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心臟和新生，你到底是誰
心臟？
這樣的東西出現在這裡，著實讓赤玉嚇了一跳。
而這顆心臟的上面也滿布著圖騰，仿佛被無數道禁錮和枷鎖所困住一般。
看著赤玉震驚的神情，冷瀟然滿足的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笑道：「是不是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麼？」
赤玉咬牙，看著已經被黑水吞沒的聖嵐，宛若一具屍體般漂浮在那漆黑的腐水之中。
四周的溫度很冷很冷，再也找不到一絲火焰的痕跡。
與其說這是水，還不如說這是堅冰，是酷刑。
聖嵐到底還有沒有呼吸？
聖嵐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這樣的想法來回在赤玉的心中徘徊，又如一把鈍刀，狠狠割著赤玉的血肉。
那種凌遲般的疼痛，讓她的意志都隱隱有些麻痹。
「你難道不好奇嗎？」冷瀟然挑眉問道，「你難道不好奇，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你難道也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會對這個世界出手麼？」
赤玉紅著雙眼，用沙啞得有些難聽的聲音嘲笑道：「我為什麼要好奇……你這個儈子手！」
冷瀟然輕輕拖著那一顆已經不再跳動的心臟，宛若欣賞著一件藝術品般笑道：「真是可惜呢……我還想跟你分享我的心情……跟你分享我的喜悅，還有我的憤怒，我的激動。只可惜，你好像並沒有興趣知道呢。」
隨後，冷瀟然順著赤玉的眼神看去，目光落在隨著潮水不斷波動的「屍體」上面，勾唇一笑道：「你說，她到底死了沒有？」
「她不會死的！」赤玉瞪大眼睛，聲嘶力竭地吼道，仿佛只要用盡所有的力氣，她所說的事情就會變為現實，她所懼怕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一樣。
冷瀟然看著在自己懷中瑟瑟發抖的人兒，眼神也漫上了一絲的溫柔。
「赤玉，你真好，你對待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師父，永遠都是這般的熱誠，你的身上仿佛有著用不完的力氣，生機和活力，你說……如果你的眼中只有我一個人，如果你的世界只看到我一個人，這樣好嗎？」
一邊說，冷瀟然一邊握緊了手中那一顆心臟。
他的心，在這地底已經沉睡了太多太多的歲月，太久太久的洪荒……
等他的意識緩緩聚攏的時候，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他的世界一片灰敗。
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感覺不到，也什麼都無法擁有。
他就像是一個飄零在寰宇之中的孤魂野鬼，悠悠蕩蕩，起起伏伏了無數的光陰……
直到他的記憶一點一點的覺醒，直到他的神識一點一點的回歸，知道他心中復仇的火焰一點一點的蔓延……
沒錯，冷瀟然手中拿著的那一顆，已經沒有絲毫生機活力，宛如雕塑一樣的心臟，就是冷瀟然的心臟。
它被封鎖在這鳳族之魂的界柱下方，歷經了滄海桑田，跨過了春秋輪迴……
它失去自由，宛若苟延殘喘的廢物一樣，被束縛在此地。
它心中的恨不斷地累積，不斷地增加，不斷地發酵，直至這一刻，他想要毀滅這片大陸之上所有的存在。
他要讓整個鳳凰一族的人，整個鳳族的人，整個北境大陸之上的所有人，都為了他的憤怒而埋葬。
只有毀滅了這一切，他內心的怒火才能夠得到舒緩吧？
只是現在，僅僅是毀滅一切，仿佛並不能夠讓他的心舒服。
他的心臟，依舊空蕩蕩的。
就好像現在他手中的這一顆心臟一樣，是死寂的，是冰冷的，是堅硬的……
他想要的不僅僅只是復仇，他還想要面前的這個人，面前的這個少女，這個會對他笑，會為他哭，為他焦慮，為他雀躍，為他欣喜，為他哀愁的人……
只是，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赤玉。
你看向他的眼中，不應該有仇恨。
因為，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更加在乎她，不是麼？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這會讓我壓抑，這會讓我忍不住想要抹去這裡面的仇恨。
赤玉冷冷一笑，咬牙道：「那你說，我應該用這樣的眼神看你？你這個儈子手！」
冷瀟然眯了眯眼，索性死死吻住了她的嘴，長舌又一次侵入了她的口中，一點一點奪走她的呼吸。
赤玉整張臉漲得緋紅，被迫張開最承受他的暴虐和瘋狂。
