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是本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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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唯楚低眸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確定完好無損之後,這才揉了揉眼睛,翻身下榻。

  昨晚還半死不活的男人,正老神在在的坐在梅花木椅上。

  他俊美的臉上,神色依舊蒼白,與昨天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日到底是月圓之夜,經過這麼多月的相處下來,她發現,寒墨夜的病,的確都是在月圓之夜發作的。

  或者說,是病情最嚴重也是最明顯的時候。

  她理了理衣襟,然後才朝男人那邊走去。

  雖臉色蒼白,但精神顯然要比昨晚的好許多。

  自然,也可能是因為,現在還是白天的緣故。

  據她的觀察,晚上才是男人病發最嚴重的時間段。

  男人的視線凝在手裡的文案上,對於她的走近,仿若絲毫未知。

  郁唯楚不知他成天都在忙些什麼,就算是江湖之主,也不至於每天都忙的跟個皇帝似的罷?

  「醒了就去洗漱,用過午膳之後,再來伺候本王。」

  男人的目光仍在手裡的文案上,節骨分明的手指從書案上挑了一本書出來,翻開了頁面,細長的硃筆在上邊劃了一道,明顯成橫線的黑色弧度,在書中極為顯眼。

  他的嗓音淡淡的,與平日裡說話的風格一樣。

  郁唯楚挑挑眉,隨即又撇撇嘴,「原來王爺早知道小的醒過來了……」

  她走到書案中央,在男人坐的位置對立面處。

  問了一句,她個人比較想問的一個問題。

  「昨夜,王爺是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也不吱一聲?」

  手中的硃筆一頓,男人低低的嗯了一聲,狹長的眼眸微微掀起看她。

  他的眸色很深也很濃。

  「昨夜本王不是說過,讓你回屋了,你怎麼還留在本王的房裡?」

  「……王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小的要是走了,萬一扯上了命案,誰來為小的說話?」

  女人的俏麗清秀的臉上沒多大所謂,說的救人好似跟說著天氣一般的尋常。

  寒墨夜低眸望著她,眸色情緒不明。

  郁唯楚沒什麼心思跟他糾纏這個。

  她擺了擺手,「王爺還沒有回答小的話呢,別老是轉移話題。」

  寒墨夜能在她走的那一刻拽住她的手,並且語句清晰,頭腦清楚,還能動作靈敏的將她抱到床上,說明他絕不是剛醒。

  她就是想知道知道,昨晚她究竟被人耍著完了多久?

  男人淡淡靜靜的看了她一眼,語調波瀾不驚的道,「在你摸本王額頭的時候。」

  郁唯楚顯然不信。

  一臉狐疑的望著他。

  她摸完他的額頭,感覺他的溫度恢復正常了之後,就已經準備要走了。

  前後差不了幾秒。

  這個男人有這麼快恢復常態,那也算得上是厲害了。

  寒墨夜沒有理會她質疑的眼神,「你昨夜的所作所為,管家都一一跟本王說了,」他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她的臉上,諱莫如深的道了一句,「雖是你的職責之內,但本王到底是沒有喚你,你想要什麼獎賞,本王都允你。」

  郁唯楚臉上一喜,剛想說些什麼,男人低沉的嗓音卻又不緊不慢的補充了一句――

  「不包括你賣身契的任何獎賞。」

  郁唯楚的小臉頓時垮了一半。

  她也只差個賣身契逃之夭夭而已,哪裡需要什麼獎賞……

  不過,她做這件事情本就沒想過什麼回報不回報的。

  現在既然能夠得到回報,那她自然要為自己爭取。

  「小的不求什麼金銀財寶,也不求什麼榮華富貴,」郁唯楚盯著寒墨夜看,眸色十分認真,語調一本正經的像是私塾里的老夫子。

  「小的只想王爺,不要老是對小的動手動腳,占小的便宜,男女授受不親不說,要是被人誤會了,可就不好了……」

  聽言,男人修長而白皙的手指,猛地捏緊了手裡的硃筆。

  他漆黑的眼眸鎖著女人巴掌大的臉蛋,眼神驀然就冷了下來,「你到現在還以為,你和本王之間,還有清白可言,嗯?」

  他們之間,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

  就差把最後一步做完了,她竟還想著會不會被人誤會――

  郁唯楚反應了一瞬,這才想起在宮裡,她已經是寒墨夜喜歡的女人了。

  說白了,這就是寒墨夜想要將自己喜歡男人的事實欲蓋彌彰,瞞天過海的權宜之計。

  而她尤其不幸,剛好就是那計謀裡邊的炮灰。

  她的眼神慢慢的淡下來,深深的嘆了口氣,「好像是沒有了……」

  話是這麼說,可郁唯楚又有些不甘心。

  憑什麼她就得當炮灰,任由寒墨夜人前人後摟摟抱抱想親就親?

