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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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騎馬並肩而行,隨行的護衛們都遠遠地跟在後邊。眼看著他們越來越往林子深處去了,千鈞雙腿一夾馬腹,趕了上來。

  「王爺。」

  蕭離回頭。

  「前邊有些幽深了。」千鈞盡職盡責地提醒。

  凌妙側頭看著他,見他這一年來又張開了許多,臉上少年人特有的稚氣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介乎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特有的活力。

  想到他每天苦哈哈地在自己身邊兒轉悠,就想多看海棠幾眼,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海棠這丫頭別的都好,唯有在這上頭有些遲鈍。又或者說,她有所察覺,卻又不想回應什麼。

  凌妙見忍不住抿唇而笑。

  「小姐,今兒真高興。」千鈞知道心上人的心上,頭一個兒裝著的就是這位主子小姐,怎麼能不討好?他催馬上前,離著凌妙近了些,「那個什麼,海棠姐姐怎麼沒來?」

  算起年紀,海棠跟千鈞同歲,還要大上那麼兩個月的模樣。不過,千鈞這一口一個海棠姐姐,叫凌妙心裡頭酸的夠嗆。

  「什麼姐姐妹妹的?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個姐姐?」

  千鈞委屈的看了一眼蕭離,「王爺?」

  蕭離輕咳一聲,馬鞭往千鈞身上一敲,「想要媳婦,自己使勁兒去。」

  湊在自己的媳婦身邊,算是怎麼回事呢?

  知道自己的主子醋性大得很,千鈞只能委委屈屈地撥轉馬頭,離著那兩個惹不起的人遠一些。

  「阿媛進宮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凌妙見兩側草木蔥蘢,帶著初夏時節特有的生機,便想起了去年與岑媛一起共同對抗群狼的時候了。雖然蕭離與她保證了岑媛在宮裡必然無恙,但是也僅僅是無恙。

  岑媛的性子跳脫,心思更是簡單到了可以說是粗疏的地步,卻又偏偏受不得半點的委屈。誰給她臉子看,那當著面就能掀了桌子。她一個人構陷在了宮裡,縱使位份高,又有什麼用?或許,能夠感到幸運的便是皇帝獨寵沈慧一人,無暇顧及岑媛了。

  「不如……」她猶豫了一下,「我進宮去看看她?」

  蕭離本不願讓她進宮去,不為別的,宮裡這陣子著實很有些風詭雲譎的意思。沈皇后的中宮箋表一停,宮裡的各種魑魅魍魎也都出來了,想要趁亂分一杯羹的不在少數。

  凌妙這會兒進宮,不是個好時機。但是眼見她憂心的模樣,拒絕的話便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他是要叫她歡喜遂心的,這一點點的心愿,自然該叫她滿意。

  「如今宮裡頭是德妃位份最高,你若是進宮,便只往她的永寧宮裡去便是了。」

  凌妙眼睛一亮,「我進宮沒關係?」

  見他點頭,愈發歡喜起來,「明兒我就去看她!」

  她是說風就是雨的性子,當下連獵也不打了,催著蕭離回了城。蕭離今日無事,跟著到了定北侯府。其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進了侯府卻發現,方嫿也在,正和顧琬說著話。

  一見了他們進來,方嫿就先站了起來,笑著喚道:「表哥。凌姐姐,你們回來了?」

  「你怎麼來了?」

  雖然是自己表妹吧,這表妹身世也怪可憐,然而蕭離這會兒沒半分的好聲氣。從前的岑媛也就罷了,方嫿進京才多少的功夫?就跟凌妙成了閨中密友,每每她一出現,凌妙都能拋下自己去與她說話。兩個人之間仿佛還有些不能叫人知道的秘密,說話都要避開他!

  面色依舊冰冷凜冽,心中醋海狂瀾的翊郡王千歲,便很是不滿了——為了岑媛打獵都沒有打成,就匆匆回來了。到了家裡,難道還要被方嫿再插上一腳?

  方嫿眨了眨眼睛,如春水一般柔軟的明眸便有些濕潤了,回頭只叫顧琬:「夫人……」

  顧琬掩唇而笑。這阿離,都二十出頭的人了,竟然跟小姑娘吃醋?嫿姐兒這孩子也有意思,看著很有些嬌媚妖嬈,然而最是個清透的孩子,眼明心亮,卻偏偏為了氣蕭離,每每都會做出一副吃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來。叫誰看了,這樣一個弱柳扶風的女孩兒含著淚水欲落不落的,不心疼呢?