直到赤玉的意識隱隱模糊，渾身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冷瀟然這才輕輕在她眉心一吻，喃喃道：「這樣才乖……我的女孩……」
言罷，冷瀟然沉沉看了聖嵐一眼。
在聖嵐身邊的無字天書、天火靈珠和小豆芽菜瞬間如臨大敵，它們死死保護著聖嵐，卻喚來了冷瀟然不屑的冷笑。
他伸出了手，包圍著聖嵐的黑色腐水之中緩緩出現了一個漩渦，越來越洶湧，仿佛想要把聖嵐吞噬進去。
而就在此時，一個渾身長著毛球的小東西忽然出現，瞬間掠到了聖嵐的身上。
它瞪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天空中的男人。
冷瀟然一看到那小東西，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
一人一獸對峙了許久，冷瀟然道：「沒想到，才能在這裡看到你。既然她是你的主人，那就暫且饒過她一命吧。只不過，就算我現在不殺她，她也已經根基盡毀了，不是麼？」
渾身黑不溜秋的小東西一動不動，始終攫取住冷瀟然的視線。
隨後，又將目光落在了赤玉的身上，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
仿佛在說，你不要為了你自己謊言找藉口，你不殺聖嵐，並不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你懷中的那個人類而已。
你的意識，你的行為，你的決策，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收到了這個人類的影響。
冷瀟然不悅蹙了蹙眉，將赤玉抱得更緊，這才轉身一動，托舉著他的心臟，離開了這一片被腐水充斥著得鳳族傳承之地……
冷瀟然一走，無字天書、七星魂壤、天火靈珠和重傷的冰魄寒珠，虛弱的七星魂壤以及金龍魚都從空間中掠了出來。
小傢伙們紛紛用震驚無比的目光看著那黑漆漆的一團。
等等……
如果不是這個小東西再次出現，它們差點都要忘記了它的存在了！
聖嵐當時從馴獸師公會中契約的小毛球！
這這這……冷瀟然為什麼要給它面子？
小毛球高貴冷艷的給了眾人一個白眼，又看了看依舊漂浮在水面上，被染得一身漆黑的聖嵐。
幾個小傢伙這才聯合在一起，將聖嵐從黑水中托舉了出來。
小豆芽菜眼眶就濕潤了，哽咽道：「嗚嗚嗚……娘親不會有事吧？」
七星魂壤已經變得有氣無力，就連說話都很小聲。
「你先不要哭……現在還說不準……」
冰魄寒珠也沉默了下來，渾身光芒虛弱。
無字天書頓了頓道：「小弱雞曾經接受過生命能源的淬鍊，不會這麼虛弱的，放心好了，她一定能夠好起來的。」
金龍魚也點頭，咬牙道：「如果實在不行，我就用精血來試一試，說不定還能夠救她……」
沉默已久的小毛球忽然開口了，那所以有些詭異：「金龍魚，聖嵐又不是獸族，你如果用自己的精血來救她，只會弄巧成拙而已。而且，這一位的腐水，是憑藉你的精血就能夠驅除的麼？」
無字天書咬牙道：「冷瀟然的身份到底是誰？你又到底是誰？」
小毛球嗤笑一聲，看著聖嵐渾身黑黑的，已經開始腐爛的皮膚，心中也是焦躁。
該死的，如果這個聖嵐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才懶得理會呢！
只可惜，自己和她之間，竟然莫名其妙的建立了契約關係，簡直讓人惱火。
契約它沒有辦法解除，人他也沒有辦法救……
那現在怎麼辦？
難道等著聖嵐去死，然後連它一起陪葬嗎？
可惡啊！可惡！
就在一種小東西無計可施的時候，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忽然從聖嵐的眉心傳出。
緊接著，聖嵐黑漆漆的皮膚仿佛像乾涸的大地一般，一寸寸皸裂開來。
小豆芽菜扯著嗓子吼起來：「完了完了！娘親要碎掉了！」
小毛球見狀，心下大駭：「什麼！該死的！小豆芽菜，你快點吐點口水，把小弱雞粘起來！」
無字天書、冰魄寒珠和天火靈珠都異常緊張。
只有七星魂壤一個非常的淡定，因為聖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它非常的熟悉。
倒不是因為自己和這個氣息的主人有多麼的熟，而是因為自己曾經差點被這個氣息碾成碎片好麼！
「等等！你們不要激動！」
「什麼？」
話音剛落，聖嵐的身上傳來一陣錚鳴之聲。
那黑色的外殼掉落之後，聖嵐宛若新生一般，破殼而出。
她渾身散發著潔白的光輝，就連髮絲也變成了銀白色，輕輕包裹著聖嵐，宛若銀河傾斜在了她的身上。
她渾身的肌膚宛若白雪一般，四肢修長纖細，五官也變得更加精緻迷人。
等她緩緩睜開眼睛之後，小傢伙們才發現，聖嵐一雙眼瞳再也不是原來的墨色。
左眼為翡翠之綠色，右眼為聖潔之銀色。
只是她身上的氣息，卻卻陌生得讓小傢伙們紛紛一顫。
無字天書頓了頓，咬牙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