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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老爺子的指示,婚車排場不要搞得太招搖,但也不可太寒酸。所以婚車隊伍里並沒有出現像蘭博基尼,法拉得之類的扎眼大物件,就邊小白都沒出場,而是清一色的黑色大奔,亮點確實它們霸氣十足的車牌號,那都是權貴啊。新人乘坐主婚車卻來頭不小,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加長版,這讓趙曼曼很是驚嘆,陸沛終於捨得拋棄他的德國車了?

  擺酒席最累不過挨個兒敬酒,整整一百桌,趙曼曼認識的人不超過十桌,她都快崩潰了,到底哪來的這麼多親朋好友啊……

  如果每桌新郎新娘都要喝酒的話,估計最後不是送入洞房而是送進醫院了。所以這個時候便是伴娘伴郎們發揮他們超人功效的時候了,擋酒是大勢所趨啊!

  趙曼曼很無恥地以白開水代酒,意圖矇混過關。大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既然新娘如此“不上道”,那新郎一定要多罰幾杯了。

  不過之前吳主任泡了一錢葛根花讓陸沛服用,加上背後強大的擋酒團,陸沛想要醉也沒那麼容易。

  喜宴結束時也不過九十來點鐘,等送走賓客,折騰完回到家也差不多十二點了。這時候誰要再跟趙曼曼說要鬧洞房,她准要揍人的。不過鬧洞房這一程序本來就被陸BOSS強行取消了,所以趙曼曼根本不用擔心。

  趙曼曼已經累得睜不開眼了,陸沛抱著她進浴室簡單沖洗了一番,回到臥室便相擁而睡了。所以說,什麼洞房花燭夜旖旎浪漫,香艷yín靡都是騙人的,都累得跟狗似的了,誰還有那心思和精力辦正事兒!

  關燈睡覺,才是正經!

  43、番外之陸庭遠

  二十歲的陸庭遠,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是大家口中的首長家大公子,擄獲了多少少女芳心。

  三十歲的陸庭遠,風度翩翩,炙手可熱,是政壇上冉冉升起的新星,是一路飄紅的潛力股。

  四十歲的陸庭遠,風華正茂,意氣風發,人人稱羨他妻賢子慧,而他也成功從“首長家大公子”升級成為“首長”。

  五十歲的陸庭遠,風光依舊,物是人非,賢妻不在,慧子遠走。

  年近六十,再回首,卻是人生如戲。

  婉珍,也就是陸沛的母親,他們相識的時候年僅十八。她是校園裡最惹眼的姑娘,文靜內斂,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讓所有熱血青年為之蠢蠢欲動,他也不能免俗地為她怦然心動,那是第一次他懂得什麼叫一見鍾情。

  在那個通訊極不發達且保守的年代,男女交往只能通過書信來表達自己對對方的愛意。她最終還是被他源源不斷的情書所打動,接受了他的追求。

  那時候的人們不懂什麼叫速食愛情,更不堪提何謂一夜恩情。無論男女都規規矩矩,人前絕不拉小手,婚前絕不越雷池。交往了整整一年,他終於忍不住一親芳澤。

  預料中的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看著婉珍又羞又怒的模樣,他忽然笑了,她是愛他的,她怎麼捨得打他呢?

  有一次,他騎車帶她去看電影,結果卻發生了小意外。他太興奮又很緊張,因為那是他第一次載她出去。以前她從不肯坐他的車,說被人看到了影響不好,他苦求幾次無果後便也作罷。

  她也是第一次坐除了她父親之外男人的車,本來跳車技術就不好的她,生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而他這個愣頭青還不知道,一個勁地往前沖,騎了好一段才發覺不對勁,怎麼車子這麼輕,他跟她說話也不搭理?

  等再騎回去,便看見婉珍還坐在原地,一臉鬱悶地看著他,小嘴嘟得老高。他覺得她紅撲撲的臉蛋兒就像一顆誘人的蘋果,恨不能立馬咬上一口,嘗嘗箇中滋味。於是,當下也不管不顧了,把車子甩在路邊的糙叢里,然後衝到她跟前,握住她的臉頰,狠狠親了上去。

  她掙扎了兩下便不再抵抗,他含著她軟軟的唇,看著水光瀲灩的眸子,心裡化不開的全是濃情蜜意。他想,這輩子,他非她不娶。

  畢業那年,他終於將婉珍娶進門。婉珍的表現得到了他父親的認可和喜歡,但她卻並沒有因此就留在京中待在家裡享清福,而是跟著他下基層,到戈壁灘開荒。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在那片荒無人煙的大沙漠裡夭折了,他甚至還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若不是當地牧民及時將她救起,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因為第一次懷孕便滑了胎,又在沙漠裡受了風寒,婉珍的身子一直很虛弱。後來好幾年,婉珍一直都沒懷上孩子,他心疼她,所以不讓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孩子的事。

  他知道父親一直很想抱孫子,他也想擁有自己和婉珍的孩子,但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失去婉珍讓他心如刀絞。孩子的事只能隨緣,不可強求。

  不過孩子還是在他二十八歲那年來了,全家人歡天喜地。婉珍更是小心翼翼,懷胎十月,終於在聲嘶力竭當中迎來了新生命的降臨。父親給這個新生命取名,單名一個沛字。

  或許是曾經失去一個孩子,婉珍對這個孩子更是疼愛有加。慈母多敗兒,既然婉珍當了白臉,那他這個做父親的只能扮黑臉了。盛寵之下,難成大器。他們陸家的子孫,豈能只是池中物?

