暗眼眸,視線緊緊的凝著她,「你替本王熬藥累了罷,又還沒有用膳,先下去吃點東西,嗯?」

  郁唯楚笑眯眯的道,「我等會就去吃,你現在是病人,在我的眼裡,病人最大。」她用調羹盛起一勺粥水,將調羹往寒墨夜唇邊遞去,「你快吃罷,現在氣溫那麼低,這粥水很快就不燙了。」

  寒墨夜的唇角微微顫慄著,然後一點一點的抿緊,抬手將她遞過來的手輕輕拂開,「本王有六姐照顧著,你先去用膳罷。」

  寒長玉立即反駁道,「臭小子,我也沒用膳好不好,你可不能有了媳婦就不理你姐姐的死活了,就讓楚楚好好照顧你,我不管你。」

  郁唯楚都指尖微抖了抖,她默了下,又淡笑著看向他,「姐姐還沒有用膳呢,我在這照顧你,心裡容易有個底,就不會太擔心你。」

  她執拗的看著他,更是執拗的維持著抬手餵食的動作,笑容如初。

  男人直直的瞧著她,緩緩的垂下了眼,抬手將她手裡的調羹奪過,郁唯楚的眉眼皺了皺,等他拿過她手裡的粥水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握緊了。

  未想過男人絲毫不願松一松力道,那粥水又滿,郁唯楚的手勁沒他大,瓷碗一下子偏開,頓時一大半的粥水驀地都倒了出來,溫熱的觸感划過她白嫩的手指,灼熱的叫她眉頭一皺。

  寒墨夜的瞳孔猛地一縮,立即鬆開了手握住了她被燙傷的手指,「有沒有傷著,六姐,快拿一些涼水來……」

  寒長玉不知他們之間水深火熱,驀然瞥及郁唯楚的手指微微發紅了些,她頓時來氣,剛想說些什麼訓斥訓斥寒墨夜,卻是聽見郁唯楚輕聲開口,「我沒事。」

  她的手握住他的,緩緩的,一點一點的將他的手指掰開,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我皮糙肉厚慣了……不會輕易受傷。」

  寒墨夜怔怔的凝著她,任由她掰開手指,任由著自己的眼睛看著她輕輕的笑,唇角分明是那麼勉強扯出來的笑容,語氣卻還要如此勉強著自己平靜無波,他胸口一窒,幾乎喘不上氣來。

  寒長玉上前抬起她的手,「胡說什麼呢你,你的手都紅了,你在這裡坐著,我給你弄些……」

  話未說完,肩膀便已被人按住,郁唯楚起身,將手中的粥碗輕輕的置在了一旁,她看了地上灑出來的粥水一眼,隨即望向寒長玉,「粥水都灑了,我等會喚人進來清掃一下,然後讓人給重新送進一碗粥來,王爺……就交給姐姐了。」

  寒長玉一愣,「小夜他需要的是你,不是我啊,哎……楚楚……」

  郁唯楚並沒有回話,只是朝她微微頷首,而後看也沒看榻上的男人一眼,轉身走的乾脆。

  寒長玉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但沒聽見寒墨夜關切關切郁唯楚,她一低眸就瞧見寒墨夜直直的盯著某處看,一掌就蓋在了他的腦袋上。

  「想什麼呢臭小子,你娘子手上傷著了,你怎麼也不安慰安慰一下?!」

  因為重病,寒墨夜的臉色本就蒼白,如今的面色更是慘白至極,唇角死死的抿著,一言不發。

  寒長玉忽然間默了下來,她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小夜,你們……吵架了?」

  她的這句話沒有得到回應,屋外便進來一些人,說是王妃讓他們進來打掃的。

  寒長玉瞧了瞧寒墨夜那鬼樣,想來也無心發號施令,索性便道,「你們趕緊處理好。」

  那幾個丫頭利利索索的將狼藉的地面處理乾淨了,而後還有人重新端了一碗滾燙的粥水進來。

  等這些處理完之後,寒長玉瞅了瞅寒墨夜,卻見他還是死死的盯著地面的某一處,緊緊的抿著唇一聲不吭。

  寒長玉秀眉深鎖,「到底怎麼回事,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麼,楚楚這孩子昨天還問我女紅的事情,說要自己親手繡一些東西給你,足見她對你的心意……」說著說著,她的臉色微變,倪著男人的眼神也有些奇怪,「混小子,不會是你叛變了罷?!」

