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沒看到本王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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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墨夜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也沒有說話。

  馬車內極是安靜,靜謐的叫曲漓都能充分感受到心臟跳動的聲響。

  時間像是過了許久,其實連一刻的時辰都沒有到,曲漓便聽寒墨夜清清淡淡的道了一句,「配好罷。」

  曲漓心中一震,嘴角張了張,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

  …………

  回朝的速度慢了很多。

  趕路的第一天,寒墨夜舊疾發作,眾人暫居客棧歇息。

  寒墨夜只是昏迷了一段時間,等甦醒之後,卻已經是黃昏時辰了。

  為並不拖累行程,寒墨夜下令等明日天一亮,便由千世落蘇先行護送順天國大臣回朝。

  那些大臣個個都是見多識廣的人精,寒墨夜就算有勇有謀,才華橫溢,但擁有一副破爛的身子想來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聽言個個都應了好。

  只是落蘇卻是不依,甚至還跪倒在地上,拱手朝寒墨夜行了大禮,五體投地。

  「求主子不要趕奴婢走,奴婢要留在主子身邊。」

  郁唯楚還是第一次見到落蘇行這個禮節。

  也是第一次見落蘇紅了眼眶。

  郁唯楚清秀的小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微攥緊了衣角。

  她烏黑明亮的眸子看向了寒墨夜,只見寒墨夜臉色慘白,神色卻依舊淡漠。

  他負手而立,周身冷冽的氣勢盡顯,便是一副虛弱的模樣也叫人不敢小覷,「如今本王的話,你是不聽了麼?」

  男人的聲音那麼淡那麼清淺,眾人聚集的屋內卻是誰都噤聲,不敢多言。

  落蘇對寒墨夜可謂是忠心耿耿,這話問出來落蘇必定心慌意亂。

  她連忙抬首朝寒墨夜望去,湛黑的眸中儘是哀求之色。

  「主子,奴婢沒有……」

  男人的臉上已顯不耐之色,淡聲打斷了她的話茬,「那就退下。明日護送各位大人一同啟程。」

  寒墨夜是什麼性子。

  或許那十位大臣不清楚,但落蘇和千世跟在寒墨夜身邊多年,知他向來說一不二,決定的事情極難改轉,落蘇掉著眼淚,卻依舊要挺直背脊,恭敬的朝寒墨夜端端正正的行了拱手禮。

  她的目光倔強而明亮,「奴婢遵命。」

  千世面無表情,唇角抿得極緊,也朝寒墨夜行了個拱手禮,「屬下遵命。」

  寒墨夜揉了揉眉心,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那些大臣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爽脆的朝男人行了禮便紛紛退了出去。

  落蘇和千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都退下去了。

  郁唯楚還候在他的身旁。

  曲漓卻是與她道,「你也先出去罷,王爺須得好生調養生息。」

  她望了寒墨夜一眼。

  男人已經閉上了眼睛,他沒有開口否認曲漓的話,說明是默認了。

  郁唯楚點了點腦袋,沒有任何言語出了房門。

  曲漓最後一個走,他的薄唇動了動,「提醒寒墨夜道,藥效已經發生作用了,你現在運功將藥力逼到筋脈中,在筋脈中運轉二重天,這樣蠱毒會暫時失去活性,月圓之夜也不會太過活動,你的毒應該能暫時被抑制。」

  他知道在寒墨夜靜靜的聽著,也沒想過他會應承。

  默了默,他將屋內架子上擺放著的花瓶拿起,放到寒墨夜的身旁,又低低的補充了句。

  「可能會有兩三天的緩衝時間,畢竟你現在剛好是要病發狀態,這幾日你都會很虛弱,最好是在這裡歇著哪裡也不去。現在,我就在門口守著,有什麼不對勁,你就直接打碎這個花瓶,我馬上進來。」

  說完,他看了寒墨夜一眼,而後轉身出門離去。

  一切進行的很順利。

  晚膳寒墨夜也用了,身子都是正常的,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

  誰知道臨睡前,千世向寒墨夜匯報事情的時候,他卻忽然吐了血,臉色一度難看到了極致。

  千世面色一慌,「主子……」

  ……

  寒墨夜的屋子聚集了許多人,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千世全都將那些大臣都打發了回去。

  屋外頓時只剩落蘇郁唯楚和千世。

  曲漓尚在屋內替寒墨夜治病。

  落蘇小臉上神色明顯憂慮,眼眶至今紅紅的,千世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抓住了千世的手,死死的抿著唇一聲不吭。

  倒是郁唯楚面色淡淡的,甚至還十分悠哉悠哉的摩挲著自己的手指甲。

  她垂著眸,視線卻不知是落在了哪裡,烏黑的眼靜靜的,眸底宛若死水一般毫無波動。

  千世的眸光投落在她的身上,盯著郁唯楚看了許久之後,郁唯楚才有所覺察。

  她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迎了上去,只是眼中人的臉色甚是冰冷,隱隱約約間還流動著殺意。

  郁唯楚細長濃密的眼睫一顫,忽然就笑了下。

  「千世啊,落蘇現在還在這裡呢,你那十萬伏特的大眼就不能收一收?」

  「知道的人以為你看我,是因為暗戀我,不知道的……」她的唇角笑意擴大,「還以為你想喝了我的血吃了我的肉呢……」

  千世的手指微微收緊,面色倒是沒有多少異樣,只是口吻冰冷。

  「主子如今危在旦夕,而你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甚至,還有心情玩自己的指甲?

