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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他眸中有些許黯然,聲音也低落了些,“你也不和我說這些,我到今天才知道……”

  “我不是故意不和您說。”錦笙趕忙道,“……事實上我誰都沒告訴,只是雲書為我上藥所以她知道。哥哥把這個告訴您,那您也應該知道李承運的事情了?”

  安秉容點點頭,怕她多想,便安撫她道,“沒關係,爹來處理。現在李承運在什麼地方?可有招供柔然那邊的事情?”

  錦笙搖頭,蹙眉,“我都要放棄他了,還不如直接殺了。”

  安秉容想著她大病未愈,不想讓再她操勞這些,於是同她說起了別的事,既算是閒聊,也算是旁敲側擊地驗證一番雲書在信中提到的事情。

  日頭漸過了晌午,安秉容要從天樞閣離開時,又對錦笙提道,“過幾日,你可願意來家裡吃飯?”生怕她不願意,他加了一句,“爹很久沒下廚了,你來我才做給你吃,若是做的不好吃,你也不要介意。”

  錦笙點點頭,懵然抬眸,“方才不是說好了嗎?爹已經說了四次了。”

  “爹年紀大了……”安秉容說完,又是一笑,如實道,“爹害怕你不來。”

  待他從天樞閣中出來,一張臉卻仿若陰雲密布,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住怒氣,最後閉上眼冥神少傾,睜眼時鎮定下來。

  坐上馬車,他沉聲吩咐車夫,“去太子府。”

  ***

  薛行風還在太子府里坐著向太子爺交代錦笙的身體狀況,守門的小廝忽然來報備說安丞相前來拜訪,他自覺起身,“太子爺,臣告退了?”

  君漓的眸微一凝,只琢磨須臾就想明白了安丞相前來所為何事。他點頭,示意薛行風離開,然後吩咐小廝請安秉容進來。

  隨後,他垂眸嗟了聲氣,揉了揉皺起的眉心。

  安秉容負手站在正堂外院內,望著枝頭的嫩葉,似乎出了神。

  奉茶的婢女將茶水沏好,擺放在漢白玉桌上,退至一旁。君漓上前來,卻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了,“青崖,墨竹,去府門外候著。”

  兩人不解其意,相覷一眼,才遲疑著退至院外。

  “安伯父。”君漓躬身行禮。

  安秉容抿唇,收緊掌心,卻沒打算給他施臣下禮,“今日臣來,是有要事想要請教太子爺。”

  君漓頷首,“但說無妨。”

  “太子爺年幼時,臣曾兼任教習太傅一職,不知殿下還記得否?”安秉容看了他一眼,挑眉問。

  君漓再次頷首,“安伯父教導期間,曦見受益頗多,終身不忘。”

  “終身不忘?”安秉容冷聲一笑,“好,那今日臣便來考考你,看你是不是真的沒忘。”

  君漓垂眸,對他方才的冷笑拋之腦後,依舊恭順道:“伯父請講。”

  “臣教過你,朝堂上爾虞我詐,你將來若是稱帝,應如何對付?”安秉容神色沉穩,負手立在他面前,卻背過身看向了虛空一邊。

  君漓淺頷首,“安伯父說,爾虞我詐實乃常事,唯有朝臣如此才可以維持朝局平衡,一朝盛世並非一味地兩袖清風、正直剛毅可以成,只要朝局無腐朽之氣,樞紐正常,便不可多加干涉,也不可坐視不理。”

  “說得好。”安秉容轉身,逼視著他,“那若是遇上了跳頭,該如何克化?”

  “對待陰險謹慎之人,當以手段拉攏克化;對待膽大妄為之人,當以權術打壓克化。萬變不離其宗,拉攏與壓制並濟,方為帝王之道。”君漓的手微握,道。

  安秉容點頭,笑得有些譏諷,冷聲問道,“那若是遇上既陰險,又膽大之人,該當如何?”

  君漓垂眸,深知他意,卻依舊恭謹地回答道,“安伯父如是說:君子之儀不可不要,城府手段無可避免。當為帝者拉攏,為輔者打壓,先縱其猖狂妄為,再設局將其引入,聯合輔臣當機立斷,一舉拿下。”

  “好,殿下都還記得,想必將來會是個好皇帝。但也請殿下記得,這些都只是朝堂上的齷齪手段。”安秉容故作一頓,一雙手已經緊握成拳,臂上青筋好似要爆開,他克制著情緒,咬牙切齒地說完最後一句,“我現在再教你,若身邊真有陰狠狡詐還膽大妄為的惡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那麼你的君子之儀便可以不要!若此人還仗勢欺人、妄自尊大,教人子女痛不欲生,那便連城府手段都可以免了,不如直接上手打來得最痛快!”

  語畢,他一拳揍了過去。他知道君漓不會避開,所以這一拳他下了狠手,極重。

  “你騙我你與阿笙有了肌膚之親,我這才順了阿笙的心意同意你娶她,你騙我倒也罷了,我諒你是真心喜歡她,可你為何從未對她說過求娶之言?!”安秉容說著來氣又打了一拳,這一拳砸在君漓的嘴角,頓時磕破出血,他睨著那血冷笑,“明明是你百般算計著要娶她,卻弄得到頭來好像是我女兒自作多情?!”

  被連揍了兩拳,君漓沒有閃避,甚至眉頭都不皺一下,只任由嘴角的血漬滴落,直到聽見安秉容說“到頭來好像是我女兒自作多情”,他的眉才微蹙起,抹掉唇角的血漬,“伯父,未對她言說此事,是我誤了,可我的確是真心想娶。宴會前我與你說的那些話,也句句發自肺腑。她如今身份作阻,我只能按兵不動,且那日柔然使者在場,並不宜節外生枝,否則她必定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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