  就像昨晚,寒墨夜吻她是那麼的熟練而自然,好像他們之間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一樣?

  可他們分明就是沒有特殊的關係。

  說是主僕她都覺得有些奇怪。

  像落蘇和他之間,這種主僕關係才算得上是正常的。

  而她和他,簡直就是亂來嘛――

  郁唯楚臉上忿忿不平。

  她凝著男人稍稍緩和下來的臉,握起爪子憤憤的道,「那畢竟不是小的甘願的,宮裡的事情全是王爺一手造成的,只要咱倆不入宮,誰知道你我有什麼關係,小的只是想跟王爺打個商量,王爺最近對小的動手動腳實在是過分了,萬一小的日後遇見心上人了,但他嫌棄小的,小的嫁不出去了,誰負責?!」

  心上人?

  遇見心上人?

  男人忽然就鬆口了手裡死死攥住的硃筆,擲在書案上,任由筆尖上的墨水暈染了文件上的內容。

  郁唯楚看著他的身子向後靠去,一雙眸注視著她的眼眸,涼薄的唇畔冷冷的勾出沒什麼溫度的弧度。

  「你是本王的人,本王想對你如何,就對你如何,要了你的身子也不過分,更何況只是親了一下。」

  男人篤定而又倨傲的嗓音叫人聽著心尖顫了一顫,幽深沉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郁唯楚臉上神色一滯,剛想說些什麼反擊,眼前俊美的男人卻低沉著嗓音陰沉著臉,道了一句。

  「賣,身契還在本王的手裡一日,你就別想離開,不會遇見什麼心上人,更別妄想會嫁給誰。」

  他的聲調倒是很平靜,沒有多少波動,但他那語氣著實是太冷也太低,威脅與警告的意味太重,落入耳里都覺得渾身發顫。

  郁唯楚倒是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生哪門子氣。

  「方才可是王爺要小的提獎賞條件的,」她眯起漂亮的眸子,「但小的提了,王爺卻說變臉就變臉,能不能考慮一下我本人的智商,您轉的太快就不怕我看不懂聽不明白?」

  男人的面色淡漠。

  然他的臉到底是清俊而儒雅的,就算是面無表情都依舊散發著男性的魅力,尤其是冷峻著一張臉的時候,更是散發著一股禁,欲的誘,惑。

  「所以結果很清楚,」男人抬頭看她,「本王不答應。」

  不答應,不靠近她不親近她。

  郁唯楚這會是真的有些怒了。

  她就沒見過寒墨夜這樣不要臉的男人。

  性取向有問題她也沒說什麼,還一如既往的支持他,但他心裡有其他的男人不說,現在還想光明正大的占她的便宜?!

  想男女通吃麼?!

  混蛋――

  郁唯楚繃著一張臉,瀲灩的紅唇被她咬的有些泛白。

  她雙手猛地撐在乾淨整潔的書案上,死死的瞪著他。

  「王爺,是你說的除了賣身契的事情之外,你都應諾我的要求,現在出爾反爾是什麼意思?」

  男人看著她那一張明顯被氣的漲紅的臉,眼神淡漠的可怕,將他原本清雋斯文的氣息硬化了不少。

  他俯身過來,兩人離的極近。

  男人眸底厚重的暗沉一下湧上了眼底,伸出手鉗住了她精緻的下顎。

  嗓音低沉冷冽,「郁唯楚,認清你的身份。」

  郁唯楚的心臟猛地揪了一下。

  不知是被男人眸底的神色嚇住,還是如何,她頓時就噤了聲,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縱使只有這麼簡短的一句話,但她仍舊聽的出來,男人的言外之意――

  認清自己的身份,區區一介奴才,憑什麼對主子這般說話?

  對。

  他的確是主子來著。

  她名義上的主子。

  這麼對他說話,的確是於理不合。

  女人的眸色說不上是冷淡還是譏誚,卻都不是寒墨夜想要看到的。

  男人的臉色比之前的更加蒼白了些。

  手上的力道驀然加重,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不准用這樣的眼神看本王。」

  郁唯楚眼眸震了下,攥緊了纖細的手指,倏地伸手甩開了男人的大掌。

  她白皙的臉上,下巴那邊泛著紅色,彰顯著男人剛剛的力度。

  郁唯楚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這樣看著他,眯著冒火的眸子。

  「王爺,有病就要去看,別等到無藥可救的時候,才知道死字怎麼寫。」

  男人的眉眼瞬間陰沉下來,郁唯楚卻是全然豁了出去。

  眼前這個男人有病,她以為陰晴不定只是一種性格,但現在看來純粹就是心理變,態。

  虧她昨晚還心慈手軟替他按摩手又按摩腳的,早知道就該讓他被活活凍死才對!

  這麼狼心狗肺的男人,要來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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