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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虞向他微一頷首抬步獨自入內,金鈴則和一眾宮女太監一起躬身立在檐下聽候差遣。

  不想亭中竟然坐著兩名年輕男子。

  一人身穿雲紋滾邊寶藍常服,上繡著的五爪金龍栩栩如生幾欲騰雲而出,是當朝天子長平帝無疑。

  另一人則著一身四品以上官員才能穿的緋色官服,胸前的卜子上繡著猛獸而非禽鳥,應該是位武官。

  辛虞一眼也不敢往另一人身上多瞟,恭恭敬敬福身向長平帝行禮,“嬪妾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長平帝沒看她,目光專注地盯著面前的棋盤,淡聲叫起後不疾不徐在上面落下一枚白子,姿態從容,仿佛那一盤棋同這天下一般盡在他掌握之中。

  辛虞就借著起身的機會,不著痕跡睃了對方一眼。

  話說她還不知這位年輕的帝王究竟長什麼樣呢。原主是個極守規矩的老實孩子,因著生得太過貌美從不被允許在長平帝駕臨時進殿伺候,平時若是見到聖駕一行,她都遠遠避讓到角落行禮恭候對方離開。唯一一次容貴嬪派她去給長平帝奉茶,長平帝叫她抬起頭來,她頭是抬了,可眼帘始終垂著不敢直視聖顏,所以辛虞剛穿過來未與這具身體融合時才最高只看到對方下巴。

  大概是祖上曾起源於北方的緣故,長平帝劍眉高鼻,五官有種胡族才有的深邃,久居上位讓他不苟言笑的臉上添了幾分冷硬,明明相貌不凡,卻愣是讓人為氣勢所迫忽略了他的長相。

  辛虞只一眼,就認定這是個高富帥中的高富帥。什麼人能比一朝天子更高高在上?什麼人又能比富有四海更家有錢?就是其貌不揚也有無數女人趨之若鶩,何況人家還有顏值。

  辛虞自我安慰地想,其實睡這樣的男人也不虧,睡完不用給錢不說,人家還供她吃穿,給她送珠寶住豪宅,反正她沒的選擇,睡他總比睡大醜男或是老頭子強。

  皇帝沒工夫理辛虞,他身邊的大總管劉全卻是個面面俱到的,他引了辛虞在一邊坐下,又叫來宮女奉上熱茶,笑著低聲對她道:“小主先用杯茶暖暖,奴婢已派人通知了您宮裡,您且安心歇著,待雨小了再回不遲。”

  “有勞劉總管費心。”辛虞有禮地朝他點頭致謝。

  對於許多皇帝來說,從小伴他左右的內侍比那後宮中的鶯鶯燕燕還要更親近些。長平帝不是個會聽信讒言為宦官擺布的,但若真得罪了對方對自己絕沒有好處,沒少聽死黨叨叨的辛虞這點還是懂的。何況她來自一個講究人人平等的時代,尊卑等級還沒刻進骨子裡,做不到不拿宮女太監當人,也不覺得禮遇一個閹人是件多麼丟份兒的事。

  劉全開始服侍長平帝的時候,長平帝還只是個生母早逝的不受寵皇子,他是陪著長平帝一路從皇宮到藩地再到這龍椅上的老人,人情冷暖見多了,自然也能瞧出誰是真心誰表面恭維討好內里卻極瞧不起他。他笑著一躬身,“小主客氣了。”轉身立回長平帝身後。

  辛虞端起杯盞剛要喝,卻瞧見自己胸前的衣裳已全被打濕,正緊貼在她鼓囊囊的胸脯上,內里穿著的鵝黃肚兜隱約可見,忙扯了扯,讓濕衣離遠些。

  艾瑪走光了,這兒還杵著個官員和不少宮女太監呢,她可沒玩□□的打算。

  邊扯,辛虞邊不自在地掃視了下四周,發現無一人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這才暗暗鬆口氣,一面喝茶一面望著窗外,儘量把注意力向這御花園內的風光上引。

  雨已經比剛才小了一些,被雨水浸潤得多了幾分濕亮的鵝卵石鋪成蜿蜒曲折的小徑,徑邊花木扶疏生機勃勃,不遠處一塘碧水,亭亭蓮葉中幾朵粉白蓮花愜意地舒展著身姿。亭台樓閣假山水榭,盡皆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水汽,和她前世所遊覽的故宮御花園大有不同,卻同樣賞心悅目,用最溫柔的懷抱輕撫她那顆煩亂的心,讓她一點點平靜下來。

  大概是她實在太安靜了,成功將自己偽裝成一個雕像一盆花草一捧空氣,長平帝很快便忽略了她的存在,又和對面執黑子的青年男子說起話來。

  “易之你這局此處,”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棋盤上某點,“還有此處,”又點另外一處,“都有疏漏,大失往日水準,可是心裡有事難以專注?”

  “臣不敢,臣已盡全力,是陛下近日又有精進,臣無法力敵。”

  長平帝把玩著一枚棋子,抬眸淡淡看了對面身姿高挺氣質內斂的男人一眼,“怎麼你也拿這些虛言糊弄於朕?朕記得你從前不是這般的。”

  叫易之的男子一默,道:“陛下恕罪,是臣為家事所擾,敗了您的雅興。”

  “家事?”長平帝眉一挑,“可是你那好嫡母又有什麼新花樣兒了?”

  “她跟臣提了門親事,對方是她娘家侄女。”

  有八卦!

  漸漸找回點平常心的辛虞無意間聽得這些,頓時大感興趣,眼睛是不敢往那邊看的,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娘家侄女?”長平帝沉吟,“朕記得忠勇伯府長女次女已嫁,么女年方十歲,並無適婚女子,她不會是想著叫你娶個十歲的女娃吧?”

  這話帶了點兒調侃意味,男子卻一絲表情變化也無,“並非,她相中的是她胞弟家的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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