  黑臉扮習慣了,他自己都漸漸忘記要如何偶爾客串一次白臉。久而久之,陸沛和他關係越來越疏遠。只是那時的他,事業如日中天,他沒時間和精力去安撫一個正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少年。卻不知,越是這樣,越讓他們這對父子漸行漸遠。

  只不過這個孩子也不曾讓他失望過,毫無疑問,他非常出色。他的聰明才智令人折服,連他這個孩子父親都自愧不如。陸沛十四歲被中科大少年班錄取,他既為他的優秀感到驕傲,又替他表現出這個年齡孩子不該有的深成而擔憂,他過於早熟。

  畢業後,陸沛考了軍校繼續深造,全家人都表示支持。婉珍雖然心疼兒子,但她也覺得男孩子就是要送到軍隊裡受點磨難的,這有利於培養他們堅毅的性格和堅強的意志,以後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陸沛拿到了雙碩士文憑,那時他不過二十歲。少年初成,英氣逼人。而婉珍卻在前往參加她畢業典禮的那天出了車禍,搶救無效身亡。

  婉珍的離去對陸庭遠無疑是晴天霹靂,他實在不願相信與他相伴二十餘載的結髮妻子就這麼拋夫棄子,消失在他們所有人的世界裡,無牽無掛。

  那是他一生當中過得最消極頹廢的時光,他變得麻木,每天酗酒抽菸,把身體搞得一團糟。工作也被耽誤了,要不是老爺子壓著,他大概都已經夠資格被革職了。聽說陸沛也將自己關在家裡,足不出戶,原諒他這個向來就不稱職的父親,那一刻的他連自己都不顧了,何況是別人——即使這個別人是他和婉珍唯一的孩子,婉珍這輩子最疼愛的兒子。

  酒,誤人誤己的東西,他曾發誓這一生他都不要再碰這個罪孽的始作俑者。它讓他神志不清,迷失了自己,和秘書苟且,讓兒子反目。

  他已經不想多回憶當初是如何的混亂,陸沛和他都瘋魔了,蟄伏了半年都需要情感的宣洩。那一日,他們不似父子,更像仇人。是的,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屍骨未寒,他卻背叛了初衷,褻瀆了他們的感情。

  之後陸沛失蹤了,陸庭遠也終於清醒過來。一堆爛攤子等著他來收拾,老爺子也跟著來向他要人,那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陸沛不是在鬧著玩兒,他真的消失了。多可笑,他好像真的不配做一個父親。

  兩年的時間,他終於打聽到了他的去處,除了震徹心扉,他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當時腦袋一片空白,他實在難以想像這個一聲不吭的孩子究竟是有多恨他,才敢這樣不畏生死。

  一切都不是巧合。沒有理由陸家暗中調用所有關係都查不到陸沛的去處,翩翩是現在,翩翩是這孩子不管不顧投身戰場的時候。國安的高度保密原則他也曾略有耳聞,難怪他們如何都找不到蛛絲馬跡,因為陸沛是他們培養的死士之一!

  秘密在特種大隊訓練兩年,如今正式殺入敵場,忘卻生死,為這個國家拋頭顱,灑熱血。他知道,是陸沛故意讓人透露點消息給他的。他斷定他不敢和老爺子上報,斷定他必須將他所得知的一切悶在肚子裡,任它攪弄得翻天覆地。

  他還是那個聰明到極致的孩子,他已經學會如何用的聰明才智來報復他對他母親的背叛。他成功了,用自己做誘餌,讓彼此粉身碎骨,鮮血淋漓。

  之後的兩年又再次沒了他的消息,他只能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無數次夜深之時,被他死亡的消息給驚醒,夢裡他的死狀太清晰,太殘忍。然後他總是習慣將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拿出來靜靜看著,那個從小就沉默寡言的孩

  子如今長大了,好似就這樣看著就能把孩子看回來一樣。

  再後來,這個孩子終於在消失四年之際回來了。他卻失去了面對兒子的勇氣,他也曾狠下心決定和王麗玲斷了,但她懷孕了。灰頭土臉地再婚,生子,看似皆大歡喜,實則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他的大兒子早已遠離他的世界。或許曾回過頭看看,卻看到他的父親將背叛進行到底,從失望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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