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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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呢?」顧氏回到了梧桐苑,問錦兒。

  錦兒待兩個小丫鬟替顧氏解去了身上的大氅,將一隻銀鏤空雕蓮花紋樣的手爐遞給顧氏,又親手去倒了一盞茶,才回道:「夫人走了不久,就出府去了。」

  顧氏聽了,眼中閃過諷刺。

  摔了腿,無法與自己回娘家賀壽,轉眼卻出了門。只用腳想,她也能猜到凌頌去了哪裡。

  「聽說,花枝巷裡那兩位……」錦兒示意屋子裡的丫鬟們都出去候著,自己便替顧氏揉著肩膀,壓低了聲音,「竟是越發的不堪了。還不到一個月的功夫,母女兩個勾著侯爺去了十好幾回。不但送衣裳送頭面送銀子,老夫人還遣了四個丫鬟四個婆子過去服侍。」

  說起來,錦兒便覺得憤憤不平。老韓氏和凌頌這是要做什麼?

  韓麗娘母女兩個做出那樣的醜事,明明是被趕出了侯府的,怎麼如今她冷眼瞧著,倒像是成了多大的榮光似的?更奇怪是凌頌也不以為忤了,還頻繁往花枝巷裡跑,隱隱竟有些要把那母女兩個養起來的模樣。

  錦兒著實替顧氏抱不平。凌頌風流薄倖,她早就知道。當初她和另外三個大丫鬟,做了顧氏的陪嫁丫鬟。初時還好,但自夫人懷了大爺,凌頌便開始對著她們四個陪嫁丫鬟蠢蠢欲動了。也真是有那等白眼狼的背主之人,芳兒那丫頭不就趁著那機會爬上了凌頌的床?正因為這個,夫人受了兩個至親至近之人的背叛,才動了胎氣,害的大爺出身後便身體弱,從小吃藥比吃飯都要多了。

  只是那好歹還是在府里的,如今丟人,竟是要丟到了外頭去!

  錦兒看著凌肅和凌妙兄妹長大,比之顧氏對他們二人的疼愛之心一點兒不少。

  有凌頌這樣的父親,兩個小主子的親事,又有哪個本分的人家願意呢?

  這樣想著,錦兒眼淚都落了下來。

  「瞧瞧,我還沒覺得如何,你倒先哭上了?」顧氏失笑,遞給錦兒一塊兒錦帕,「孩子都能娶妻生子了,你怎麼還跟從前一樣是個淚包呢?」

  錦兒接過來擦了擦眼睛,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猛然撲在顧氏的跟前,抱著她的腿,哽咽道:「我只替夫人不平!憑什麼,這世間的艱難,就都叫你趕上了呢?」

  顧氏一怔,是啊,憑什麼,這艱難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呢?

  娘家涼薄,婆家無情且無恥。

  「許是,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吧。」

  顧氏滿心的頹然。

  「我不信!」錦兒只咬牙切齒,「我只不信,那不要臉的賤人們能快快活活過日子,非要咱們來煎熬!」

  顧氏撫了撫錦兒的頭髮,柔聲道:「你知道我的性子並不好,年輕時候一味橫衝直撞,得罪了多少人自己都不知道。但我自問,從沒有半點的害人之心。阿妙隨了我,看似強橫,其實心裡軟。如今,我只盼著她和阿肅一生順遂。旁的人,都不放在我的心上了。」

  她面上疲憊,眼中卻亮,「凌頌那人,天生的涼薄自私。花枝巷裡那兩個,竟都沒有看明白。這會兒他覺得新鮮,自然千好萬好,恨不能掏心掏肺地討好那兩個。只那日厭倦了翻了臉,才是那兩個喊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

  錦兒眼中也閃過厲色,咬牙道,「我只等著那一日,看她們的下場!」

  而此時的花枝巷內,一處極為軒敞的三進宅子裡,各處的熏籠火盆都點得旺旺的,滿院子裡都是與這時節不符的暖意。

  「表哥,這是我親手燉的蓮子豬腳湯。你傷了腳踝,且補一補。」

  韓麗娘親手端著一隻素瓷的碗,裊裊婷婷走到凌頌跟前,用精緻的小銀匙舀起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了凌頌的嘴邊。

  她今日打扮的格外隨意,因屋子裡暖和,也沒有穿厚重的衣裳,只一件兒淺粉色底子繡玉蘭花紋樣的對襟小襖,底下是蔥綠色的盤錦群,滿頭的黑髮挽了個墮妝髻,上邊兒插了一根白玉簪,只將整個人襯得柔婉而多情。尤其一雙水濛濛的眼睛裡,看向凌頌滿滿的都是情意。

  最是憐香惜玉的凌頌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眼神?

