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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迅速掀開被子爬起來,可是雙腿卻軟的無法站立,冷墨痕急忙去扶住她,“小紫蘇,你還是好好躺著吧!那臭小子昨晚未免太激烈了!”

  十一的臉蹭得一下全紅了,重新坐到床上,有些尷尬和不安地看著冷墨痕,繼續問道,“阿七呢?”

  “阿七,阿七他……”

  不待冷墨痕想好藉口,十一卻突然痛苦地單手捂住胸口。

  “小紫蘇,你怎麼了?”

  十一緊緊地揪住冷墨痕手臂處的衣服,“你告訴我,是他為我換血的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他!”

  冷墨痕擺著手,答得飛快,他的臉上如此明顯地寫著“心虛”二字,十一的心已然跌落谷底。難怪他即使毀容了也完全沒有逃避她,難怪他每時每刻都不願意浪費,他把逃避她的時間節省了下來,他甚至把睡覺的時間都節省了下來,只因為他早就預謀要離開她了,可是她竟然沒有發現……

  “小紫蘇,你要相信外公啊!真的不是他給你換血的。”

  “不是他,那你讓他出來見我。”十一說道,眼神中的痛色讓冷墨痕無言以對,事情徹底被被他搞砸了。

  “小紫蘇,你去哪兒啊?”

  十一掙脫冷墨痕的攙扶,強忍著不適起身,整個腦海里只剩一個念頭,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我去找他。”

  “小紫蘇,你別急,月見和滄海已經去找了!”

  阿七,你若是敢死,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阿七,你會沒事的對不對,你知道我不能接受的,所以你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對不對……

  *************

  城北荒郊,一處異常簡樸的別院,名曰鶴園。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樹蔭後檐,桃李羅堂前。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

  一方石桌,對弈二人。

  一人穿著件飄逸的青夾春衫,衣裳略舊,近乎天際水色。只見那人約莫四十不惑之年,身材修長,既具有北方人的偉岸,又不失南方人的典雅。

  另一人卻是鶴髮童顏,耄耄之年的老者。只見其眸子明瑩,蘊涵光華。詩意之氣,隨著他在風中的衣褶飄起,縹緲難即。

  院落不大,圍繞著澄澈的水塘。二人之旁燃著香爐,數隻雛鶴正逍遙自在地交頸而舞。一張古琴,安放在對面的竹案上,根根銀絲,似在訴說錦瑟般的年華。

  “啪”的一聲,棋子落盤的聲音之後,聽得老者爽朗地笑道,“哈哈,李丞相,你此番可是連輸三局了!”

  中年男子也不在意,只是搖搖頭到道,“太傅棋藝精妙,奕霖甘拜下風。”

  “丞相不是下風,怕是心不在焉才是吧!”太傅洛清鶴撫著鬍子說道,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仙風道骨之氣。

  丞相李奕霖也不答,只是吟嘆道,“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吟罷,又意猶未盡地重複道,“但使願無違,但使願無違……”

  “老朽深知丞相被逼辭官便是為了這五個字,可是聽丞相的語氣倒似是極為不甘的。”洛清鶴說道。

  “那太傅呢?太傅繼下官之後辭官歸田可有不甘?”

  “哈哈,老夫老了,已經沒了你們年輕人的衝動和抱負,怎會有不甘?更何況,這是當年的密旨,老夫自當心甘情願。老夫十六出仕,為官六十餘年,侍奉了兩朝君主,至耄耄之年已然戀舊林,思故淵。此番承蒙皇上恩典,能這般煮酒賞鶴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洛清鶴灑脫地說道,但話中也是別有深意。

  “可是,下官實在不懂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當初皇上剛剛登基的時候曾密詔我等,告知若是有朝一日他對劉尚書起了殺意,並且罔顧朝臣和所有百姓一意孤行,四處征戰,讓我們便請辭來此鶴園修養,不再過問朝堂之事。當初在下以為皇上這麼說只是自警而已,誰知到居然真的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皇上繼位之前並非大賢大能,但你我都知道皇上若是能專心朝政,定能成為一代明君,而皇上繼位之後也真的雷厲風行,短短時間內就穩固了帝位,皇上勵精圖治,下官自是欣慰跟隨明主,可是如今皇上突然倒行逆施,當日預言成真,這實在是讓下官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皇上是有什麼不能告知我等的計劃所以故意這麼做的?下官想要反駁,可是又唯恐若這真的是皇上的計劃,下官的無知會壞了皇上的大事!”李奕霖說出多日來心中的鬱結。

  “君心難測。”洛清鶴垂首不語,末了說出意味深長的四個字。

  “哎!連太傅都猜不出皇上的意思,莫要說下官了!”李奕霖搖頭興嘆。

  突然,白鶴群起而舞,破空長鳴一聲,隨即不約而同地朝東南方向飛去。太傅見狀,眸子裡有道精光一閃而過。看著東南方向沉吟道,“白鶴齊飛,東南似有貴人出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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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南的茂密深處,一群白鶴圍繞著一個白衣男子,喉中發出聲聲淒涼悲愴的低鳴,並且用嘴上的喙去輕輕地碰觸著男子的身體。

  洛清鶴與李奕霖邁步向前查看,只見一個帶著軟皮面具的白衣男子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梧桐之下,枯葉之上。男子雖然氣息微弱,可是周身卻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感,強烈顯示著“生人勿近”四個字。

  李奕霖看著被白鶴環繞的男子,頗為驚奇地說道,“真是怪事!這些鶴兒都極為膽小怕生,怎會對著陌生男子如此親密?”

  太傅洛清鶴習慣性地抹著鬍子思考,半晌過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太傅噗通一聲雙膝跪了下來,匍匐在地,激動地喚道,“皇上!”

  “什,什麼?”李奕霖驚愕地看著洛清鶴,一時之間不明所以。

  “太傅,你糊塗了吧?”

  “哎呀丞相,皇上在此你還不快快下跪!老臣等了整整三月有餘,總算是盼著真龍現身了!”太傅異常激動地說道。

  “回去老夫再告知丞相一切,現在當務之急是保住聖上。”

  鶴園。

  屋內,被洛清鶴和李奕霖就回的軒轅宸燁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正極不安穩地躺在床上,剛換上的衣服已然全都被冷汗汗濕,全身一陣又一陣的痙攣著。

  太傅搭著軒轅宸燁的脈搏,搖頭沉吟道,“亂的很,亂的很啊!脈搏怎會如此凌亂?他的體內至少有四股極為兇悍的力量在爭鬥抗衡,使得他的身子無法承受,被迫承受這四股真氣亂竄時帶來的噬心刻骨的痛楚。”四股力量分別來源於十一血液中的抗毒能力,龍仙草於血液混合後的毒性,邪術噬魂蠱,醉仙散。

  李奕霖還沉浸在剛才聽得洛清鶴說此刻躺在床上被毀容的男子乃真龍的話里回不過神,有些怔愣地問道,“那會怎麼樣?”

  “四股力量中只有一股是無害的,若是最終勝利的是這股力量,那麼皇上身上的毒和蠱便可全解,若是其他三股力量中任何一股勝,那麼皇上怕是不妙。可是,就算這股無害的力量能夠占上風,皇上的身體怕也是熬不過這四股真氣亂竄所造成的痛苦。”洛清鶴眉頭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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