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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環搖搖頭,隨即將話題轉開。“公主,你看看,又是青菜,現在只差沒將蘿蔔也擺上來,否則就真的像是乞丐才會吃的飯菜。”她知道公主一想到那天,一定會很傷心

  其實那天她在外頭也有聽見南宮煬的所作所為,她很想衝進房裡來保護公主,但那時的她自身難保,被兩個大漢架著掌嘴,任她用力也掙脫不了,她只能一邊被掌嘴,一邊為公主掉淚。

  井初蓮皺眉。“小環,別這麼說。”她拿起筷子夾青菜往嘴裡送。

  這陣子的菜色都是這樣,沒有大魚大肉,只有青菜,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歡吃肉,所以對也沒有差,但對小環可就不同了,老覺得她被南宮門的人虐待,他們故意只給她青菜吃。

  小環吐吐舌。“公主,憑什麼你不能和南宮煬一起在膳廳里用餐?那個南宮煬擺明了瞧不起人,而且他這麼做,不就間接告訴南宮門的下人他們可以不尊重你嗎?”

  提起南宮煬,她到現在還依稀記得他控制不住的怒氣,也記得他和父王之間的深仇大恨。

  她實在不敢相信,父王會一手毀了他的家,甚至一個也不放過的殺了他所有親人。

  她想,如果他不是逃了出來,或許他現在也不在人世間,而她也就不會遇上他。

  她甚至想起了他給予她的屈辱,他的無情。

  他連她想懷有他的孩子,想現保留點和他有關的東西的希望都剝奪……他也已快剝奪了她心中對他僅存的愛意,如果這點愛也是消失不見,那麼她的心就死了,是他親手殺死的。

  “公主,你在想什麼?菜都要涼了。”一頓飯就只有青菜可吃,如果再讓青菜涼了,那還是人吃的嗎?小環迅速夾一堆菜放在井初蓮的飯上。

  一邊吃著飯,井初蓮一邊問:“小環,你今天有碰到他嗎?”

  小環翻個白眼,一副不太甘願的表情。

  “誰啊?南宮煬啊?”該死的南宮煬,她恨不得把他全身上下的皮都扒下來!

  “有沒有?”

  “公主,你還惦著他做什麼?他都這麼狠的羞辱你,還縱容下人欺負你,幹嘛還念著他!”公主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才會被所有人騎在頭頂上。

  “他沒有欺負我。”井初蓮悶悶地說。

  “還說沒有,那天小環被拖出動掌嘴時,明明聽見了房裡的一切!”

  井初蓮驚愕地看著小環。

  小環悻悻然道:“公主,不是小環神通放大,是那聲音太大了,全南宮門的人也太嘴碎了,全部都是愛嚼舌根的三姑六婆。”誰教南宮門裡的人各個都嘴碎呢。

  原來自己一直被當笑話般看。井初蓮悲哀的想。

  “公主……”小環皺著眉頭。該不會是自己說話太過分了,刺傷公主自尊了吧?

  “你真的聽得很清楚?”

  小環莫可奈何地擺擺兩手。“沒辦法,這裡的人嘴都很碎,就算我沒聽見,恐怕也會從別人口裡得知。”

  井初蓮泄氣地垂下雙肩,筷子從她手中滑落。

  這麼說就可以理解為什麼這裡的人對她這麼不友善,原來大家都知道了……

  “公主,不要這麼難過嘛,反正就算只有我們倆,日子還是一樣能過啊。”小環安慰她。“沒有南宮煬那傢伙的存在,日子反而好過點,還是可以像以前那個,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小環,你不能再叫我公主了,還是稱呼我為小姐吧。”

  她仍記得新婚之夜他對她所說的,他是她的天與地,在這裡,她的身份不再是蓮公主,不再嬌貴;她也稱不上是門主夫人,因為他不承認她的身份。

  “那也不是稱呼小姐吧?該是稱呼夫人啊。”稱小姐,身份好像降級好多,一點也不好!

  “還是叫我小姐比較自在。”

  “喔。”小環垂頭喪氣地說。“小姐,飯菜要涼了,快吃吧。”

  “收下去吧,我吃不下。”

  井初蓮起身離座,走到妝檯前,坐在鋪著上等綢緞坐墊的椅子上,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色真是蒼白得嚇人。

  “不行!”小環叉腰,兇巴巴的。

  對著鏡中小環的身影,井初蓮皺眉。“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嗎?”

  小環頭一次覺得惶恐,趕緊收撿。“小姐,你別生氣嘛,我現在馬上收下去。”

  小環動作迅速,馬上就將東西一一收妥拿下去。

  房裡只剩她一人,她摸摸自己的臉。

  這張臉沒有血色,變得這麼蒼白……這是她嗎?

  一點歡笑、一點新嫁娘的喜氣也沒有,反而像是一夕之間變得蒼老。

  突然間,悲傷全湧上心頭,這幾日一再掉下的透明珍珠再度落下。

  她哭得不能自己,無聲的掉淚是因為她不願妥協、不願出聲。

  她知道這裡的人都不歡迎她,如果她再哭出聲,不就等於向他們投降。

  井初蓮想起了南宮煬。

  他變得她都不認識了,不是三年前她所認識的南宮煬了。

  他變得憤世嫉俗,變得陰冷,變得無情。

  三年前,他是那麼的風趣,能和人侃侃而談。他喜歡逗弄她,逗得她無地自容。

  如今,他對她卻只剩仇恨。

  因為她是他殺父仇人之女,他在新婚之夜沒有一把掐死她,算是對她最大的仁慈了,她還能奢求什麼?

  他將她當成jì女看待,她不能怪他,但他親手扼殺了孩子在她肚子裡成長的機會,她怪他!她恨他!

  淚水無盡地往下流,把衣衫都浸濕了,她捂住臉、咬著唇,無聲的流淚。

  突然間,她肩上多了份重量,她震驚地抬頭,從銅鏡中看見身後的南宮煬,他臉上冷冷冰冰的,唇角帶點謔笑。

  “一個人像個小媳婦似地躲著哭泣,讓外人看見,還以為我南宮家出了會虐待人的公婆呢。”

  她身子顫動。

  他是刻意的,刻意提醒她他爹娘是被她父王害死的事實,他在提醒她他有多恨她。

  現在她怕他,非常……非常怕他。

  他掬起她頰上的淚珠,往自個兒嘴裡送,看在她眼底,戲謔多過親密。

  “幾日不見,樣子倒消瘦不少,是我南宮門虐待你了嗎?”

  她噤聲,也不看他。

  “那是我這做丈夫的虧待你。俊

  她仍舊無語,這倒是惹火了他。

  “那好,你倒是說說,是嫌自個兒豐太過豐盈呢,還是嫌這兒伙食差?”

  見她如此消瘦,他居然還會心痛?他不是該恨她的嗎?為何她的一舉一動仍能牽動他的心?

  他猛然攫住她的下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啊——”她疼得喊出聲。

  “說話!”

  “都不是……”眼淚又滴下,她的心好痛……

  如果她仔細看,必會瞧見他眼底那抹不易察覺的困惑、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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