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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店小二聽到響聲爬上樓來。
四兒急忙虛掩住房門,然後塞了點一點碎銀給小二,“沒事!我家小姐不小心撞到了椅子而已!”
小二收了銀子喜不自禁,二話不說便下了樓去。
四兒走進屋子,急忙放下粥,正要去查看那個男人的情況,卻見他自己慢慢站了起來。
“對不起,冒犯了!”
當四兒看清那人的長相,驚愣地呆滯在原地,遲遲緩不過神來,怎麼……怎麼會是他?當北棠百草看向他,四兒立即有些心虛地低下頭,還好他並沒有多注意自己。
十一看四兒一臉驚愕的樣子,不禁對這男人產生了好奇,出聲道,“喂,你沒事吧!看你好像傷得很重,需不需要幫忙?”
北棠百草這才發現屋裡還有一個人,這才轉身去,綱要說話便在看清十一容貌之後露出不亞於四兒剛才驚愕程度的神情,但卻是一閃而逝,快得讓人難以捕捉。
十一好奇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但看起來好像只有三十歲甚至更小的樣子,劍眉星目,天庭飽滿,一雙眸子蘊含著滄桑和足以看清世間一切的睿智,雖然此刻得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但卻絲毫無法掩飾他謫仙一般淡泊脫俗的氣質,整個人看上去溫潤如玉,瀟灑天成,難怪四兒會驚訝,這樣有氣質的成熟男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北棠百草表面不動聲色,可是那夢裡百轉千回的容顏已然令他心中起了驚濤駭浪,他苦苦找了六年,沒想到,六年後的相遇居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此刻的他突然變得懦弱,突然退卻了,什麼也不敢對她說,最後只說出一句,“我沒事,多謝姑娘關心!”
不料北棠百草剛一說完,便猛吐一口鮮血,支撐不住倒在地上。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陰毒厲害的武功,可以傷他至此。不過因緣際會居然能碰到紫蘇,這些傷也算沒有白受。
“還說沒事!都傷成這樣了!四兒,去把我藥箱拿過來!”十一急忙扶住他說道。
“小姐!”四兒不贊同地看了十一一眼。
“玖兒,去幫娘親拿!”
“遵命,娘親!”
“好了好了!我去拿!”四兒無奈地去柜子里拿出藥箱。
“你會醫術?”北棠百草試探性地問道。
“恩,會一點。”十一說著便熟練地執起他的手為他把脈,半響後沉吟道,“傷你的是什麼邪門武功?”
“不知道。”
“還好你內力深厚!要是一般人早就死了好幾次了!你至少有三十年的內力,難道你從生下來就開始練武了?”十一疑惑道。
“我從三歲開始習武!至今已經習武四十年了!”
十一有些錯愕地看著他,不僅僅因為自己對他的低估,“這麼說來,你今年已經四十三歲了?”
“是!”
“呵呵,看起來還真不像呢!”十一笑道。
“是嗎?”
“恩,我等一下要為你用金針接住你三條被內力震斷的經脈,可能會有些痛楚,你忍一下。”十一說道。
“不必考慮我!如果因為心軟,下手太輕,接不好的話以後會留下後遺症!金針上可以塗上艾葉草汁,暫時麻痹,緩解疼痛。”北棠百草叮囑道,書畫之時自然而然散發出一種可以令人信服發熱氣質。
“你好像對醫術也很有研究?”十一發現這個人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可能是因為經常會受傷的緣故,久病成醫。有勞姑娘了!”北棠百草意識到自己多言,找了個理由補救道。
一旁的四兒不動聲色地聽著他說謊,不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麼放心吧自己交給我?”十一有些好奇他此刻的淡定。
“放心。”北棠百草只是閉上眼睛,坦然說道。
一般情況下她都是用銀針,這是少數要用到金針的情況,這次他的情況實在很棘手,平時多少都會有點緊張,可是此刻卻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那兩個孩子……是你的孩子嗎?”北棠百草猶豫著問道。突然想到他一直忽視了這個問題,六年間發生了太多事情,現在的自訴已經不是當年的紫蘇,先不要說太后若是知道全部事情能不能接受,他一廂情願定下的婚約和一直以來對她未來的安排對她真的公平嗎?在她面前,他無言以對,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他根本不配!
“是啊!”十一沒有注意到北棠百草的異常,一邊施針一邊答道。
“我們是娘親的寶寶哦!”兩個小傢伙急忙附和道。此刻兩人早就忘記了四兒的叮囑,抱著碟子裡的桂花糕肆意大吃了起來。
“他們很可愛!”
十一笑了笑,“也很頑皮!”
四兒看著十一和北棠百草自然地在一起聊天,心情突然煩躁起來。是婦女天性嗎?對十一而言他只是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可是十一好像一點都不排斥他。
“你是做什麼的?”十一隨意問道,這樣的談話方式應該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減輕一點他的痛苦。不過他真的很能忍,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十一不進有些欽佩。“我在宮裡當差!”北棠百草模稜兩可地答道。
“宮裡當差?那……我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十一聞言驚喜道。
“只要我能辦到!”北棠百草似是早就料到她會有此要求,爽快地應道。
“可不可以幫我在宮中謀一份差事?”
“憑姑娘的本事似乎並不需要去宮中謀職?”
“我是聽說文淵閣藏有天下奇書,所以很想有機會能進去見識一下!”十一隨便找了個理由說道。
“好吧!我會替你安排!你後天再南面宮門前燈我。”
居然這麼簡單,十一欣喜道,“那就拜託你了!”
“你救了我!就當還你一個人情好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該怎麼稱呼?”
北棠百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居然完全沒有勇氣與她相認,他該怎麼對她說?說他是她的親身父親?為了他的使命拋棄了她的娘親,又是為了他的使命把自己的親身女兒也當做工具從小有目的地培養,隨時為輔佐君王犧牲?她若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該會是多麼的幸福。可是她偏偏是他的女兒,她既是冷紫蘇也是北棠半夏。
“隨意吧!一個名字而已!”北棠百草頹然道。
“那我以後便叫你先生吧!總覺得你該是很有學問,會教授別人的人”十一笑道。
“好。”北棠百草感覺了一下身體的狀況,身上的重傷已經無礙了,也該離開了。
“我該走了,後會有期,我在南門等你。”
“先生保重!”
北棠百草剛一離開四兒便擔憂說,“小姐,你為什麼要救他!你從來不會多管閒事的!”
“我是不喜歡多管閒事啊!也不會隨便救人,我只救我想救的人!這個人,我看著很順眼!而且你看,我無意中還解決了我們的大難題。”十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