  郁唯楚聳聳肩,「王爺這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嘛,我要擔心什麼?」

  她看向他,言笑晏晏的道,「還是說,千世你舉薦給王爺,叫我來幫忙瞧瞧?」

  見千世並不領情,她哎了一聲,「我的醫術雖然比不得曲神醫,但好歹也治死過一些人,常人道,死馬當活馬醫,我相信治死人這一方面,我的本事怎麼說都是要強過曲漓的……你不用質疑我,我很放心我的醫術。」

  千世沒心情和她瞎掰。

  當即冷著臉垂了眸。

  許是郁唯楚也覺得無趣,便奄奄的掩下了眼帘,不再說話。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地面上,修長的雙手略顯侷促和僵硬,郁唯楚頓了頓動作,復而又抬起雙手,手指落在指尖處,仔細的摩挲起來。

  曲漓進去的時間不長,在外邊等著的人卻是心都快碎了。

  等房門打開的時候,郁唯楚的眼睛第一個抬起。

  只是還倚靠在牆壁上,沒有動,等緩了一下之後,落蘇已經迎了上去。

  「怎麼樣了,」她抓著曲漓的袖口問,「主子的情況樂觀麼?」

  曲漓的神色深沉,「不是很好。」他挑起目光看向慢慢走過來的郁唯楚,低沉的嗓音中帶著明顯的疲倦感,「先進去罷。」

  落蘇和千世先行進屋,郁唯楚和曲漓跟在後邊。

  俊美的男人靠在床榻上,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輕輕的闔著,他的唇色極為難看,近乎是慘白的沒有顏色,臉上也是。

  千世緊緊的攥緊了拳頭,臉上已經沒有了情緒,比任何時候還要冷淡。

  落蘇呼吸一滯,死死的咬著唇,直至將柔軟的唇瓣咬破,她才深深的呼吸口氣,唇角微微扯了扯,若無其事的問道,「主子……可想吃些什麼,奴婢給您做。」

  寒墨夜沒有睜眼,嗓音淡淡的,「明日還要趕路,你和千世都先下去歇著罷。」

  嗓音雖淡,語調雖然隨意,卻又那麼的溫暖人心。

  落蘇的心尖一抽,鼻子驀然一酸,眼角差點滾下淚來,「奴婢想留下來……求主子讓奴婢留下來好不好?」

  寒墨夜沒有多話。

  他微微睜開了眼眸,視線不咸不淡的朝默不作聲的郁唯楚睇去,「郁唯楚。」

  郁唯楚不知在想些什麼,驀然聽見寒墨夜喚她,她這才啊了一聲,抬眸朝男人看去,「王爺?」

  男人的唇角微抿,「過來。」

  郁唯楚連連哦了兩聲,走到寒墨夜的跟前,她微微彎著腰,見男人的視線淡淡的倪著她,她又十分乖巧懂事識時務的坐在了床沿邊。

  嬉皮笑臉的看著他。

  曲漓見狀,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看向了紅著眼眶的落蘇,又看了看完全無視了她和千世的寒墨夜,默了默,到底還是開了口。

  「不如我們先出去罷,王爺和殊影有話要說。」

  落蘇眸色黯淡無光,千世朝寒墨夜拱了拱手,然後扣著落蘇的胳膊,將她往外帶。

  曲漓深深的凝了寒墨夜一眼,卻是對郁唯楚道,「王爺需要歇息,你別說太久的話。」

  郁唯楚點了點腦袋。

  曲漓將木門關好後,郁唯楚的視線便慢吞吞的挪回了男人的臉上。

  寒墨夜的臉色慘白,視線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沒看到本王難受?」

  郁唯楚似乎是怔了下,隨即她扯了扯唇角,訕訕的笑了聲,「王爺現在重病當中,自然難受。小的就算沒長眼睛也清楚這一點。」

  她沉吟了一聲,眸色認真的詢問寒墨夜,「不知王爺,想小的如何,您別瞧小的生的如花似玉的啊,其實小的幹啥啥不會,也就比旁人能吃了點,還真不會做什麼好吃的給您,醫術也是半吊子,但如果王爺實在放心的話,小的還是願意為王爺奉獻一二的……」

  男人的眸色略微沉了沉,唇角抿了會。

  他看了她良久,郁唯楚以為他不會再說話,誰知道他卻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反手握住,然後重重的打了她的掌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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