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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楚輕怒喝一聲,「朕不揭穿你,是為了借南境之手俘虜梁國那六萬大軍!」

  「皇上!」十命膝行兩步,「您不會做這樣的計劃,您若真的想攻下南境,又怎會讓南境俘虜梁國那六萬大軍?這豈不是變相的送給南境六萬大軍,壯大他們的力量麼?太矛盾了!」

  十命從未如此高聲反駁過楚輕,令楚輕怒氣驟升,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指著他喝道:「十命,你當真以為朕捨不得處置你!」

  十命擦了下嘴角的血,仰頭看著他,「皇上,您並不是神人,沒有預見未來的能力,梁國那六萬大軍,並不是您計劃的!」

  「十命!」楚輕沉聲一喝。

  十命看著楚輕,緊握雙拳,片刻後才從地上爬起來復又跪好,聲音也沉寂了下去,只道:「屬下犯上,請皇上降罪。」

  楚輕盯著他,壓抑著爆發的情緒,從牙齒里擠出了一個字,「滾!」

  *

  十命退出後,張然立刻迎了上去,焦急的詢問,「大統領,皇上怎麼樣了?」

  十命面無表情的看著張然,「張公公,你我都是自皇上少年時便伴在他身邊的,您認為,南境和小王爺,誰對皇上更重要些?」

  張然聽後,朝里看了一眼,躬身道:「此事怎是奴才能置喙的,皇上心中自有天平。」

  十命側頭看著張然,「張公公...」

  「大統領,您累了,先去歇息吧。」張然躬身道。

  十命擰眉,未有多言,只是當他走到宮門口時卻見長孫勁松騎著一匹馬等在那兒。

  「小侯爺?」

  長孫勁松一笑,扯著韁繩道:「爺爺想見你。」

  ******

  趙時煦愜意的躺在山坡上,卻忽然覺的喉頭跟火烤似的乾涸,但見不遠處有一汪泉水,便忙要翻身起來找水喝,只是才坐起,他便見那泉水中忽然站著一個白衣男子,那男子用荷葉裝著水,唇角勾著笑意,一步步的朝他走來。

  趙時煦看著容顏絕美的男子,只覺的他十分眼熟,好似在哪兒見過一般,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那男子走過來蹲在他面前,一身白衣不染塵埃,好似天外之人。

  「時煦,喝點水。」

  趙時煦聽他喚自己,忽覺心口一陣鈍痛,痛的他抬手推翻了他手中的荷葉,泉水灑了他一身,但落地卻發出尖銳的『哐當』聲。

  這一『哐當』將趙時煦徹底震清醒了。

  「時煦,你醒了?」趙王見床上的兒子忽然睜開了眼睛,顧不得收拾被他推翻的水碗,驚喜的喚道。

  原來是夢,夢中之人竟還是楚輕?可笑啊。

  趙時煦側頭看著,露出一絲淺笑,「父王...」

  這一開口,趙時煦才覺得自己的嗓子沙啞的厲害。趙王趕緊再命人倒了杯水餵他喝下,才讓他的嗓子舒服一些。

  「你可是醒了,在城門就暈了過去,都暈了整整兩日了。」趙王擦著額頭上的汗,長吁了口氣。

  「讓父王擔心了。」

  趙王伸手探上他的額頭,燒是退了,但看趙時煦還是虛弱的很,「去傳單大夫。」

  「單大夫?」

  趙王點頭,昨日來了一個老頭,自稱是趙時煦的故交,還是個醫者,一直照看他的身子,這次是千里迢迢從大靖追隨他而來的。

  原本趙王對他十分戒備,只是當那老頭說出趙時煦現如今的身體狀況,他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哎,我對不住單大夫啊。」趙時煦半是真摯半是調笑的說道。

  「你小子知道就好。」

  爽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趙時煦和趙王一同看去,只見單于背著藥箱疾步而入。

  「單大夫,南境風光好,待我好了,帶您去轉轉。」趙時煦啞著嗓子說道,看的單于想打人。

  「王爺。」單于對趙王拱手一禮。

  趙王見他二人說話方式便知單于昨日說的是實情,客氣了許多,「單大夫不必多禮,快看看時煦。」

  單于點頭,坐在床邊給趙時煦號脈。

  趙時煦依然喜歡在他號脈時跟他搭話,「您怎麼來了?好好的宮廷御醫不做,真來南境吃炮灰啊?」

  單于瞧他都這時候還是這麼不正經的樣子,恨恨的棱他一眼,「閉嘴~」

  趙時煦笑了笑,閉上了嘴,任由他號脈,也習慣性的看著他一邊號脈,一邊將臉上所有皺紋都給皺成了溝壑。

  「老先生,時煦怎麼樣?」趙王問道。

  單于看了眼趙王,又看了眼趙時煦的腹部,「小王爺腹中之子,按照月份來算,已經五個月了吧。」

  趙時煦笑出聲,「這您不比我更清楚麼。」

  「這孩子怕是等不到足月出世了。」

  趙時煦眉心跳了一下,平靜的問道:「他要出來了?」

  單于點點頭。

  趙王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不足月的孩子生下來,能活下來的少之又少,即便活下來,怕也是體弱多病。

  「還有多久?」趙時煦仍舊平靜的問道。

  「最多兩月。」單于淡淡道,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老先生,比起孩子,本王更關心時煦的身體。」趙王反應過來,急切的問道。

  單于看著他父子二人,事到如今,倒也是平靜了,「小王爺氣血大虧,若孩子早產,恐有性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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