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 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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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府里清貴則清貴,但聲勢不但比不上沈家嫡支,連五府六府這幾年顯然還有超越之勢,如今三府只有沈嬋的父親在任上,三太太有這樣的心思也無可厚非,就是不說這聯姻的事,就是往後沈家各府有什麼事,沈雁能幫的自然都還是要幫的,只不過三太太行事也未免過於輕率了些。

  前世里她自己也還私下嚴查過秦壽呢,只是沈嬋又沒經歷過她這麼多事,對這種事能有自己的想法已經不錯了,就別提自己再私下去打聽。

  她想了想,說道:「現在還沒有正式定呢,先不著急。三祖父總還得來請示我們老爺的意見的。」

  沈嬋臉上一紅,睨了萱娘一眼道:「我不著急呢。不過是萱丫頭提起這茬,我才這麼跟你說罷了。」

  華正薇道:「要我說文官武將都不要緊,文官里也有敗類,武將里也有知心疼的,譬如我們的新姑爺就是。英雄莫問出身,但凡只要其人靠得住,女人這輩子才叫做兩腳踏了實地。」

  大家都是已嫁或將婚的小姐,聽得這席話都撇去那層羞澀,皆深以為然。

  這裡大夥說了一通,沈雁看著時候天色,估摸著往各房裡串串門回來就已經差不多,便拉了她們同行。

  午宴仍設在牡丹廳。

  回府還早,沈雁且回碧水院去歇息。

  因著韓稷先前已與沈宓說及過鄭王這事,等沈觀裕吃完茶,他便使了個眼色給他,沈觀裕便就起身回了內書房,沈宓沈宣偕韓稷同行。沈宦因為不曾入仕,便就前去打點回禮事宜。加之明日又還有韓家設下的認親宴,沈家嫡支旁支上下老小可都得去,這也不是小事。

  一行人進了沈觀裕書房,沈宣便自動起身拿起關乎鄭王這事的卷宗來。

  沈觀裕與皇后鄭王的事自然已不可能瞞住沈宣,沈宣在朝上的表現不如沈宓。但為人卻也精幹,楚王出事後沈觀裕便將他這點秘密和盤告訴了他。聽說劉氏的死和沈夫人的癱瘓竟還扯上了這麼要緊的關係,他也驚出一身冷汗來,過往的許多不明之處也茅塞頓開。

  這麼樣一來。他對於沈宓他們決定復立廢太子的決定也就表示了萬分理解。畢竟趙雋口碑在外,且他也是受過先皇迫害的人,也是陳王案的受害者,他若能夠再出來執掌江山,無論如何都比如今趙家這些父子要來得好得多。

  當然沈觀裕眼下還並沒有告訴他韓稷的身世。局勢推動到如今這步,其實韓稷是不是陳王的遺孤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如何同心協力破除眼前的憂患,從而達到真正的安穩無虞。

  韓稷道:「眼下鄭王逃竄,皇帝備受非議,本是最好的行事的時機,但柳亞澤未倒,我們手上的平反證據不充分,還是極可能以失敗告終。我和家父還有各國公府的意思是,能不能接下來加緊對柳亞澤的暗查,同時又替趙雋造造輿論。雙管齊下?」

  沈觀裕捋須道:「禍兮福所依,鄭王殺皇后,對我們而言,確然是好事一件。」

  沈宓道:「好在何處?」

  沈觀裕撩眼望他:「好在柳亞澤。」

  沈宓一怔。

  韓稷與沈宣面面相覷,沈宓都不能猜透他的心意,他們自然更沒這份本事。

  但看他淡定自如的樣子,又不由安下心來。

  他們這裡散了話,沈雁瞅准空檔,也到了沈觀裕書房。

  她給正準備寫字的他磨硯,說道:「老爺是不是早就猜到鄭王會殺皇后?」

  「這很奇怪嗎?」沈觀裕揚眉。卻並未看她,「我挑撥他們決裂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鄭王殺皇后。」

  「我就知道。」沈雁道,「可您好歹也提前吱個聲兒。您知不知道他要是早半天下手,我跟韓稷都成不了親了,定好的日子又改,多不吉利?」

  「鄭王不挑這麼好的當口下手,又挑什麼時候?」沈觀裕平靜地,「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沈雁頓了下。放下手裡的墨,說道:「既然您這麼了解他,那麼總歸沒有算到會被我公公派去的人撞破他殺人,如果沒被撞破,皇后之死興許就成了謎,鄭王此刻或許已然成為太子,這對咱們也並沒有什麼好處。」

  「皇后都死了,我又怎麼可能還會讓他當上太子?」他終於抬眼看向她,「只要他殺了皇后,不管有沒有被人撞破,我都不會讓他有走脫的可能,只是我的確沒料到他會被國公爺的人嚇跑。這樣一來雖然不至於失控,但影響卻還是變大了。」

