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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剛一掰開,又突然前功盡棄了――蘇虞猛地再次掐住他的脖子,力氣更大了。

  秦汜一陣窒息。

  蘇虞陰著聲問:“你威脅我?”

  秦汜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來:“兒臣,不敢。”

  蘇虞盯著他的眼睛,半晌,冷笑一聲道:“你還有臉自稱‘兒’?”

  秦汜垂了眸,發聲艱難,卻不再伸手掰她的手。他道:“是,李公公,帶兒臣來這兒的。”

  吐詞艱難,語調卻依舊平穩。

  蘇虞見不得他這般氣定神閒的模樣。她拂袖鬆了手。

  空氣猛地灌入肺腔,秦汜咳嗽了幾聲。

  蘇虞冷眼看著。

  “那次是李德全把你送進來的,這次呢?”她嘲諷地問。

  秦汜認認真真地答:“這次是兒臣自己走進來的,李公公沒攔著。”

  蘇虞翻了個白眼。好個李德全!敢做她的主了,上回弄錯人的事兒她還沒來得及降罪於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蘇虞斂眸,低聲道:“上回是我喝多了,加之李德全辦事不利,不慎輕薄了你。會補償你的,且你此次與突厥的和談中立功不少,明兒我就擬旨提拔你為鴻臚寺卿,加封食邑三千戶。”

  她話落,帳內半晌都無動靜。

  蘇虞皺眉,沉了聲問:“還不走?”

  是嫌封賞的不夠?

  黑暗中,秦汜幽幽道:“兒臣……寂寞。”

  蘇虞:“……”她添了句,“另賜美人十名。”

  秦汜不言。半晌仍無要走的意思。

  蘇虞頹然地躺下來。

  靜默半晌,她問:“我和她很像嗎?”

  連在她的榻上都要喚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秦汜仍是不言。

  蘇虞嘆口氣,不再理他,自顧自蓋上被子,閉眼入睡。

  卻怎麼也睡不著,輾轉反側。

  不知是何時辰了,忽聽榻邊一聲問:“母后何以難眠?”

  蘇虞在黑暗中睜開眼,嘆了聲:“哀家……也寂寞。”

  ***

  秦汜很鬱悶。

  都說人生四大喜事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他這洞房花燭夜淨給妻子餵了藥,花好月圓餵了狗。

  想他秦汜多少年沒碰過女人,好不容易娶了妻,對這洞房花燭夜還是有幾分期許的。

  這丫頭也太弱了吧,成個婚病倒了新娘子這絕對是頭一遭吧。

  這可也是他堂堂親王頭一次紆尊降貴伺候人。

  意難平。

  偏偏他都已經認命了,這丫頭半夢半醒間又鑽進他的懷裡。

  眼下似是嫌睡得不太舒服,又動來動去調整了一下姿勢。

  換成了把腦袋擱在他的肩窩初,手扒在他的胳膊上。

  這下倒好,這丫頭的呼吸全噴灑在他的耳畔臉頰處。

  燥熱難堪。

  秦汜想不明白。這丫頭怎麼醒著睡著兩種樣子?

  醒著的時候,爪子泛著冷光,刺人得緊。他脖頸處的那塊疤還沒消呢,那根刺傷他的簪子也還鎖在他的書房裡呢。

  可睡著了,半分防備也無,沒心沒肺地往人懷裡鑽。就不怕有人趁她睡著殺了她嗎?

  少女的呼吸毫不心疼地全灑在秦汜的耳畔處,秦汜腦子裡一團亂麻。

  他垂眸去看她的臉頰。

  蘇虞是晚間發起了燒,太醫來診,施了幾針,又進了幾副藥。待她子時醒了的時候,他伸手摸過她的額頭,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來得急,退得也快。

  眼下睡得倒是安詳。

  秦汜借著帳外龍鳳花燭朦朦朧朧的光,看著懷中人的臉頰。

  不畫而黛的柳葉眉,那雙盈盈杏眼閉著,長長的眼睫,扇子似的撲在眼瞼處,投下一小片陰影,小巧的鼻子,再往下……

  是不點而朱的櫻桃小嘴兒。

  嬌嬌嫩嫩的,一看就又軟又甜,讓人……想嘗一嘗。

  秦汜心想:他嘗起來天經地義。

  遂偏過腦袋,在那朱唇上輕啄了一口。

  他抿了下唇,沒嘗出來是何味道。淺嘗難輒止,他索性又偏過去,再啄一口。

  這一口,竟沒能退回來。

  蘇虞半夢半醒間伸手勾住他的腦袋,湊上去回吻過去,在他的唇上碾磨,吮吸。

  秦汜:!

  這丫頭怎麼比他這個“情場老手”還經驗豐富?

  吻著吻著,秦汜也琢磨出味兒來了。真甜啊。

  蘇虞吻著吻著就又睡了過去,腦袋往旁邊一歪,又被人接住了。

  ……四更半夜,蘇虞被吻醒了。

  她迷迷瞪瞪睜開眼,看到秦汜放大的一張禍國妖民的臉,怔愣了一會兒。

  卻沒被嚇到。

  一吻結束,她意識還未完全清醒,睜著霧氣朦朦的一雙眼,帶著幾分執拗地問:“我和鄭月笙哪裡像了?”

  聲音仍然有幾分嘶啞。

  秦汜正回味著那吻,忽然耳邊炸開這麼一句,這才驚覺她已經醒了。

  鄭月笙?那個之前皇祖母屬意的鄭家九娘?

  秦汜皺了眉:“不像啊。”

  蘇虞眨眨眼,又問:“那我和她誰更好看?”

  秦汜:“……”這是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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