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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與瑞王相爭時,長公主曾捨命相救,功勳在身,顧勰的**本就比寒窗苦讀考取功名之人高了不知幾等;國公爺尚公主後不得入仕,無甚實權,這又為顧勰順利入仕拔高了幾階。你說得對,是挺可惜的。”

  可惜在於,所有人都為他顧勰鋪好了路,他本可以成為陛下的左膀右臂,再倚著血親這一層關係,成為陛下親信,和太子爺、朝中重臣共事,他自己卻沒有那顆上進的心,熟識的不是正直端方的安懷袖,卻是曾金越那等隨意就可以被搞得家破人亡的公子哥。

  平日裡說顧勰不學無術、吊兒郎當,其實不然,他和曾金越那種人有本質區別。

  顧勰精通騎射、喜好兵法,“抄破萬卷書,下筆如有神”也並非信口說來,他確實從小被罰抄書罰到大,算得上是博覽群書、見識廣闊,再加上他通達明智,腦子靈光,謀個一官半職的簡直易如反掌。

  什麼都有,唯獨沒有上進的那股勁兒,才是最可惜的。

  “顧世子就是活得太舒服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論是什麼都能輕易到手,才會這樣毫無進取之心。”雲書思忖道,“若是能有讓他伸手得不到、努力也追不上、窮盡心思還是抓不住的出現,或許他就能看到自己和太子爺之間的差別,繼而激勵他從紅塵中脫身。”

  錦笙嗤笑,“他向來知道自己和太子爺的差別,但還是不思進取,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倆聊至此處,仿佛一番說辭只為了分析出“顧世子自甘墮落爛泥扶不上牆確實是沒救了”這一結論,忽覺有些尷尬,還有些背後語人是非的意思,便不再繼續,轉而換了個話題。

  “說起來就是這幾天,他們要到項城了。”雲書撐著下巴,望向窗邊,“……又要下大雨。”

  錦笙不為所動,自顧自地喝粥。

  “忘了告訴你了,昨晚得到的消息,小澈昨日清晨被太子爺派出汜陽,太子爺這指令下得匆忙,要他即刻啟程,他來不及與你道別。”雲書沒有回頭,只挑起眉看了錦笙一眼,剛好瞅見錦笙怔愣的神色,她笑道,“看來太子爺昨晚只顧著與你溫存,並未把此事告訴你。”

  錦笙皺起眉。這調侃的語調,連雲書都懂了其中道理,她又豈會不懂?

  頭天晚上太子爺得知她從紫玉樓出來後遇見了小澈,便問她兒時情誼於她來說重不重,從她這裡得了珍貴二字後,當時還狀若無事,豈料第二天早上就把小澈調離汜陽……其中心思,簡直九曲迴腸、令人髮指。

  “太子爺果真是個醋罈子,你前腳與他說兒時情誼如何如何珍貴,他後腳就把小澈從你身邊調走……”雲書笑著搖了搖頭,“你這日子以後不好過啊。”

  錦笙在心裡頭訕訕地補了一句:我們哪有什麼以後。

  “你可知道太子爺把小澈派到哪裡去了?”

  雲書笑睨著她,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直言道,“你是不是還想著問清楚了地方就可以寄信?你放心罷,太子爺那是一點兒後路都沒給你們留。”

  見她神情揶揄,錦笙不禁狐疑,“難道太子爺還讓小澈隱了行蹤不成?沒查到?就算隱去行蹤,也不應該連個去的方向都不曉得吧?”

  雲書搖搖頭,又不禁流露出些許擔憂,“小澈去的方向是項城,騎的是汗血,怕是要不眠不休快馬加鞭趕上押送私鹽的那一行人,沒時間與你通信往來。等他到了項城,再慢悠悠地回來,至少也得好幾個月後去了。”

  既然說是要追上押送私鹽的那一行人,那自然會參與到殺入黑市的計劃中去,兩相廝殺血拼,生死未卜,回不回得來都不一定,還說什麼與他私信往來?!

  “或許此事中唯有小澈知曉全局,他非去不可也說不定。”錦笙想到宿在太子府的那段時間,常常聽到太子爺早晨與小澈談話,說的便是有關項城的事。

  “若真是非去不可,為何不在隊伍出發的時候就讓他跟著走了?”雲書對這個說辭嗤之以鼻,她幽幽嘆氣,“況且你也說了,那日太子爺還差他去紫玉樓勘察,明顯原本就是有新的任務給他的,倘若他真的非去項城不可,太子爺手下那麼多人,又何必非得派了他去紫玉樓?”

  錦笙抬手撐著臉,把自己一張白嫩的臉皺巴巴地揉成了一團:真的就只是因為她那一句珍貴?太子爺會為她吃這種不著邊兒的醋?明明她也說清楚了,小澈是她兒時的玩伴而已,太子爺像是這麼……這麼幼稚的人嗎?

  剛下了朝的君漓坐上回程的馬車,正低頭瀏覽手裡松松握著的卷宗,神情冷漠,眸底有幾不可察的凝重。

  這是方才下朝後,從父皇書房中拿走的,異族人請求和親的書信,附上異族幾位公主的畫像與出身、性情、才藝等,合成卷宗。

  他看得很快,幾乎都是掃一眼便罷,十分簡略,能跳則跳。

  都是異族中罕見的美人,是多少異族男子的心上人,卻並不是他的心上人。

  似乎是看得有些累了,君漓合上眼眸,冥神歇了片刻,又睜開眼,將卷宗隨意丟在馬車內的茶案上,也不管它因為被輕拋出去,最後落下時折出的一大半壓痕。

  君漓撩起馬車內的帘子,神情淡淡地看向街道,紛亂的思緒涌了上來,他忽然想到方才在大殿之上,數名朝臣聯名催選太子妃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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