  「怎麼個大法?」沈雁道。

  「如果鄭王仍在京師,士族文官完全可憑他的罪狀參他到死。而如今他的逃亡不但給他保命爭取了時間,同時也牽連動了西北與南下一帶的軍情。遼王遲早都會知道京中的事情,不管鄭王會不會去尋他,他身邊的人也會挑撥其伺機而動。

  「而魯親王府本就動了心思,這個時候在打什麼主意,是人都猜得到。」

  沈雁沉吟片刻,說道:「這麼說來,眼下這局勢是催著咱們在儘快動手了?」

  「所以我才會讓你儘快打聽出廢太子在宮中的助力,知己知彼,才能胸有成胸。」沈觀裕將寫好了的紙箋吹了吹,收入信封。「韓家人脈很廣,接下來必定會有許多人邀請你登門做客。你不但要去,還要與你婆婆對外保持良好關係,這當口千萬別惹出什麼麻煩來。」

  「我知道。」沈雁點頭,「所以我目前的任務就是守住韓家內宅不出紛爭,防止韓稷的身份泄露出去。對麼?」

  「主要就是做好賢內助,相夫教子,操持家務。」沈觀裕瞥她,啜了口茶,「當然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發揮發揮你沈家女的優勢。」

  沈雁嘿嘿一笑。老爺子好面子,生怕別人說他縱容孫女沒規沒矩,非得這麼冠冕堂皇來一句。

  想起昨兒夜裡的事情,她不由又斂了笑容,說道:「昨兒晚上我們去了陳王墳塋,但是墓碑上的蕭字,沒有任何可以確定身份的標識,又怎麼知道松柏林里的土墳里埋的就是陳王呢?祖父是怎麼知道那就是陳王之墓的?還有,陳王的屍骨究竟是誰收的?」

  「你們就去過了?」沈觀裕眉頭微動,從書案後站出來。

  沈雁點頭,遂把昨夜所見又說了一遍。

  沈觀裕沉吟著,說道:「那圖上的位置,我也未曾去過,三個月前我在衙門上了鎖的抽屜里忽然發現了這個,同時還有枚陳王的私章。對方將兩件物事同放在信封里,同時告知我讓我購下烏石莊那片田莊作為你的嫁妝產業。

  「我先以為是我們行事被皇帝察覺,故意放置於此,也未曾跟任何人提起。但幾個月觀察下來我身邊所有人都沒有異狀,後來我就暗中比對過那枚小印章,發現的確是陳王遺物無疑。而我再看那紙上字跡清秀,像是個女子的筆跡。」

  「女子?」沈雁訝然了,按照沈觀裕的說法,能夠在衙門裡進入他的公事房塞這麼重要的物事的人,必然是衙門裡頭或者是附近的公差,既是女子,又怎麼可能出入得了公堂呢?「那信可還在?能否讓我看看?」

  沈觀裕點點頭,讓她把門窗掩了,而後反身走到牆上掛畫處,打開層層暗閣取出個小木匣來,打開取出個普通信封來道:「印章與留言都在此。」

  沈雁接過信封,掏出裡頭的印章與信箋,只見印章乃是便於攜帶的拇指大小,上頭刻著陳王的名諱,因著年代久遠,看上去已有些古樸,但是四面稜角又泛著油亮,看得出來經常被人撫摸。再看那信箋,也是普普通通常見的紙,上面的字跡果然十分清秀。

  憑這些根本看不出來落筆之人的身份,沈雁沉思片刻,拿著信箋湊鼻聞了聞。「也是很常見的墨的味道,此人若不是處境平凡,便一定是故意做成這般混淆視聽。但這字跡的確偏向女性,而信箋上雖然別無味道,但印章聞起來卻又有絲胭脂味,所以十有八九的確是個女子。」

  「關鍵是我也想不出來這女子是什麼身份?」沈觀裕凝眉,「這信會被塞到我的公事房,只能說明我身邊,至少是都察院衙門裡有她的同夥。否則的話她無法做到。

  「我仔細琢磨了一段時間,認定她並無惡意,因為如果她想害我,只需要將這枚印章隨意塞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再隨便擬個什麼理由搜查,只憑它,我們沈家便逃不掉抄家滅門的命運。」

  沈雁點頭:「她不但沒有這樣做,反而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你,又指向陳王的埋骨之處,可能不只沒有惡意,反而還藏著極大善意。因為一個人如果對陳王不存善意的話,她是不可能會對一個死去已久的人的印章日日摩挲的。

  「我猜她不但知道咱們的事情,恐怕也知道韓稷的身世,所以她會在我們訂親之後把這個交給您,大約也是讓韓稷去祭拜的意思。既然如此,她對於陳王府應該就有著極深的感情,難不成,她會是陳王府的故知?亦或是陳王妃身邊的近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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