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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千刀的太子!當初就不該讓他跟隨父親北上做那勞什子的監軍。

  蘇虞心裡冷笑。還妄圖戴罪立功, 以為隨隨便便去邊關走一圈就能建功立業?

  無怪乎朝中那麼些人明里暗裡指摘太子過於平庸,難承大統。

  資質平平便也罷了,偏偏擺不清位置, 縱容趙家人在京城裡惹事生非不提,暗地裡還結黨營私妄圖“鞏固”這儲君之位。

  這一遭北上, 又不聽蘇遒勸告,私下帶兵中了敵軍的埋伏。

  前世也是他逼宮不成連累蘇遒, 這儲君之位早該廢了!

  夜裡,蘇虞氣悶難眠, 睜大眼睛看著頭頂的羅帳出了神。

  越氣悶,越思念遠在邊關的父親。她心裡止不住地酸澀起來, 又漸漸生出些恐慌。

  眼下狀況百出,她已無法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蓋住她的臉,強行讓她閉了眼。

  “莫要瞎想了, 睡吧。”

  秦汜言罷, 抬起覆在她臉上的手,轉而替她掖了掖被子, 又添了句:“等明兒上了朝, 再看父皇如何決斷此事吧。”

  蘇虞輕“嗯”了聲。

  她也明白她眼下想七想八都毫無用處, 可她無法信任嘉元帝能做出不傷及父親的決斷。

  此事難兩全,棄卒保帥是必然。這就要看在嘉元帝心裡,資質平平的嫡長子皇太子和西北三州百姓孰輕孰重。

  至於當年跟著他打天下的父親,恐怕連卒都算不上。要不是邊關失守,朝中無人能敵,嘉元帝定會把父親下半生都困在京城裡,做個只能在校場上舞刀弄槍的將軍。

  秦汜垂眸見她仍在睜著眼胡思亂想,心下半是無奈半是心疼,他低頭吻在她眼角處。

  蘇虞僵住,抬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秦汜轉而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語氣添了幾分強硬:“快睡。”

  蘇虞眨了眨眼,悶頭縮進他的懷裡,閉上眼睡了。

  她抬手圈住他的腰,窩在他懷裡,倒是睡得安心。

  ***

  翌日一早,宮門大開,文武百官自朱雀門魚貫而入。

  進了金鑾殿,各自舉著牙牌,按官職品階在殿內兩側整齊排列站好。

  時辰一到,嘉元帝著一身明黃色龍袍進殿坐於金鑾座之上。

  文武百官俯身下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嘉元帝淡淡道:“平身。”

  御史大夫徐肅剛站直身子,便舉著牙牌踏出隊列,於殿中跪下,道:“臣有本要奏!”

  嘉元帝擺了擺手,道:“朕知你想說什麼,事已至此,直言化解之策才是。”

  徐肅頓了頓,道:“當務之急是救回太子,挽回我大梁顏面,依微臣看,當派出使臣前往突厥和談……”

  他話音未落,便被人打斷了去,一武將站出列來,跪伏在地,義憤填膺道:“突厥欺人太甚,俘虜我大梁儲君,豈能跟韃子和談?末將請命出征殺他個片甲不留,救回太子殿下!”

  徐肅冷笑一聲,道:“寧國公眼下已是進退兩難,你去了又有何用?不等你殺過去,太子殿下已經慘遭韃子毒手。”他言至此,轉向嘉元帝,“微臣愚見,當以和談為妥。”

  那武將氣急,道:“和談?拿什麼和談?剛收回來的西北二州嗎?”

  徐肅睨他一眼,心中暗自鄙夷見識短淺的武夫,道:“金銀財帛,糧食綢緞,城池乃是下下策。我大梁富庶,物產豐富,韃子缺的我們通通都有,眼下即將入冬,西北嚴寒,他們最缺糧食過冬。這些年邊關小城屢屢被韃子燒殺掠奪,他們為的不就是糧食物資嗎?給他們便是!”

  那武將張口仍欲駁之,又被徐肅給堵了回來――

  “你上戰場,你能保證太子殿下的安危嗎?”

  武將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秦汜在一旁垂著眸子,冷眼旁觀著這齣爭執,心裡暗暗有了打算。

  餘光里瞥見身旁站著的趙王秦澤垂在一邊的手握成了拳頭,秦汜趕緊抬眸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秦澤憤憤地鬆了拳頭,又握起,按捺著自己又鬆開。

  秦汜心中微嘆。

  殿中文武二人僵持不下,徐肅頓了頓,拱手又道:“突厥修生養息了這麼些年才敢公然開戰,眼下節節敗退,損失慘重,定不願再觸及我大梁底線,俘虜太子也不過是想多些籌碼罷了。”他言至此,俯身下拜,“陛下,當以和談為上。”

  半晌,嘉元帝才終於發了話:“徐愛卿言之有理。”

  ……

  蘇虞頭一次翹首以盼秦汜歸家。她站在府門口等著,盯著街口那一角出了神。

  秦汜下了馬,走至她身邊,她才回過神來。

  她趕忙問:“如何?”

  秦汜把馬鞭遞給小廝,轉頭對蘇虞淡淡道:“和談。”

  “和談?”蘇虞見他額角隱隱有汗,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

  “父皇命鴻臚寺卿劉大人即刻北上與突厥和談。”秦汜接著道。

  蘇虞聞言幾欲昏厥。鴻臚寺卿劉旭?

  她忍不住啐了口:“那個廢物!”

  秦汜垂眸睨她一眼。

  蘇虞有些慌亂地低了頭。前世突厥打到京城腳下的時候,使臣進京和談,那劉旭豎子竟跑去聽了一宿的戲,第二日上朝時還一頭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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