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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站許久,君漓靜默地凝視著她,眼眶起了淡淡的猩紅色,依舊沒有失態,挺身站著,沉吟多時,他終於妥協,轉身往門口走去,落下一字。
“好。”
第106章 哥哥找上門
次日開始, 錦笙正式著手於緝拿應天和清剿蜃樓十三舵的案件中, 閉門不出。
各地密使一封封密報接連不斷地往天樞閣送, 每隔一個時辰送一次, 匯報各處有關於蜃樓十三舵的疑跡行蹤, 錦笙將自己浸在公務中, 茶飯不思。
雲書的傷勢恢復很快, 柔然使者進汜陽的這天,她勉強能夠下地,只是走路還有些抻著疼。
剛下地, 就聽說錦笙已經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整整五天,除了有關應天和蜃樓十三舵的密報能往她的房間裡送之外,沒有哪個單子能夠撼動她, 也沒有誰能勸她多沾些茶飯。
每天固定只吃一頓, 一壺雨前龍井從早上喝到晚上都不帶換的,若不是每晚能透過外間看到閣主是按時熄燈就寢的, 都以為她要成仙。
夜間, 雲書篩了一遍這五天來的單子, 留下一張帖子, 揣在懷裡, 端上飯菜和茶湯, 沒給錦笙選擇的餘地,直接拍開了門。
“你這五天都沒挪過窩兒的?”雲書將飯菜放到她面前,剔開她桌案上的密報, 冷凝看她, 開口就問,“發生什麼事了?為何突然這麼急著要清剿蜃樓的勢力?還有你額上的傷,那日我沒問,想來是在陛下那裡受的氣,如今我倒想問問了,拿什麼將你打得這麼體面,整整五六天過去了還拆不了紗?”
錦笙慢吞吞地抬眸,下意識摸了下額,“哦,這個……我忘記換藥了,所以還沒好。”稍一頓,她揉著鼻尖淺笑,“不似你,聽說薛行風每日都來天樞閣給你送藥,當然好得快。”
雲書一噎,羞憤過後擰眉拍桌,“我在和你說正事。你今日休想扯開話題。”
“我也在和你說正事啊。”錦笙一邊搭腔,一邊把飯菜挪到自己面前,悶頭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含糊不清問,“他為何見過你一面之後就對你這麼好?”
雲書擰著眉瞪她,卻不言。
錦笙便笑笑,悶頭繼續吃,“我曾對他承諾過要包辦他的婚姻大事的,這事關乎他是否長期且持久地為安夫人看病。我自然要關心關心,也自然是我的正事。”
心知自己說不過她,雲書臉側微紅,“不過是聊得投機,如今可稱作知心好友罷了,你不要胡說。”
錦笙見話題被帶開,便也不再揪著不放,只問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這麼一提,雲書恍然,將手中的信拍到她的桌面兒上,“是安懷袖安大人給你下的帖子,別的單子你可以不管,你親哥約你出來晤面你總是要去的吧?帖子我還沒看,你自己看罷。”
安懷袖?錦笙想不出他為何突然約自己見面,按理說,爹不可能這麼早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他,既然不是以親屬關係見面,那就是擺談公事了。
錦笙一邊拆帖子,一邊想著,打開一看,果然上面沒有寫任何目的,只是約她明日午時在紫玉樓見面。
“雲書,你去將刑部近日入的案宗拿給我看看。”錦笙蹙著眉,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李承運被殺不久,現在刑部的侍郎要和自己擺談公事……怎麼想都不是好兆頭。
她想了想,回了一帖,告知安懷袖她將會晤的地點由“紫玉樓”改成了“風月樓”。紫玉樓都是應天的人,人多眼雜,要談事不太妥當。
待她寫好回帖,雲書也將近日記入閣中的案宗拿過來了,錦笙翻開最近的一頁,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大理寺卿倒是躲得快,看中李承運被殺的這個案子背後不簡單,便給推得乾乾淨淨。
如今刑部尚書折了,新的尚書剛落定,不敢攬禍上身,定然會把案子丟給安懷袖,打得當然也是哥哥是個官二代輕易不會被陛下治罪的心思。
她那哥哥偏生又是個鑽牛角尖兒的,案子拿到手自然會好好審、好好查,一點兒水分都不摻,且不說他想挖出李承運為何被殺、被誰殺,說不定連死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李承運都懷疑上了。
錦笙頗為頭痛,一個義父已經讓她很頭痛了,如今又要捲入一個安懷袖。
錦笙撐著腦袋低嘆了口氣,問道,“李承運還沒鬆口?”
雲書搖頭,“他一家老小已經被殺,根本沒有可以威脅他的東西,且如今所有人都以為李承運已死,他自己也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密室里能用的刑具我們都用過了,又不敢下太重的手,以免誤殺,屆時線索可就斷了。”
是,李承運沒死。
那天晚上在御書房中,陛下的話里隱約透露出了些訊息,當年的事,應天能活下來絕對和李承運脫不了關係。
當那晚陛下察覺到李承運其實在多年前沒有按照他的指示做事,而是放過了傅文卓之後,氣頭上的帝王多疑多思,當然會懷疑李承運這些年是不是還和傅文卓保持著聯繫?他們是敵人,還是已經聯手成了共同想要謀權篡位的盟友?
就算不懷疑這一點,景元帝身為帝王,好面子,當年為了奪嫡做出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也絕對不允許被知道內情的人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