  伸手握住了韓麗娘的腕子,就著她的手,將湯喝完了,微笑地看著韓麗娘,手指只在她的手上一捻。

  韓麗娘嬌柔的身子晃了晃,眼瞅著就要摔倒,被凌頌一把摟住。只是手中的湯碗,卻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外頭奔進來一個丫鬟,韓麗娘依偎在凌頌懷裡,似乎是沒想到會有人進來,連忙推開了凌頌。

  那丫鬟極有眼色,匆匆收拾了碎片,連忙退了出去。

  「麗娘……」

  凌頌只覺得滿屋子裡似乎都氤氳著一股叫他全身焦躁的氣息,忍不住朝著韓麗娘伸出了手,「過來,叫我抱抱你。」

  韓麗娘一張芙蓉面孔瞬間如同染了一層紅雲,只斜斜飛了他一眼,嘟起嘴道:「表哥且莫要說笑了。」

  她蓮步輕移,走了過去,曲下了膝,蹲在凌頌跟前,仰起頭看他,「表哥腳不是傷了,叫我瞧瞧?我聽人說,這傷了腿腳不是小事,多按摩,會好的快些。」

  一邊說著,纖纖素手便放在了凌頌的小腿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凌頌只覺得一股熱氣順著小腿直直衝上了他的全身,酥麻難當。

  他久經花叢,韓麗娘這樣欲迎還拒的手段,又哪裡不知道呢?

  當下只「嗯」了一聲,放倒身子半躺在了床上,身後靠著厚厚的桃紅色繡鴛鴦錦被,手卻伸出去摸了摸韓麗娘的臉。

  韓麗娘瞪了他一眼,嘴角卻含笑,伸手替他脫了靴子,又將他的褲腿往上推了推,便露出了腳踝。

  看著,也確實有些紅腫,然而卻是絕對不到難以行動的地步。

  韓麗娘便一下一下,輕輕替他捏著,不時抬眼微笑,臉上都是溫柔。

  許是屋子裡太過溫暖,不多時韓麗娘的額頭鼻尖便滲出了汗珠。似是有些難受,她便解開了最上邊的兩個盤扣,細白的脖頸露了出來。從凌頌的角度看去,甚至能瞧見她細弱的鎖骨,以及淺紅色的裡衣。

  凌頌呼吸急促了起來。

  「表妹……」

  只欠身一個用力,便將韓麗娘提到了胸前。

  韓麗娘啊地一聲驚呼,伏在了他的身上。毫無意外的,便感覺到了自己柔軟的腹部被什麼東西頂住。

  她暗暗自喜,臉上卻露出了驚恐,「表哥,你別這樣!」

  咬著嘴唇,忽然間淚水便盈滿了眼睛,「你快放手!」

  「好表妹,難道這麼多年,你竟不知道我的心?」凌頌只覺得身上燥熱難當,唯有抱住韓麗娘的時候才能稍稍緩解些。他將人緊緊抱在懷裡,朝著她的臉頰和脖頸不住地親吻,一隻手,就探進了那松松的衣襟里。

  「啊……」韓麗娘身前的柔軟被他的大手不斷揉捏,亦是火氣上身。自從丈夫死後,她已經久未逢甘露,此刻被凌頌如此對待,哪裡還能矜持的住呢?身子如同一汪春水,便軟倒在了凌頌的懷裡。

  只是嘴裡,卻還在弱弱地哭泣,「若是叫人知道,我和蓉蓉,連這個容身之處也沒有了。表哥,求你放手吧……我知道你對我的一片心意,也感動著這樣的心!可,我啊……表哥你快放手,往後,咱們只做兄妹,不好麼?」

  「兄妹,可不是這麼做的!」凌頌一腔火按捺不住。他不是傻子,鼻尖細細的甜膩的香氣叫他知道,必然是韓麗娘在香料里做了手腳。他也不以為忤,只翻身將韓麗娘壓在了身下,扯著她的裙子,啞著嗓子調笑道,「哪裡有妹妹,給兄長下這媚藥的道理呢?」

  韓麗娘心下一沉。

  抬起眼,卻見凌頌的眼睛裡除了情動,沒有絲毫的不喜,便又放了心。既不解釋,也不掙扎,只在眼角處滑落了兩行清淚,顫聲道,「是我的不對,可我不後悔!表哥,你知道我從小就喜歡你呀!可咱們兩個終究有情無份,麗娘不求別的,只求表哥疼我一次,就只一次,我便立時死了,也能閉眼!」

  說完,伸手勾住了凌頌的脖子,湊了嘴上去。

  到了這個時候,凌頌哪裡還能忍的住?

  兩個人抱著,便滾做了一團。

  屋外,宋蓉蓉裹著一件斗篷,靜靜站在窗下,聽著裡邊的動靜。

  裡邊不斷傳出女子的嬌吟,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吼聲,以及木床被撞得吱呀的響動。

  站在宋蓉蓉身後的兩個小丫鬟都是滿面通紅,想要逃開,又不敢。尤其看到宋蓉蓉淨白如玉的面上似笑非笑的神色,都覺得身上發寒。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裡邊的動靜才算平息了下來。

  隔了片刻,凌頌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要熱水。

  小丫鬟看了看宋蓉蓉,見她點頭,連忙跑著去廚房裡催熱水。

  宋蓉蓉沉了沉眼帘,轉身進了廂房。

  屋子中,凌頌懷裡抱著渾身綿軟的韓麗娘,臉上儘是饜足的笑意。

  「表哥……」韓麗娘用頭蹭了蹭他的心口,柔聲道,「今兒都是二月初十了,你從前應過的,過了正月,就叫韓松上門去跟妙姐兒提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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