  「六姐……」寒墨夜漆黑的眼眸溢滿了掙扎與根本無法掩飾的難受,寒長玉嗯了一聲,沒好氣的道,「幹嘛?!」

  「幫我一個忙。」

  寒長玉看向他,卻見俊美異常的男人雙手攥得緊緊,一雙漆黑的眼眸染著痛意,像是極難說話,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擠出,「幫我逼走她。」

  寒長玉雙手抱胸的姿勢立即變了,她倏地垂下了雙手,難以置信的望著寒墨夜,「你……你說什麼?!」

  「逼走她,逼出盛京,逼回納蘭,我……不要她了。」

  ……

  ………………

  郁唯楚去了後廚,給寒墨夜重新取了一份粥水。

  她坐在高高的凳子上,狀似十分閒適的晃著雙腿。

  許是那粥水被放置過一段時間,她被燙紅的手指如今已經恢復正常。

  後廚的大師捧著碗,碗裡裝著郁唯楚愛吃的雞翅,給她遞了遞,郁唯楚笑了下,而後輕輕的推開了。

  「最近減肥呢,」她笑眯眯的道,「不能多吃。」

  後廚的大師不是很理解減肥這個詞,不過見她不吃東西,還是不能多吃這個藉口,難免還是點了她幾句。

  「王妃啊,不能因為王爺如今病了,你沒胃口就不吃,這都好些天了,你之前的一餐吃的比這些天都多。」

  郁唯楚瞠目結舌,「沒那麼誇張罷大哥,我……」她低眸瞧了瞧自己的小肚子,「也還好啊,我一餐哪裡有吃這麼多?!」

  她只是愛吃肉,可沒有說她食量大。

  後廚的大師恨鐵不成鋼的倪向她,「老奴的意思是,王妃你最近吃的特別特別少,可沒說你之前吃的特別特別多……」

  郁唯楚,「……」

  她繼續晃著腳,雙手撐在凳子的邊緣,十分機智的轉移了這個話題,「之前聽大哥說,大哥的孩子都跟我一般年紀了,我想問問,大哥你和你的妻子之間,是怎麼相識的啊,這個方便說麼?」

  後廚的大師淡淡的笑了下,「能怎麼認識,不過就是有媒婆做引線,對上眼了一個就嫁了一個就娶了。」

  「不過,」他眉眼彎彎,「要是說起她和老奴之間的感情,老奴倒是可以和王妃說說。」

  郁唯楚乖乖的點著頭。

  「本來都不太相熟,內人含蓄內斂,不大愛說話,平素就是麻利的幹活,老奴年輕的時候啊,不在這裡幹活,在港口那邊整日幫人挑煤炭,大都時候都是很晚回家的。內人從不多說,老奴當時不知道,她就是那個性子,以為她定然是不樂意的,忙活完手裡頭的事情,還得照顧這個家,照顧老奴的母親,確實很累。」

  後廚的大師頗有感慨,「不過一日,老奴病倒在床,大夫說發著高燒,容易出事,囑咐內人定要好生照顧著老奴,不斷地換著濕毛巾,將老奴的高燒退下。內人不埋怨也不安慰老奴,就只是不斷的用濕毛巾換著,那時候可是冬日裡啊,她擰了一晚上的冷水,第二天早上老奴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的手已經不能動了,更是起了紅腫,就這麼僵硬著摸了摸老奴的額頭,感覺高燒退下來的時候,她才笑著哭著跟老奴說了句:還好你沒事……」

  說到這裡,他的眼已經泛起了淚意,乾乾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望向郁唯楚,笑著道,「這之後啊,老奴就和內人感情就一直很穩固,而八年前入了王府,也算終於不必叫她過之前太苦的日子了,母親喚老奴納妾,想要多抱幾個孫子,老奴都不願意呢。」

  郁唯楚捂唇偷笑,「那大嫂豈不是少了幾個兒子女兒?」

  後廚的大師橫了她一眼,「她可樂意了。」

  郁唯楚笑的沒脾氣了,後廚的大師也笑了笑,深深的嘆了口氣。

  「王妃放心,雖然王爺出身皇家,該是三妻四妾,但王爺曾是江湖中人,最講究的就是情義,而王妃又這般討人喜歡,相信王爺一旦娶了王妃,便不會再有納妾的念頭了。」

  唇角上的笑忽地滯住,不過幾瞬,唇頰上的笑意又重新綻放於臉上,郁唯楚微微抬了抬眼眸,看向了後廚的大師,「但願如此。不過人生多變化,明日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楚……」

  她安靜了下,微微垂了垂眼帘,白皙的手指攥緊了凳子,「只是他要真的納妾,那我就……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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