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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境城外五十里處剛好是一個三岔路, 直面通向大靖,左面通向魏國,右面通向梁國。而這其中,魏國離大靖距離最短。

  在這個地方安營紮寨,當是斷了另梁國支援南境的機會。

  只是這樣做的風險極大,一不注意就容易被三國合力夾擊,所以需要速戰速決。

  楚輕坐在營帳內親自部署了明日進攻之陣,總體來說是萬無一失的。

  如果沒有外援,即便南境兵強馬壯,但畢竟國小,人數限制在那兒,楚輕所率領的兵馬是南境的兩倍,打的旗號還是收復失地,顯然對南境自立一國之事嗤之以鼻,不予承認。

  瞧著面前堆砌著的沙磊和地圖,楚輕眼神微微眯著。待一切安排就緒後他才抬腿出去,卻沒有直接回營歇息,而是站在野外看著夜色中那一彎殘月,靜靜的發呆。

  張然持著拂塵站在他身側,待一縷涼風襲過,他才輕聲道:「皇上,您奔波了十來日,好好歇息歇息吧。」

  楚輕依然看著那彎殘月,面色白皙的近乎透明,瞧著沒有一點血色,看的張然愈發擔心。

  自趙時煦離去後,楚輕幾乎也沒有一夜是踏踏實實睡好的。他每每想勸,卻又不知該怎麼勸。

  「張公公,自我爹和我進宮以後,您便是一直陪在我父子身邊的,您跟在我身邊的日子,比十命還要長。」楚輕忽然說道。

  張然聽著他的稱呼,沒有受寵若驚的驚詫,依然很是平和,「是宣主子和您不嫌棄。」

  楚輕淡笑了下,「您說,明日我會把南境拿下嗎?」

  「會。」張然幾乎是沒有思考般的脫口而出,因為這是事實。

  楚輕未有看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他一直在和趙時煦拼速度,眼下看來,自己拼贏了他,不知他現下在城內是如何的焦急。

  「朕一直不懂,時煦為何不明白,若趙王肯乖乖交出兵權,答應削蕃,不再搞小動作,朕不會動他的。」楚輕淡淡的說道。

  張然聽後,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自古以來,藩王勢大,帝王削蕃之事不少,每一次都會引起動盪,每一次都總有一方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但不管是哪一次,倒確實沒有藩王主動交出兵權的,畢竟,兵權才讓人安心,尤其是對南境這種原本就曾是一國的地方。

  「很多時候朕都在想,若時煦肯勸勸趙王,若他始終與自己在一條線上,事情絕對不會發展成今日這樣。」

  張然知道這時候幫誰說話都是不妥當的,並且楚輕未必想讓他應答什麼。他或許只是想發發牢騷而已,但張然還是忍不住的多嘴了一句,「或許小王爺也是這麼想的,易地處之,有小王爺在,南境未必會真的成為第二個『蕭家』。」

  楚輕一聽此言,周身的戾氣不受控制的往外湧現。

  張然感受到了,卻並不擔心害怕,依然微弓著身子站在他身側。又想著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再多說一句也無妨,「您和小王爺,若有人願退一步,就好了。」

  楚輕瞪著他,卻沒有發作什麼。

  也不知道是話閘打開了還是如何,張然見已說到這份兒上,索性將要說的話都說了出來,「皇上,任何事都有折中的法子,只看您願不願意折中。」

  楚輕聽後,在蟲鳴聲中閉著眼,緊握著雙拳,道:「朕不願意。」

  話落,楚輕轉身便往營帳而去。

  張然聽後,沒有意外也沒有嘆息,面上表情如故,只默默的跟上了楚輕。

  然而楚輕回了營帳後卻沒讓他再跟進來,並將營帳內的人都打發了出去,一個人解了外袍,合衣躺在地榻上,然後從懷中拿出了那顆紅豆,靜靜的瞧著。

  他在思索,思索他和趙時煦是如何走到現在的。然而思索過後,他發現,這根本就是註定的,從他想要皇權開始,從趙時煦不關心任何東西,只關心南境開始。

  楚輕閉上眼,握著紅豆貼在胸口,繼而抬手一揮,滅了帳內燭火,黑夜徹底將他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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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輕的大軍駐紮在三岔路,意思很是明了,趙時煦自然知道他的意圖,他徹底將南境逼成了一座孤立無援的城池。這個節骨眼上,魏國不會貿然出手,梁國更不必說,這原本亂成一鍋粥的中原,頃刻之間,變成了大靖和南境的對弈。

  楚輕果然很是厲害,每一步都算的很是精確。哪怕到了現在,趙時煦也還是欣賞他的厲害的,即便這厲害讓他很是憤怒。

  趙王早已整裝待發,城內將士已點好,隨時都可以開戰,然而南境卻不敢輕舉妄動,不敢將兵力撤出南境範圍,擔心楚輕隨時都會來一個包抄反殺,擔心他在布引蛇出洞的局。

  這種被動令趙王憤怒不已,他欲放下一切向十四王爺修書,卻也是來不及了,從梁國到南境,快馬加鞭都得二十日的路程,這二十日,足夠楚輕為所欲為了。

  「五十萬,南境所有兵馬包括騎兵在內有五十萬,然而楚輕那小子竟能帶百萬大軍攻打南境,他當真是傾巢而出,不給自己留一點後手啊!」趙王氣怒的將面前的筆墨紙硯悉數掀翻在地。

  室內將領都噤若寒蟬,一言不發。

  趙時煦坐在一旁,微微垂著眼。

  「時煦,你可還有解困之法。」趙王希冀的看著趙時煦,對楚輕這種將事情做到極致的手法,又是詫異又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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