  「嫿姐兒都來了半日了,我正空得慌,還要多謝她與我解悶。」顧琬將方嫿拉著在自己的身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又請蕭離也坐了,這才問凌妙,「不是說,打獵去了?」

  說到這裡,頓了頓,笑意才又在眼底蔓延開來,「獵到了什麼好東西?」

  「一箭沒放就跑回來了。」凌妙解下了腰間的軟鞭,隨手扔到了一旁,「明兒我進宮去看阿媛呀!」

  話一出口,便懊惱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當著母親提起岑媛來,不是叫她難過麼?

  顧琬一怔,隨後嘆了口氣,「這也是應當的。那孩子獨自一個在宮裡,我聽說,她兄弟也往軍中去了?」

  蕭離點頭,「岑朗入了我的南軍。」

  他雖然進京時候象徵性的交了兵權出去,然而在軍中經營多年,忠心的屬下有的是,安排一個岑朗進去,自然不成什麼問題。

  岑朗是個有志氣的孩子。

  年紀不大,卻極為懂事。因從小便是姐姐岑媛帶著他,姐弟間感情極好。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姐姐以後是要嫁給凌肅的,暗中歡喜得很,卻不料一張聖旨,皇帝就姐姐搶到了宮裡,不說寵不寵愛,那皇帝老兒都多大了?兒子都比姐姐大!

  少年岑朗只恨自己沒本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姐姐痛苦地進了宮,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痛怒之下,岑朗便要去投軍,只想著憑本事拼殺一條路,哪天救了姐姐出火海。

  「那你叫人照應著些。」顧琬囑咐,「那孩子,今年才十三四吧?」

  可憐見兒的。

  蕭離應了,到底沒有把凌肅關照的事情說出來。

  這邊,凌妙已經和方嫿湊在了一起小聲說話。

  方嫿和顧家的官司早就了了,顧卿辭傷好後便流放出京了,她身上的胎也落去,叫孜孜不倦上門的姚氏等人終於死了心,險些一頭碰死在方家門口,跳著腳咒罵他心狠手辣,連自己的骨肉都容不得。

  那會兒,方嫿也並不在意一個失心瘋似的半老婦人的話,只關起門來安安心心調養身子。雖然凌妙開的方子已經是傷害極小,然而她底子本來就弱,更不敢大意,足足養了兩個來月,才敢出門。辦好了女戶,她如今已經是單獨挑起門楣的人了。

  因她身後的兩位表兄,尤其是蕭離,著實是京城裡的顯赫人物,除了顧家,倒是也沒有什麼人敢去與她找碴子。

  她是個閒不住的,方家如今除了那所大宅子外,竟是沒有半點可以出息的地方,卻又養著好幾個舊仆,都是跟著吃過大苦的,一輩子生在方家長在方家,難道老了她要趕他們出去?這事兒,有點良心的便不可能做出。所以方嫿想著,既然有靠山,索性便狐假虎威,靠著自己制茶的手藝,開上一家小小的茶鋪子,也算是能給這些老僕一個安穩些的去處。

  凌妙知道了,非要在這裡頭摻和上一股子。方嫿知道她這是想幫著自己,自然感激,這兩個姑娘如今商量的,便是開張的事兒了。

  顧琬知道這倆姑娘神神秘秘的,也不欲多管。看看天色,只叫人預備晚膳。

  方嫿便起身道:「我也該回去了。」

  她是個很有眼色的姑娘,雖然是表兄妹的情分,但是蕭離在這裡是嬌客,人家一家人圓滿的,自己在這裡又算怎麼回事?因此,婉言謝絕了顧琬的挽留,悄悄地捏了一把凌妙的手,低低地說道:「到時候,你可別忘了來。」

  「放心!」凌妙答應,將人送了出去,只看著她上了車出門才迴轉身。

  不過一回來,便瞧見了蕭離正大馬金刀坐著,眯著眼睛看自己。有些昏暗的光線里,錦衣玉帶的青年,俊美得叫人移不開眼去。

  腰傷和大姨媽匯聚,等過了這個難受勁兒我再雙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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